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通海看着栗从离开的背影,表面笑脸相送,心里暗骂:多管闲事!
“看什么,人已经走了!”于通海转过身来对叶兆平说道。
叶兆平跪着不吭声,心里却在想那位蒙面姑娘果然是料事如神,景安乐让他在京兆府击鼓鸣冤,只要经受得住拷打,自然会人出来相帮,果不其然,这位栗大人就出现了。
于通海回道高台道:“今日休案,明日再来!”
叶兆平听了当然不同意,激动道:“大人,求大人伸冤啊!我妹妹真是被方显达抢走的。”
“肃静!肃静!”这已经数不清是于通海第几次拍惊堂木了,看叶兆平噤了声才道:“案件关键人到了,本官自然会传唤你。”
“大人,那我妹妹的安全呢!”叶兆平反驳道。
于通海此时觉得脑子有一百只苍蝇在不停的转,怒道:“你是在质疑本官办案吗?给我拖出去,等候传唤!”说完也不再理叶兆平,直接往后面走去。
京兆府后堂。
“大人,咱们现在可不能在这儿坐着呀!”师爷弯着腰道。
于通海知道师爷的意思,点点头,“帮我换身行头,去信阳侯府。”
……
信阳侯府。
夏日的傍晚,蝉鸣的聒噪穿过云层,好似在天空回荡。
“你这逆子!”信阳侯方凌一巴掌打在方显达的脸上,不过片刻,一边的脸就红肿起来,足见力道之大。
侯夫人尚安容看的心疼,赶紧拉住方凌,哭喊道:“侯爷,达儿不是故意的。”
方凌一听到哭声,愈发烦躁,“哭哭哭,就知道哭,看儿子都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如今酿成祸事,你满意了?”
方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刚踏进家门,这不争气的儿子就给自己布置了一道难题,他怒从心起,用力对着方显达又甩了一巴掌,这下两边一样红肿了。
“爹!”
“侯爷!”
方显达和尚安容同时喊道,声音都带些哭腔。
“别喊我!”方凌觉得头痛,看着儿子委屈的样子,只能无奈的叹气,谁让自己只有这一个儿子呢?他摆摆手,让其他人出去,只留下方显达。
“爹!”方显达又喊了一声,不敢说话。
方凌看了他一眼,直接坐下说道:“你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一句不落的给我说清楚。”
于是方显达把如何抢走叶依凡,并失手杀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方凌越听脸色越沉,听方显达说完之后已是铁青,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逆子气死过去,倒不是觉得叶依凡的命有多可惜,而是这事一旦处理不当,他信阳侯府的名声和儿子的性命怕是都保不住。
“那女子呢?”方凌继续问道。
方显达看父亲脸色不好,心知这事可能有些不好收场,低声道:“我已经命人把尸体丢到乱葬岗去了。”
“什么!”方凌震怒,心里想,自己早早恩科及第,怎么会生出这样的蠢才,他本想尸体还在,他还有西域的化尸水,虽不能完全消灭,但也能处理大半。
“父亲放心,那里有狼群出没,尸体这会儿怕是早就被啃得稀碎,什么也找不着。”方显达赶紧说道。
方凌听到这里脸色才好看了些,接着说道:“那京兆府定会再来找你,我们得做好准备才行。”
“求父亲救命啊!”方显达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是我儿子,我难道会袖手旁观吗?我问你,今日你带那女子回府邸有多少人看见?”
方显达头埋的更低了。哆哆嗦嗦道:“一……一条街的人都看见了。”
方凌听了,真心觉得这儿子定是来讨债的,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发怒了,开口道:“你记住,你是把人带回了信阳侯府,但那女子不从,你觉得无趣就把人放了让她自行回家了。”
这是没法子的法子了,只要在信阳侯府找不到人,就没法定方显达的罪。
方显达听后,欣喜的抬头,“我知道了爹。”
“至于人证,我会准备好的。”
与此同时,京郊乱葬岗。
黄昏才刚褪去,刚刚浮出的月色让乌云遮去了半截,茂密的丛林里,衬得四周更加阴暗,更令人害怕的是,周遭依稀回荡着这可怖的狼叫声,而地下却躺着一名女子。
“醒醒!醒醒!”
恍惚间听到有人的声音,那女子的手指动了动,眼珠子也活络了起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昏暗。
“叶小姐,你可算醒了。”沐萍惊喜道,说着慢慢的将叶依凡扶了起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沐萍,叶依凡的意识才慢慢清醒,喃喃道:“沐姑娘?”她用力摇了摇自己的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
“我们这是在哪儿啊?”叶依凡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十分陌生,她突然瞥到一具白骨,吓得一下子抱住沐萍,“啊啊啊啊啊啊!有死人啊!”
沐萍有些无奈,但也知道这是普通女子的正常反应,出声安慰道:“叶小姐,别怕,我们现在得赶紧离开此地,要不然可就危险了。”
叶依凡一下子想起来他们的计划,眼下事情还没成功,她也顾不得害怕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着沐萍离开。
两人一边走,一边小声低语。
想起叶兆平,叶依凡有些担忧,问道:“沐姑娘,我哥哥没事吧!”
沐萍一边用剑拨开杂乱的野草,一边回答:“叶小姐别担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眼下,你只需要躲起来等到事情结束就好。”
“不过……那方显达可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叶依凡知道沐萍是怕计划有纰漏,认真道:“沐姑娘放心,那方显达还以为是我被他掐死的。”说完还把脖子仰起头给沐萍看,果然,上面乌青一片。
沐萍眼眸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远处有火把闪烁,她赶紧把叶依凡拉下去,做了个嘘声动作,叶依凡也听到了动静,双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
两人就这样蹲在人高的草丛身后,与前方的人声只有几米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