李天赐心里一阵嘀咕,自己稀里糊涂成了倪惜和的徒弟,可把式李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师傅,而且这个人很独,如果被他知道此事,还不把李天赐的皮给扒了。
不过,结果已经摆在这里,想也没有用,索性由他去了。
倪惜和拉着李天赐,绕过三宝佛,顺着旁边过道来到后殿,沿着一个破旧的木质楼梯爬了上去。
因年久失修,楼梯多有破损,脚踩在上面“嘎吱嘎吱”地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坍塌一样。
李天赐悬着一颗心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倪惜和说:“别问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二人顺着楼梯一路向上,几分钟后,便到了大雄宝殿的房顶。
倪惜和打趣道:“徒儿,你这体力也不行啊?”
李天赐喘着粗气说:“不是累的,我有点恐高。”
房顶之上,风骤然大了许多,脚下是坡度很大的泥瓦顶,人站在上面摇摇欲坠。
李天赐问:“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倪惜和伸手一扫,慨然道:“你看看这里想什么?”
放眼望去,只见月色之下一片朦胧,近处事物勉强可以分辨,稍远一些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李天赐皱眉道:“天这么黑,什么也看不见啊。”
倪惜和一拍脑门:“为师忘了这是在晚上,将就着看吧。”
李天赐悻悻不乐道:“废了半天功夫,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为何,倪惜和突然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有些淫荡,有些得意,听得李天赐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好徒儿,你闭上眼睛。”
闻言,李天赐连连摇头。
“怎么,你怕我把你推下去吗?”
李天赐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倪惜和大手一挥:“随便吧。”
接下来,他讲述了一套自己的理论,听得李天赐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从风水学的角度来说,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处在玄武位置,两边有两个连廊通往左右的青龙白虎位。
青龙位是藏经阁,白虎位则为戒律院。
再往远处,藏经阁、戒律院又用连廊连接,最后以两个亭子结束。
二人坐在房顶,倪惜和拍了拍李天赐的肩膀,指着前方说道:“看见了吗?那就是古柳树。”
李天赐看了过去,就在二人正对面,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片朦胧,类似雾气一般。
他没说话,看了倪惜和一眼。
“好徒儿,你看啊,玄武,青龙,白虎都有了,那片空地则是朱雀位,如此一来,四大圣兽便齐了。”
一开始,李天赐觉得倪惜和这个老头有点神神叨叨,并没有当回事,可随着他不断地说下去,李天赐的好奇心就被勾了上来,听得也就认真起来了。
倪惜和问:“这说明什么问题?”
李天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里是一个风水宝地。”
“哈哈哈。”
大笑过后,倪惜和欣慰地说道:“孺子可教也,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
李天赐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心说狗屁啊,自己虽然不懂,可常听那些风水先生说所谓风水,归根结底就是呼形喝象,四大圣兽都聚齐了,那肯定是风水宝地无疑了。
“咳咳。”
倪惜和清了清嗓子,摆摆手神秘兮兮地说:“一般的风水先生也都能看出来此地是风水宝地,不过这都是皮毛,接下来划重点了,为师觉得这里隐隐透露着一股王霸之气。”
“王霸之气?”
李天赐一脸疑惑,倪惜和盯着他,一字一顿:“
“古墓?”
听了这话,李天赐犹如丈二和尚,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要说这里有墓葬,倒也很正常,因为这座庙宇虽然破败,可规模着实不小,想当年一定是香火鼎盛。
这种历史悠久的庙宇都有自己的塔林,是得道高僧圆寂之后的安息之所,相当于人们常说的坟地。
显然,倪惜和所指的墓葬肯定不是塔林,可如果不是塔林,那他口中所说的王就只能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了。
倪惜和问:“怎么,为师看你好像不太相信啊?”
李天赐答:“呵呵,不是好像,是肯定不信。”
如此一来,倪惜和反倒有些急了,他勾了勾手。
“过来。”
李天赐不但没过去,还警惕地往后仰了一下脑袋。
“过来啊。”
倪惜和抓着李天赐的头发,一把拉了过去,凑到耳边说道:“俗话说南方的才子北方的将,陕西的黄土埋皇帝,这些年为师去了不少皇帝陵寝,得出了一条金科玉律,百试不爽,极为灵验,所谓一招鲜吃遍天,为师靠这一招曾经……唉,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说也罢。”
哀叹医生,倪惜和晃了晃脑袋。
李天赐问道:“师傅,你是盗墓贼?”
“啪”的一声,倪惜和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见过盗墓贼混成我这样的吗?”
想想也是,盗墓贼都是腰缠万贯,吃香的喝辣的,李天赐还听说关中盗有个叫做伙爷会的盗墓团伙神通广大,没有他们进不去的古墓。
伙爷会的头目,人称祖爷,更是被传得手眼通天,神乎其神。
李天赐甚至对其充满崇拜,渴望有朝一日能有一面之缘。
不知为何,倪惜和突然再次失笑出声,依旧是那么淫荡。
“好徒儿,你知道吗?古人事死如事生,特别是帝王,选取的陵寝位置往往都是生发之地。”
略一停顿,倪惜和问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天赐想了想,茫然地摇了摇头。
“嘿嘿嘿。”
倪惜和再次笑出了声,身子一动,瓦片乱响,岔开双腿指了指自己的隐私部位。
“这回你明白了吧?”
“没有,越来越糊涂了。”
“把我想成一个裸体女人,身体是玄武位,顺着两条腿延伸,两个膝盖分别是青龙白虎。”
倪惜和指了指自己的裤裆,给出了惊人的结论:“此处便是生发之地,阴穴。”
一句话让李天赐豁然开朗,却又面红耳赤。
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倪诗雨洗澡的画面。
倪惜和自顾自说道:“为师管这个叫做轮回之门。”
“师傅,我先下去了。”
李天赐使劲搓了搓脸,仓皇逃离现场。
“唉,唉,我可跟你说,这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了,你要好好领悟,细细体会啊。”
倪惜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刚刚下到地面,一件始料不及的事情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