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心头一颤,皇上说起杀人,跟拔萝卜似的,一点波澜都没有。
鲁廷凉和伍陆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害怕。
但两人深知皇上的性子,绝对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仔细一看,这些人确实都该死。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登基,还留着不少老人,这些老人不安分守已,引来杀身之祸是罪有应得。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皇上动手这么快。
伍陆上前一步,道:“名单并无不妥,只是一下子处置这么多人,怕引起恐慌,皇上,那假佛子吴成功就是前车之鉴。”
吴成功入驻京城后,大开杀戒,引得社稷动荡,人心惶惶。
最后吴成功死亡,很大原因是惹了众怒。
“伍大人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些人不能留着了,那就你去解决吧,明年的朝堂上,我不想再看见他们。”
言外之意,就是今年必须把他们全部杀了。
这种得罪人的事,可谓是吃力不讨好,伍陆深知接下这事,会给自已树立很多仇人,并且还会影响他的名声。
伍陆拱手,恭敬道:“臣定不辱命。”
沈青云对他多看了两眼,这些臣子中,除了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将,文官中,最耿直的就是伍陆。
伍陆不讨喜,为人刻板固执,沈青云有时候都不喜欢他,但这样的人是好官,必须得到重用。
沈青云道:“伍爱卿,委屈你了,朝廷需要你,刑部和工部更是离不开你,从今天开始,你暂代刑部尚书一职。”
这话一落,其他人脸上表情各异。
伍陆如今是兵部尚书,又代理刑部尚书一职,可谓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样的厚待,出乎他们所有人的预料。
鲁廷凉刚刚还在庆幸自已没有干得罪人的活,没想到转眼间就看到伍陆得到重用,心里酸溜溜的,又后悔自已刚才应该表态表忠心,不然这暂代的一职该由自已来。
伍陆被人推了一下,才想到谢恩,立即朝着沈青云行礼。
说实话,连他自已都没预料到,一直以为皇上不待见自已,因为很多时候他一说话,皇上就沉默,好像故意无视他。
可很多时候,有大事商议,自已总会被叫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想明白,皇上或许不喜欢他,但绝对欣赏他的才能和为官的清廉正直。
想通了这一点,伍陆暗暗发誓,一定要大公无私,做好每一项公事。
沈青云没管这些臣子之间的小心思,把孟寒留了下来。
孟寒很拘谨,其实他和沈青云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
沈青云看他紧张的样子,笑道:“这里没外人,你跟五妹一样叫我小叔就行了。”
孟寒恭敬回道:“侄婿不敢。”
沈青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了一些关于五妹小时候的事,这才把话题转到正途上。
“国库还是紧张,光在国内是不行的,还是要把眼光放在与其他国家之间,沿海贸易这一块潜力巨大,利用得当,能占国库百分之二十,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孟寒脑子嗡的一声,反应有点迟钝,对上沈青云希冀的目光,这才明白过来。
同时他也明白,沈青云能想到他,肯定因为他的身份,而且这一块这么重要,肯定也不止他。
而沈青云特意这么问,无异于把他当成了心腹。
孟寒想通了这一切,立即回复:“臣愿为圣上效力。”
沈青云点了点头,满意道:“那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多了解一下这方面的事情,提前做好准备。”
“臣遵命。”
***
二妹见云氏满脸愁容,好奇问道:“娘,如今小叔都是皇帝了,你上面还有爷奶撑腰,还有什么事苦恼吗?”
云氏叹了口气,道:“你在家中算得上一家之主,罗峰事事顺着你,不用为后宅的事操心,算起来,你是幸运的。”
二妹想了想,道:“娘,你也不用为这些事苦恼啊,难道你想再嫁?”
“你这死丫头。”云氏气的敲她的脑袋,恼羞成怒道:“你都几个孩子的娘了,说话也不知道注意点,我这辈子能这样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以前连饭都吃不饱,如今,大家族的夫人小姐们见了我还得行礼,我还嫁什么人,养尊处优不好么。”
“好像有道理,那娘你愁啥,唉声叹气的。”
云氏见没有外人,二妹是自已的闺女,便没有对她隐瞒,道:“皇上让我暂代后宫事宜,其中有件就是选秀,已经不少贵妇人跟我提起这事了,你说我要是把这事办了,怎么对得住你小婶,要是不办,又该如何推拒?”
二妹没想到还有这事,如今后宫,只有皇后娘娘郑柔儿,郑柔儿还在岩门关,要是趁着这个时间选秀,这不是撬墙角么!
要是被郑柔儿记恨,娘还怎么自处。
二妹小声道:“你就说拿不定主意,让奶来办,小婶她就算恼怒,万不敢冲奶发火。”
“你以为我没想过,我跟你奶提了提,她说她享清福,这些事情一律不管。”
二妹抱怨道:“奶怎么这样,是她娶儿媳妇,她把这事推给你,你是当嫂子的,万一被妯娌记恨,以后该怎么办。”
“嘘,你快别说了,要是传到你奶耳朵里,又该训你了。”
二妹心疼云氏,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道:“小婶已经诞下皇子了,一个月后肯定到京城了,到时候你把手上的事全部移交给她,就再拖一个月,等她自已做决定。”
云氏摇了摇头,“不行,已经拖了一个多月了,不能再拖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干脆按照规矩来得了,就算小婶记恨,你把不得已说清楚,她是个明事理的,应该不会迁怒你。”
云氏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揽这事了,现在不上不下,受罪。”
二妹笑道:“要是不揽这活,哪有那么多人巴结你,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心里欢喜着呢。”
云氏瞪了她一眼。
二妹说的不错,谁不爱权力,尤其是她遭受过婆母的苛责,一直唯唯诺诺,突然当了主子,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的生死,这种感觉谁不贪恋。
云氏道:“你刚从你小叔那里过来,不如再跑一趟,把这事推给他,本来就是他选秀,允不允该他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