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乐心知这是一个好机会,太后回宫必然会干涉后宫,若能让栗妃站在自己这边,将来对复仇必然有利。
“太后乃后宫之主,陈妃自然与众不同,娘娘如今虽有皇子,可终究势单力薄。”景安乐抬起头,一双眸子闪闪发光。
栗妃攥着帕子的手先是一紧,然后又慢慢放松,“公主的意思是,让本宫与他人合作?”
其实栗妃何尝没有想过,可她担心宠爱会被分走,况且后宫美人众多,心思各异,又该挑选谁呢?
“娘娘睿智,先不说娘娘有孕不便侍寝,将来皇子出生,娘娘只会更加身心俱疲,更是分身乏术。太后娘娘如今老当益壮,什么不都是太后娘娘一句话的事吗?”
栗妃先前还有些犹豫,可景安乐这番话却实实在在的敲在了她的心上,她定了定,道:“本宫明白了。”
等沐萍进来的时候,栗妃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景安乐一人悠哉的品茶。
“公主这是何意?”
想来刚才景安乐与栗妃的话,沐萍已经听到了。
“你是不是觉得,本宫是多此一举。”景安乐放下茶杯,轻轻理了下自己的袖子。
沐萍愣了愣,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不论后宫还是前朝,都觉得太后与陛下的关系很好,可事实是子孝母却不慈!”景安乐的声音一下子冷冽起来,夹着怒气。
“公主……”沐萍赶紧出声,似乎想要制止,又看了看周围,确认无人后,才压低声音道:“公主,小心隔墙有耳。”
其实这话实在有悖纲常,甚至可以说是逆言,但沐萍只是低低的提醒,害怕被人听到,并不觉得景安乐的话有错。
景安乐冷哼一声,看着沐萍语气又软了下来,道:“沐萍,本宫是替父皇不值。”
前世景帝对待太后可谓毕恭毕敬,可太后却理所应当,甚至最后背刺一刀,这样的恶毒妇人,一定要早日让父王看清她的真面目。
“本宫虽是公主,后宫之中总要有些帮手去制衡。”
沐萍一顿,“可栗妃若有其他帮手又怎会甘心帮我们呢?”
景安乐笑了笑,道:“自古人心难测,可人都是未雨绸缪的,她自然也不傻,利与弊她肯定分的清楚。”
“况且后宫之中,能为她所用的,眼下只有一人。”
沐萍抬起头,与景安乐目光对视,出声道:“林妃!”
景安乐轻轻一笑,道:“没错。”
只要这两人合作,将来自然会成为制衡太后的棋子。
“那敢问公主,万一她二人脱离我们的控制呢?”沐萍虽然明白景安乐的意思,可栗妃和林妃万一二人合力,将局面弄到无法控制可怎么办。
“沐萍。”景安乐轻声唤道。
“人心是最难预料的东西,栗妃将来自然会一心为她的孩儿盘算,自然不会轻易冒险,至于林妃……”景安乐顿了顿,继续道:“本宫信她。”
……
庆王府。
“郡主,郡主小心啊!”
屋内是灿儿的呼喊声,话音刚落,一个白瓷花瓶就直直的摔在地上,声音清脆,溅起一地的碎片,灿儿不着痕迹的躲了躲,又不敢太打眼。
景柔扔了花瓶仍觉得心中的怨气没有发泄,竟然直接趴在桌上呜咽的低声哭泣起来。
“郡主……”
灿儿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她虽是内应,可她也觉得这个柔郡主确实难伺候。
刚才她把慕容裴风右手残废的消息告诉景柔,景柔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又在屋子里面乱扔乱砸,这会儿又难过的哭诉起来。
“王妃驾到!”
随着外头一声高呼,灿儿赶忙道:“郡主,王妃来了。”
景柔先是不动,随后还是慢吞吞的起身,此刻她已是满脸泪痕。
“郡主这样怕是不宜见王妃,奴婢先帮您擦擦。”话刚说完,庆王妃已经走了进来。
看见景柔哭的梨花带雨,结合今日京中所传,庆王妃当即明白了几分。
“母亲……”景柔低声呼喊,她此刻眉头微蹙,鼻尖发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原以为庆王妃会好生安慰她,谁知庆王妃直接生生的给了景柔一巴掌。
“母亲……”这一巴掌将景柔打的发懵,她眼眶里的泪水再也盛不住,直直的落了下来。
她不明白,母亲为何这样。
而庆王妃眼神满是失望,对着身后的丫鬟出声道:“你们都给我下去,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半句,否则,仔细你们的贱命!”
“是。”丫鬟们赶紧退下,生怕惹火上身。
庆王妃似乎被景柔气的不清,空气此刻冷寂的能听见她喉咙里的喘息,她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景柔,“慕容世子的事,我听说了。”
景柔咽了一口口水,泪眼婆娑,满是委屈。
“柔儿,你太让母亲失望了。”
景柔捂着脸颊的手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庆王妃。
“先前,母亲就问过你,若慕容世子出事,你该当如何,你还记得你是如何说的吗?”
面对庆王妃的质问,景柔像是被点醒一般,木木的点了点头,“女儿记得。”
“既然记得,那今日你哭哭啼啼的作什么!”
“女儿,女儿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呢?景柔心中犹豫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难道说她与慕容裴风的情意,说她爱慕容裴风。
庆王妃见景柔这般,心中的火气更盛,“你乃皇家天女,如今为了一个残废的男人在这里伤心不已,如此软弱,哪里像我的女儿。”
“我问你,你既然如此难受,我便让你父王做主,将你许配给他,从此跟着一个残废,窝在侯府里头,被京中人嘲笑,你可愿意?”
庆王妃的话像一颗颗流弹,堵的景柔说不出话来。
“说啊,你可愿意?”
景柔被庆王妃逼的一步步往后退,“我……我……”
“从此你要与一个残废朝夕相对,看着景安乐高高在上,你要一辈子被她踩在脚底下,你要是心甘情愿,母亲绝不在逼你。”
景安乐三个字就像一道惊雷,彻底击碎了景柔心中的犹豫,她失声大喊,“不,我不愿意。”
景柔瘫坐在地上,哭着低喊,“我不愿意,我不愿只做一个侯夫人,我要的是最高的权利,我要把景安乐狠狠的踩在脚下。”
眼见自己的目的达成,庆王妃深深的吸了口气,蹲下去抱住景柔,“这才是庆王府的柔郡主,母亲的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