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您老大驾光临是要干什么?”
两人被带进了解家招待室,解雨臣挥挥手让其他人先出去。
解雨辰抱臂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的黑瞎子。
黑瞎子这才嬉皮笑脸的开口:“这不是您家伙计不让进吗,我们只好搁门口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给碰上了。“
张雪桔的坐姿倒没有这家伙那么嚣张,但也不算很正经,懒洋洋的靠在沙发背上,百无聊赖的转着手里的墨镜。
“还没介绍呢,这位是解当家的解雨臣花儿爷,这姑娘是南苑鼎鼎有名的'淘金娘',也就是柳三爷雇我保护的那姑娘。”
张雪桔闻言朝解雨辰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就是手上不那么规矩的动作显得有点子货不对板。
解雨辰自然是听说过她的,了然的点头,挑眉道:“幸会,不知你们是来找我做什么的?”
张雪桔笑道:“花爷,我也听过不少您的故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装傻是不是就有些不太厚道了?”
“我也开门见山,您要是知道我师父在哪,您想要什么我有的就给。”
解雨辰也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终是没说什么重话。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但是我们也不清楚他具体在哪,但是我们大概推测出了抓走他的那些人计划的一部分。”
见张雪桔蹙眉,解雨辰道:“你现在需要做的是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到,跟着他们的计划走。”
“这些话黑瞎子也能跟我讲,为什么需要来这专程跑一趟?”
张雪桔问出了她疑惑许久的问题,她还记得前不久无邪跟她讲过,他们的相遇甚至都有可能是被人安排的。
难道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解雨辰知道这人想的什么,点点头:“初步计划是你会和我们相遇并打成一片,来找我也是计划之一。”
可以的话他是真的不想多讲,但是无邪在电话那头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能说尽量多说点,解雨辰被烦的受不了才这么做。
张雪桔了然:“那现在要做的是?”
解雨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瞎子负责贴身保护你,你只要不停寻找关于你师父的线索,期间装作和我们关系很好,最后演出什么都没查到的样子,那群人会自己上门给你提示的。”
引蛇出洞。
张雪桔点点头,圆圆的眼睛转了转,“嘿嘿”笑了声。
“那我还剩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解雨辰点点头,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一定是要装的关系好吗?不能假戏真做?”
解雨辰这下真的被逗乐了,抿嘴笑了笑:“当然可以。”
他也乐的交一个小辈为朋友,她和几年前的秀秀一般大,那股子青春的气息让解雨辰觉得很舒服。
告别了解雨辰,出了解家,张雪桔边用手机发消息边走路,一个没注意踩了脚黑瞎子的脚后跟,把人绊得一个趔趄。
她顺势也踹了一脚,看着手机里联系不上的何晋,也没有多意外,顺口问:“去哪?”
黑瞎子回头看这人毫不在意的模样,咬牙切齿:“先别问去哪,搭把手。”
说着就不由分说的把重心倾倒在张雪桔身上,好在她身强体健,撑个人倒是没问题。
黑瞎子扶着她把被踩掉的鞋扯好,抬头见这姑娘还跟没事人似的玩手机,屏幕照在她脸上发着光,瞬间就气笑了。
伸手随意扯了把她的辫子,黑瞎子见人皱了下眉,还是没抬头,又给了她后脑勺一下子,张雪桔吃痛,抬头瞪他:“你特么干啥?”
黑瞎子指指她面前的电线杆:“你说干什么?踩我鞋就算了,你还打算跟这漏电的大哥来个亲切的拥抱吗?”
真不怪张雪桔没看见,她本来就在看手机,以往这么大个目标应该是能避开的,但是耐不住天黑,她又戴了副墨镜。
张雪桔心虚的摸摸鼻头:“那什么,后面咋办。”
黑瞎子冷笑了声:“你这转移话题的技术比我开的车都烂。”
“喏,上车吧,带你先回家拿行李。”
黑瞎子拉开副驾驶车门,张雪桔也顺势抬头一看,这车确实不是一般的烂,但你要说她转移话题的技术跟这块废铁比那就很侮辱人了。
见张雪桔还是磨磨蹭蹭的,黑瞎子坐在驾驶位,看了眼电线杆上的有电警告标识:“你不上来是打算跟这电线杆过日子?”
那倒没有。
张雪桔这才关了手机上这了这辆五菱宏光,难怪这货之前抱怨他跑滴滴老接不到客呢。
这车开货拉拉都费劲儿。
“你这车,开到半路不会突然掉个胳膊少个腿吧?”
黑瞎子系好安全带,这个角度她只能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长得怪帅的还。
“你就把你心放肚子里,五菱神车没听说过?”
“这车烂归烂,一车传三代,人死它还在。”
说着,黑瞎子一脚油门下去,偏头朝她笑了下,这一下帅得有点晃她眼睛。
下一秒这车一个漂移,差点把张雪桔魂甩飞,偏偏罪魁祸首还不甚在意的拧了把电台按钮。
音响滋滋啦啦的开始放歌,在张雪桔的叫骂声中,黑瞎子大笑着调高了音量。
放的是一首英文歌,女人的声音很温柔,渐渐飘散在高速流动的空气里。
夜路上,呼啸而过的破烂汽车,两个疯子,一首stand。
张雪桔看着空荡的公路,一晃而过的夜景,不自觉勾起了嘴角,慢慢随着节拍哼了起来。
A'tnobodyperfect,
没有人生来就完美无缺,
Buteverybody'ssearchg,
可每个人都在追寻,
Forsobodyworthit,yeah,
值得的人,
Forsobodyworthita,
完美无缺的人,
Whenyou'refeegaoneyeah,
倘若你孑然一身,
Youca,
只要拨打我的电话,
I'bethere,
我便会伴你左右,
Whenyouneedafriend,
倘若你渴求友情,
I'stayg,
我便会是你的知己,
Whenyou'reprayg,
倘若你默默祈祷,
I'prayg,
我便与你一起祈祷,
Stand,
毋庸置疑,
黑瞎子加入了哼歌,与野性的外表所不同的是,他的嗓音很温柔。
温柔到张雪桔几乎要忘记她的苦难,忘记所谓的计划,忘记一切。
只留下眼前没有尽头的公路。
和还在身侧的人。
Ohbabe,soifyoudance,
哦亲爱的可否赏脸一次,
You'redancgwith,
你正伴我翩翩起舞,
Won'tyoutakeyhand,
你是否愿意,
Won'tyoutakeyhand,
你是否愿意,
Won'tyoutakey,won'tyoutakeyhand,
你是否愿意。
最后那句,黑瞎子唱了出来。
夹着些许晚风,英文从他嘴里念出来无端的带着些性感。
Won'tyoutakeyhand?
张雪桔的心跳如擂,她看着窗外,头一回没有拌嘴,轻轻的让那句回应散在风里。
“Yes,Iwi.”
两颗孤寂的心,在夜色的遮掩下剧烈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