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如今,跟沈家做着生意,要是这样贸然去提亲,万一沈家不愿意,把豆豉生意搞丢了怎么办?
最后,李婆子拗不过李勇,找到刘媒婆,让她带着聘礼去沈家提亲。
很快,这个消息在小河村传开了。
最先坐不住的是周家,尤其是周大。
刚被李勇奚落了一顿,转头人家就向沈大妹提亲。
要是以前就算了,反正李勇好吃懒做,很多人都看不起他,也不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今日不同往日,李勇生意做得好,家里富裕了,买了驴车,开了铺子,听说还要建青砖大瓦房。
一对比,别人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嘲笑他。
周大带着郁闷的心情,打算找朋友诉说,谁知道经过隔壁院子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们在议论他。
“看来沈大妹还是有福气,周家婆子姚氏可比李婆子难相处多了,嫁到李家可比周家好太多了。”
“原以为沈大妹要成老姑娘,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和李家小子有姻缘,真要成了,她比好多姑娘都嫁的好。”
“要沈家小子考中了,李家也要跟着走运,说来说去还是周家没福气。”
周大气的要死,朝着院子里大吼一声,那些议论声才消失。
陈氏笑得合不拢嘴。
“李勇是我看着长大的,以前虽然好吃懒做,现在变好了,能挣钱脾性还好,是个好夫婿人选。”
沈老头跟着点头。
“李家小子能处,把大妹嫁给他,我也放心,他可比那几个女婿强多了。”
自己几个闺女,都是亲娘做主许的人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家。
沈老头憋了一股气,无论如何,也要给孙女们找个好去处。
陈氏看向云氏,“你是大妹亲娘,你同意这门亲事不?”
云氏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结果可比预想好太多。
她连连点头,“娘做主就行了。”
“那好,我就答应了,看个好日子,定亲,尽快把大妹嫁出去。”
沈家和李家商量着聘礼,择个吉日嫁娶。
县衙张贴了县试的考试时间,二月十五,以及其他详细事宜。
张秀才带着沈青云、杨学明、张廷良去了县署礼房报名,报考人填写亲供、互结、具结。
亲供包括姓名,年岁,籍贯,体格,以及容貌特征,同时填写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存殁履历。
互结又称五童互结保单,考生携同同考的五人,互结保单,要是有人作弊,其他人连坐。
具结就是廪保,请本县廪生认保,保证考生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保证身家清白。
有张秀才给他们张罗,沈青云三人根本不需要操心,张秀才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县试在即,沈青云每天除了复习熟读的四书五经,还需要写两篇文章两首诗。
他薄弱地方就是写诗,好在这四年不敢有任何怠慢,从一开始的惨不忍睹,到现在张秀才点头称赞,其中付出的艰辛,只有他自己清楚。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沈老头和陈氏一商量,直接把家里的豆豉生意都给停了,不然每天有人进货,进进出出,闹声会影响到沈青云。
为了方便沈青云请教张秀才,沈老头直接把李勇的驴车借过来了,好方便去小岭村。
这就是结亲的好处,要是两家不是姻亲关系,哪里好意思借。
陈氏也没闲着,在院门口坐着,要是有小孩子们在附近打闹,都会把人赶走。
至于和她唠嗑的那些妇人,这段时间都没来唠嗑了。
在沈家人紧张中,县试到了。
小河村距离县城太远了,需要提前去县城,还得找居住的地方。
陈氏足足整理了一天,收拾出了两个大包裹,沈青云看到的时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去考试而已,拿这么多东西,跟搬家似的。
这次,是李勇赶驴车,载上了杨学明和村长,去往小岭村,接上张秀才和张廷良父子,满满一驴车。
人太多,加上还有行礼包裹,几个大人走路,沈青云三哥孩子和张秀才坐在驴车上。
一路上说这话,时间过得很快。
县城很热闹,到处可见身着长衫的书生,大大小小的客栈人头攒动。
距离考场进的客栈更是人满为患,原以为提前来了容易找到住的地方,最后还是靠李勇的人脉,给他们租了一家院子。
沈老头对李勇很满意,见他跑前跑后一点怨言都没有,比那几个女婿强多了。
杨学明叫沈青云和张廷良出去逛一逛,不料经过各大客栈酒楼的时候,看到很多考生高谈阔论,还有很多考生拿着书本读书。
三人兴奋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无形之中有了紧迫感,都默默的回房去看书了。
他们是提前三日到的县城,第二天晌午时,院门被敲响了。
来人一身青布长衫,脸上因为太瘦陷进去了,那双眼睛犀利,面相透着股阴险。
沈老头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警惕问:“找谁?”
“我是张秀才同窗。”
沈老头不敢怠慢,找到张秀才,说了这事。
张秀才蹙眉,城里并没有什么友人,谁会找他?
当他看见来人时,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来干什么?”
“章之兄,这么多年未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要是没事就恕不招待了。”
“章之兄,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那么多年的同窗,当初那件事确实是你做的不对,你不能迁怒到我头上。”
不提这事还好。
张秀才心中怒意控制不住,朝着薛秀才破口大骂:“滚,你给我滚。”
院子外,冲进来几个学生,其中一个很胖的少年站到了薛秀才面前。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我们夫子好心好意过来相邀,你不应就算了,怎么还骂人!。”
另外几个少年跟着帮腔。
“果然从乡野地方来的,毫无礼数。”
“这种人能教出什么好学生,还想科考,恐怕连县试都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