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沉星也跟着去了医院,郑佩佩怎么说也是她的同学,作为原来的同学,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视而不见。
三人一路小跑着,到了医院询问了医生才知道郑佩佩刚刚脱离了危险,此时正在病房里休息。
林浅见到了医生,连忙问道:“她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进医院?”
这话一出,王总和医生都很尴尬,最后还是医生道:“郑佩佩是在浴室里割腕被家政阿姨发现送入我们医院的。”
“她想自杀”
林浅不理解:“自杀?她才这么年轻,怎么就不想活了呢?”
“这个,我们院方也不清楚,还得要你们家属多和病人沟通,尽量稳住病人的情绪,病人情绪现在很不好。”
“我这边还有其他的病人,就先告辞了。”
说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转身离去,直到医生走了之后,林浅才冷声的问道:“郑佩佩自杀这件事,你是不是在电话里里就知道了?”
“她为什么自杀?!”
“是不是有你的原因。”
王诚华这时倒装起了深情无辜的角色,他哭丧着脸道:“林总,我也不知道啊,这好好的,佩佩干嘛那么想不开?”
王总还想继续狡辩:“自从她生产过后,因为身材变样,情绪一直很不稳定,可能就是这引起的吧。”
林浅并未全信他的话,她冷冷的看着王诚华:“最好是。”
几人在护士的带领下来到病房,此时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只有郑佩佩一人,她穿着一袭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正看着窗外发呆,脸色出奇的白。
王诚华为了在林浅面前做戏好把工厂卖出去,填补上自己的亏空,毕竟字还没签。
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蹲在地上摸着郑佩佩的手,一脸担心的道:“佩佩,你怎么了?怎么会如此想不开呢?是我对你不好吗?”
王诚华平日里只要喝多了就打她,郑佩佩对王诚华的表演感到胆颤,同时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人装的可真像,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王诚华多爱她呢。
反正自己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郑佩佩压根也不想活了。
没有那个闲工夫陪王诚华演戏,她淡漠的盯着王诚华的眼睛,嘲讽的撇起嘴角:“你真让我恶心。”
王诚华浑身一抖,还想挤出一抹笑来,使劲去抓郑佩佩的手,却被她挥手躲开:“别碰我。”
王诚华终于装不下了,但考虑到林浅还在现场,他还是忍不住低下了头,好声好气的安慰郑佩佩:“有什么我们回去说,别让外人看笑话。”
王诚华表面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早记恨上了郑佩佩,他心里想的是,妈的,等老子把工厂卖了,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贱女人!
关键时候横插一脚,要是她害的他没把厂子卖出去,他就打死她。
郑佩佩终于抬起了头,其实她注意到了跟在王诚华后面进来的林浅,但不知为何,郑佩佩不想理她,也就当作看不见她。
如今,郑佩佩无法再把林浅当作空气了,她看着林浅眼睛里像有许多话,到最后却只说了一句:“你来啦?”
林浅走上前,点点头,站在郑佩佩的床前俯下身问道:“你还好么?”
郑佩佩苦笑一声:“我好不好,你不是看到了吗?何必多此一问。”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都没说话。
至于王诚华和沉星,早就见机行事的退了出去,沉星甚至还帮林浅关上了房门。
此时病房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
一个穿着病号服,满脸苍白,一个意气风发,满身贵气。
此时的林浅和郑佩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郑佩佩才是那个地下。
郑佩佩敛下了睫毛,轻声说道,嘴角扯出一抹讽刺:“你应该很痛快吧,我变成了这样?”
“不复之前的荣光。”
林浅摇了摇头:“当初,我只是看不惯你走上岔路。”
郑佩佩突然神色狰狞起来,声嘶力竭的喊道:“岔路?岔路?我有的选吗?”
“在高中的那个暑假,我的人生就已经全变了,林浅你知道吗?!”
“高考结束后,我本来和你们一样高高兴兴的等着录取通知书,可是工厂传来消息。我爸因为机械操作不当,被卷了进去,救出来的时候人只剩半条命,也就是进气多,出去少的存在。”
“我妈一直患有间接性精神病,这个家一直是我爸在撑着,我爸出事的那一刻,我的天就塌了!”
“林浅,你告诉我,你要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才能做的比我更好?!!”
林浅只是沉默的垂下眼睫:“对不起。”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自从高考结束后,她们就断了联系。
郑佩佩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道:“你没什么好对不起我的,我又没跟你说过。”
这时,林浅才抬起头:“后来,你去哪了?”
郑佩佩惨然一笑:“我妈那样我不放心,我爸出事后半年就走了,我就把我妈带上到了a市上大学,在这里租了一间地下室。”
“我白天的时候上课,晚上就去卖酒,勉强能维持生活,后来”
后来的事,郑佩佩没有说,但林浅已经知道了,无非就是遇上王诚华了。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说话。
林浅不知道该说什么,郑佩佩同样也是。
两个人都把头垂的很低,最终还是林浅道:“我帮你吧,你想让我怎么帮?”
郑佩佩惨然一笑:“帮我?你还能怎么帮我?是给我钱,还是给我什么?我告诉你,林浅,我郑佩佩不需要你的可怜。”
“以前不需要,现在更不需要。”
“你别以为成了有钱人就可以站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我是输了,可那不代表我会一直输下去,林浅,我不许你看不起我!你凭什么看不起我?!”郑佩佩歇斯底里的疯狂的喊道。
她面色苍白而狰狞但在林浅看来那一点也不可怕,那只是她佯装可怕保护自己的武器,就像保护刺猬的刺一样。
郑佩佩把自己的心墙高高的束起,没人能进去,就算里面的人快被困死,外面的人也只能干着急的等。
因为他们都没有锤破这堵墙的锤子。
但是,这次,林浅想试一次。
如果说以前就算郑佩佩告诉她,她也毫无办法,因为那时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所以,她想帮帮她,为她迟来的歉意,即使她们已经不是一条道路上的人。
林浅忽然抬起眼睛直视着郑佩佩道:“郑佩佩,你想不想离婚?”
郑佩佩还没反应过来,林浅就接着道:“我可以让你离婚,你已经被束缚了这么久,不用再被束缚下去了。”
“佩佩,你可以逃离了,勇敢点,我会帮你,做一个会逃离的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