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课堂上课

眼见景安乐备受赞赏,景柔心中如猫儿抓一般难受。

眼见萧衡与公主攀谈,夏国太子夏庭复也不愿落后风,打断道:“听闻陛下请了太安山赤文元先生出山。”又朝着末端的赤文元说道:“我看先生光风霁月,不惹凡尘,想必就是赤文元先生吧。”

众人眼光都朝着赤文元的方向看去,他今日穿了一身浅蓝长衫,面容清秀俊朗,手里的一把折扇时不时轻轻扇动一下。

确实出尘的不像凡人,只是再过两月,此人就会消失在人间,景安乐心想。

听到夏庭复说话,赤文元拱手道:“在下不过一介布衣,担不上如此称赞。”

东源国皇子耶律元修发难,“我东源国多次拜访太安山,连先生一面都难以相见,为何今日先生愿意出山,莫非是我东源国礼数不周,唐突了先生。”

未等赤文元说话,蜀国太子洛维不赞同道:“先生旷古奇才,做事自有论断!”

萧衡始终不发一语,笑着饮酒,心里想着,此人绝非凡夫俗子,若能为自己所用……

坐在高位的景帝开口:“先生奇才也,朕也疑虑,还请先生解惑。”

只见赤文元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中间位置,拱手行了个礼说道:“草民为天下大同而来。”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有疑惑,有嗤笑,景帝为打破尴尬也只得赞叹,“先生大贤。”

“草民不才,若诸位皇子不嫌弃,我愿设半年课堂,传授学问,造福天下。”赤文元继续说道,大家面面相觑。

各国皇子虽存抢夺之心,但也无可奈何,更不想白跑一趟。

这时庆王站起来说道:“我景国乃大国,皇子公主已让先生劳累,若是再添几人,恐怕……”

“在下求的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若能为天下人谋福,草民卑贱之身,鞠躬尽瘁,死而无憾!”赤文元答道。

萧衡站起来朝赤文元拱手说道:“先生心存仁义,我愿做先生弟子。”

其余皇子皆如是,倒是让景帝有些措手不及。万一拒绝,赤文元被抢走怎么办,如今好歹在景国眼皮子下,于是笑道:“岂有不依先生之礼。”

赤文元这才谢恩,景安乐也在默默观察,心想:若此人是真贤德,何不救下他,据为己用。

三日后,集英殿。

四国皇子均到课堂,仍是女眷用帷布隔开,另一半呈两排,每行各三人,景风遥,萧衡,耶律元修坐第一排,其余居第二排。

上课前赤文元仍先行礼,重复之前的话,“课堂之上,以师生相称,课堂之外行君臣之礼。”

“课堂每隔三日休息一日,若需告假,提前通知。”赤文元坐在蒲团上继续说道。

众人齐声答:“知道。”

先前上课的四人以为赤文元仍会讲些《四书》类的,岂料他并未如此。而是说道:“诸位都是皇亲贵胄,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先前我讲《论语》,是想看看诸位的态度,今日便是第一堂课。”

各学子们面面相觑,皆是不解。

赤文元继续说道:“世人皆称我奇才,就因为如此,我说的话难道就一定对吗?”

“是以,我想提醒诸位,无论何时,请保持探究怀疑的眼光。”

众人都有些愣住了,这与他们自小接受的教育大相径庭,同时也不禁赞叹赤文元的独特之处。

这人,确实不同,景安乐心中暗想,更坚定了要救他的信念。

有人称赞,自然就有人疑惑不满。

先前坐下后,耶律元修见帷布后坐着两名女子,心中不满。在东源国女子地位低下,男尊女卑,就连吃饭都不在一张桌上,遑论一起读书学习。

但是毕竟是在景国,耶律元修也不好过分发作,看向景安乐那边大声说道:“先生说的是,男儿建功立业总是要机敏些才好,不像女子,只需会些女工,躲在丈夫身后即可。”

坐在另一方的景安乐和景柔都听懂了耶律元修的言外之意。

景风遥听不下去了,正欲反驳,却被萧衡抢先,“耶律兄此言差矣,我记得你的姑奶奶南平公主,当年浴血奋战,活生生为你父皇杀出一条血路,才有了今日东源国繁华盛世。”萧衡望向景安乐的方向,继而说道:“可见女子也能建功立业。”

景安乐听到萧衡出声,不由得对他添了几分好感,对他愈发好奇。

其他皇子并非东源国般重男轻女,也附和萧衡。

耶律元修被堵的没话说,毕竟那人可是自己的姑奶奶,只回击道:“并非人人都有我姑奶奶的胆识。”

“耶律太子。”景安乐淡淡喊道,声音悦耳动听。

“且不说我景国有女帝的先例,便是寻常百姓家,女子也是要顶半边天的,男耕女织,生儿育女。”景安乐望向耶律元修,“大约是东源国的男儿都以为自己是石头缝隙里蹦出来的吧,才如此看不起女子。”

此话一出,把众人都逗乐了,萧衡也暗笑不语,景风遥不住点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坐在身后的景柔却觉得景安乐哗众取宠。

耶律元修气的变了脸色,但不知如何反击,倒是景风羽,没忍住笑出声来。

耶律元修狠狠的蹬了一眼景风羽,景风羽毕竟年纪小,立时被吓得噤了声。

“既然耶律太子无话可说,那请就此揭过。”景安乐转而看向赤文元,“先生上课吧。”

而堂上的赤文元听到景安乐的言论,虽面无表情,却也赞同,这与他推崇的男女平等,观念一致。他没忍住看向景安乐,明眸皓齿,静静的坐在那里,饶是那么激烈的一番话,可她的表情仍是淡淡的。

于是赤文元拂扇道:“公主说的甚是。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可真的对吗?那今日便是我讲的第二堂课。诸位身为皇子,将来必有皇妃,皇妃若贤德,自然对诸位有益,若皇妃不贤,后果可大可小。”

“若男子是房屋,女子便是横梁,其分量,诸位自可分辨。”

赤文元慢慢的说完,众人默默点头,耶律元修依旧很是不屑,但也没说什么,只觉得这先生离经叛道,虚有其名。

景帝内阁。

“这先生上课的方式当真独特。”景帝一边写字,一边与丞相说道。

丞相也是闻所未闻,回道,“确实新鲜。”

课程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赤文元的教授依旧别具一格,转眼就到了休息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