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四把马车驾走了,涂白蘋只能搀扶着烟儿,一主一仆在街上缓慢地行走,周围人指指点点。
“小姐,我走不动了。”
烟儿慑嘴着,声音干涸而嘶哑。
“再坚持一下!我带你去看大夫。”涂白蘋道。
涂白蘋发现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偏头一看,烟儿晕了过去。
涂白蘋紧紧地将烟儿抱在怀里,心想无论如何都要救烟儿。
环顾四周,涂白蘋看到一辆马车朝自己奔来,涂白蘋顾不得危险,冲过去双手大大张开,截停马车。
看清驾车的人后,涂白蘋惊喜不已。
“请四殿下救救我家丫鬟。”涂白蘋跪在马车前。
周围的人这才发现这马车是四皇子的马车,一个个窃窃私语,都在说涂白蘋自不量力。
突然,马车里传出一道低润的男声。
“老陶,让她们进来吧。”
梨花的幽香,丝丝缕缕灌进鼻腔。
“大夫,我这丫鬟怎么样?”涂白蘋焦急地问,烟儿在路上就疼晕了过去。
“断了一根肋骨,需要长时间静养,下床活动幅度不能太大,至少养上三个月,我开一副方子,也要吃上三个月。”
“好好好,一定静养,大夫开药吧。”涂白蘋道。
老陶领大夫去开方。
涂白蘋拿着手帕一点一点将烟儿额头上疼出来的汗珠擦拭掉。
这时,一个小太监扶着齐政进来。
涂白蘋赶紧站起来。
“白蘋谢四殿下再次施以援手,大恩铭记在心,殿下以后要用得着白蘋的地方尽管开口。”
齐政哑声轻笑,“好。”
涂白蘋抬起头来,第一次在白天看清齐政的五官,最打眼的还是那一双眸子,瞳孔是淡淡的琥珀色,右边眼角有一颗小小的胭脂痣,显得整个眼睛多了些异域风情。
涂白蘋在心里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看的眼睛。
“福禄,泡茶来。”齐政道。
“好的,请殿下和涂姑娘稍等片刻。”
齐政开口,涂白蘋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直盯着四殿下看,涂白蘋在心里舒一口气,还好人家看不见,要不然这也太藐视皇家了。
“白蘋姑娘,不要太担心了。”齐政温和地道。
“谢殿下宽慰。”涂白蘋道。
沉默——
还好,茶来了。
“快尝尝这梨花茶,梨花的新蕊配上武夷的红袍子,格外的安神。”
福禄倒完茶,茶香四溢。
涂白蘋用手去端茶杯,一伸胳膊,发出一声呻吟。
“怎么了?是哪里痛?伤到哪里了?”齐政连问几个问题。
涂白蘋见大夫也不在,咬了咬牙,忍着痛答:“无碍”。
然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着道:“唇齿留香,好茶!”
过了会儿,紫杏将熬好的药端了过来。
涂白蘋又忍着疼痛,亲自将药给烟儿喂下。
这头,天星桥。
崔八一直在那等着,等了一个上午,也没见到一辆车窗挂红绳的马车过来。
这是信号,证明人已经转移,是空马车,只需暗中刺激马让马没有方向胡乱奔蹿,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掉落悬崖,这事就成了。
崔八迟迟没见到马车,心里有些慌张,骑着马往城门走去,在城门口看到了崔四留的记号,一路追了过去。
一直追到一个小巷子里,只见崔四正和一个蒙面人贴身肉搏,崔八拔出剑赶紧冲了过去。
那蒙面人见自己要以一敌二,也不恋战,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往崔四崔八脸上洒去,然后趁机溜之大吉。
崔四崔八用衣袖捂住口鼻,人还是逃走了。
“崔四,这是怎么回事?小六子和李寡妇人呢?”崔八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小六子被我藏起来了,李寡妇被人抓走了,刚刚那个蒙面人就是断尾的。”崔四愤愤道。
崔八当机立断,拿主意道:
“我们分作两路,你速速把小六子送回秋水别苑,我去涂府将情况汇报给小姐。”
于是,两人分头行动。
崔四去到城门口,在一群乞丐堆里找出小六子。
“四哥哥,我娘呢?”小六子仰着脏呼呼的小脸问。
崔四心中动然,蹲下身,对小六子道:“六儿放心,四哥哥一定把你娘找回来。”
小六子看了好几眼崔四,没有说话。
崔四捏了捏小六子的手,将小六子一把抱上马,往秋水别苑骑去。
崔八这边在涂府吃了个闭门羹,一打听,才知道涂府今天人仰马翻,恨不得一把火把涂府烧了。
崔八压了压自己心头的怒火,一路打听,得知涂白蘋和烟儿被四殿下救了,又寻人问了问,知道四殿下在京都城的住所是沧浪居,打马而去。
老陶领着崔八进来的时候,涂白蘋心一抖。
果不其然,收到的消息让涂白蘋坐立难安。
于是,涂白蘋向齐政告辞,崔八背着烟儿离开了沧浪居。
齐政看出涂白蘋的焦心。
“老陶,派个人护一段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