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也跟个不倒翁一样晃了几下,然而他此刻只想着发财,根本没在意这些,贼眉鼠眼地用手电筒扫视一圈,果然看到了三口棺材。
“哈哈,我要发财了。”
狗剩狂喜,不管不顾地跑了过去。
地面湿滑,就跟在冰面上行走一样,狗剩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可贪婪就像一头魔鬼,让他迷失了心智,无所顾忌。
“狗哥,煮熟的鸭子又飞不了,这里情况不明,你多加小心。”
“哈哈,兄弟,此言差矣。”
对于李天赐的好心提醒,狗剩置若罔闻,用歪理邪说怼了回来,只听他兀自说道:“洞房花烛夜新娘子又跑不了,为什么都猴急猴急的呢。”
“天赐,别管他,既然他着急投胎,就让他在前面扫雷。”
话锋一转,把式李又说:“此处阴气极重,万事留神。”
此话不假,与上面相比,这里寒意袭人,感觉温度要低上好几度,阴冷无比。
李天赐急忙收回心神,提高了警惕。
说着话,二人一前一后落地。
“把式李,此处……”
话没说完,何有华脸上表情突然僵住,“嘘”了一声,又道:“你们听,什么动静?”
竖起耳朵一听,只听得一阵沉闷的声音传来,就跟一个沉睡了前面的巨兽突然苏醒,发出的喘息一样。
“呼,呼。”
就在这时,何有华喃喃道:“又,又地震了。”
李天赐身子一晃,肩膀撞在了墙壁上,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把式李稳定身形,急道:“快,原路返回。”
“回不去了,脚窝正在逐渐远离我们。”
情急之下,李天赐纵身一跃,试图抓住脚窝,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把式李再道:“地面在下沉,一旦被卷进缝隙里面,就会被碾成肉泥,快,往上爬。”
几人不敢怠慢,手脚并用,沿着倾斜的斜坡爬向了棺材的方向。
“太,太惊险了。”
李天赐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突然有一滴露水滴在了他脸上,用手一摸,粘粘糊糊,带着淡淡的臭味。
他好奇地用手电往上面照了一下,竟然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吓得弹坐而起,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了。
“头顶,头顶有东西。”
抬头一看,几人脸色大变。
把式李只感觉头皮发麻,无意识地说了句:“额滴神啊!”
“铛”的一声,何有华手里的百辟刀掉在了地上竟浑然不知。
“兄弟,这棺材严丝合缝,怎么打开啊?”
狗剩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已经达到了忘我的境界,全然没有听到大家说话。
李天赐指了指上面,狗剩抬眼看去,立刻牙齿打战,一下子就瘫在地上筛筛子了。
上面是天灵盖,从
穹隆顶上密密麻麻悬挂着几百张人皮,就跟几百个晴天娃娃一样,这些人皮呈黑红色,不知悬挂了多久,要比晴天娃娃恐怖几十上百倍。
“滴答,滴答。”
一滴一滴尸油零星垂落。
无论从视觉上,还是从心理上,都给人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太恐怖,太可怕了。
几个人石化了一会,把式李最先缓过神来:“何掌柜,你怎么看?”
何有华咽了一口唾沫:“毫无头绪。”
一问一答,看似简单,却包含了太多无法解释的问题。
这些人是谁?谁杀了他们?为什么要将人皮剥掉?为什么还要悬挂起来?又是为什么,这一切竟然发生在佛门净地?
死者为大。
把式李、何有华、李天赐三人站成一排,双手抱拳,身子微微前倾,恭恭敬敬地作了三个揖。
狗剩使劲锤了捶腿,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也依葫芦画瓢地作了三个揖。
回想刚才惊险的一幕,李天赐仍旧心有余悸,定了定神,用手电筒四下一照,在心里构建着空间模型。
两头高而窄,中间宽且低。
突然,李天赐闪过一道闪电,脱口而出:“咱们在大佛的肚子里,这里是一条船!”
何有华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会有地震的感觉呢,原来是船在摇晃啊。”
把式李“嗯”了一声,补充道:“何掌柜一个人的重量不足以让船体发生晃动,可三个人的重量加在一起就会让船体晃动起来。”
“兄弟,没搞错吧?”
狗剩有点摸不着头脑,茫然又道:“就算你说得对,这里是一条船,可有船就得有水啊,要不然根本浮不起来。”
这个问题很尖锐,因为如果有水的话,刚才船体晃动就应该从边缘的缝隙里溢出来才对,而不是听到了那种诡异的喘息声。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艘长达三十多米的大船根本不是靠水的浮力来实现漂浮的,可那又会是什么呢?
李天赐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难道多年岿然不动?
随即,他就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一旁,狗剩又嘀咕道:“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和尚肚子里怎么也有船啊?”
一句无心之言,倒是给把式李提了个醒,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戒空大师这是不在其位仍要谋其事啊?”
何有华说:“你指的是慈禧太后让他到总领各国事务衙门任职的事?”
把式李长出一口气:“也许吧。”
狗剩彻底蒙圈了,看了一眼三口棺材,急切地说道:“这里太邪乎了,依我看,咱们立刻开棺,将里面的宝物分一分,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谈到棺材,把式李和何有华两个人绝对算得上是行家里手。
尤其是把式李,他这个“把式李”的称号绝不是浪的虚名,那简直是被窝里面出喇叭,名声在外了。
一般来说,下葬的棺材分为三种颜色,黑色,本色,红色,颜色不同,寓意不同。
不过,眼前这三口棺材却大有不同,竟然是杏黄色的。
“啪、啪。”
狗剩拿着劈柴刀乱砍乱剁,仿佛土匪下山一样。
“中间的肯定陪葬品最多,就拿这个开刀了。”
把式李沉声道:“狗剩,死者为大,要心存敬畏。”
“都撬人家棺材板了,就别那么多没用的讲究了,难道咱们跪在地上磕头作揖,死者就表示欢迎了。”
狗剩转头又问李天赐:“兄弟,你说我说得对吗?”
狗剩现在已经接近于痴狂的状态,李天赐也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贪婪的魔鬼一旦被唤醒,说什么都没用。
把式李是说:“别费劲了,除了尸骨,里面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