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小花接出院

出院的时候雪基本已经停了。

张雪桔穿着厚厚的绿色羽绒服,那大领子几乎快把她整个人拢进去,远远看去跟个球似的。

透过那领口看去,能见着她架在鼻梁上那副墨镜的反光。

黑瞎子说她像个成了精的王八,被裹得严实的张雪桔踹了一脚。

然后他改口说不对,是忍者神龟。

张雪桔气的在地上滚了两圈别误会,她没有在地上乱爬的癖好,单纯被黑瞎子绊的。

解雨臣居然在百忙之中抽了空,来接她出院,见此情形便好笑的伸手给人拉起来:“怎么穿成这样?”

随即看了眼黑瞎子:“你这么闲?”

后者一摸鼻子,默默往后撤了一步。

这是金主,惹不起。

张雪桔鼻尖被冻的泛红,闻言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的道:“某个人说这个暖和。”

解雨臣没好气的戳了戳她的额头,张雪桔被戳得摇摇晃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委屈的捂着脑门看他,解雨臣就笑:“他说什么你信什么?这人嘴里的话十句有十一句都是唬人的,你别跟我讲你不知道。”

“剩下那句多的是?”张雪桔慢腾腾从地上爬起来,把手揣进怀里哈了口气。

刚欺负过小孩的黑瞎子横插一句:“编的呗。”

“你还挺理直气壮,”解雨臣瞥了他一眼,好笑的看了眼张雪桔的那件棉服,“好在看来确实暖和,不然冻死了就得成死王八了。”

张雪桔:“?”

合着你俩沆瀣一气是吧,难怪玩一块呢。

俩王八,呸。

无邪几人没在北京待太久,等到张雪桔好的差不多就走了,说是有点事情,走的时候张启凌又给张雪桔转钱,张雪桔只能硬着头皮收着,却是一分都不敢动,就跟过年收红包似的。

无邪走的时候还招呼她和黑瞎子今年过年回雨村过去,特别强调要黑瞎子来,去年这丫说堵路上了结果堵了三天,最后打电话问他到哪了,这个逼说他到主墓室了。

张雪桔就乐,谁家好人大过年的在斗里过,黑瞎子也不说话,就那么笑,可能也觉得自己理亏。

胖子在旁边骂骂咧咧的补刀,说这丫就是为了不给红包,多大年纪了还搞这一套。

念叨完三人就走了,张雪桔看着张启凌远去的背影,还是没告诉他其实开心消消乐并没有送抱枕的活动。

她看了眼在旁边呲着牙挥手的某人,心道要不是她保守秘密,她大张哥这才不扇他,怎么说高低也得给她磕一个。

张雪桔说到这,坐在前排的解雨臣就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回头看着黑瞎子调侃:“听见没,你得好好谢谢人家,保住了你的脑袋。”

黑瞎子顺势摸摸脖子,咧开一个笑,说让他谢谢可以,磕一下辈分可就乱了。

张雪桔不理他,问解雨臣带他俩去干嘛。

解雨臣笑笑,没具体讲,说今儿带你放松放松。

随即他按了个按钮,司机与他们之间的挡板就这么升了起来。

张雪桔了然,又要讲正事了。

解雨臣没有在女孩子面前抽烟的习惯,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扶手,若是注意听应该是能听出是黄梅戏的拍子。

待挡板完全升起,解雨臣这才悠悠开口:“无邪托我去查上回去的阴宫,我不明白为什么阴宫在四川,阳宫却在河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建造年份不同,阴宫的年份在阳宫之后。”

“也就是说,那是仿照着阳宫建的,阳宫的年份更往前一点,那么这两个坟就不是简单的殉葬,”解雨臣道,他讲大事的时候也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可能这就是几十年阅历造就的处变不惊,“换句话讲,阴宫是为了掩藏建造阳宫的目的。”

“这个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掩盖它们在地下养那种黑毛蛇也就是那个商纣王求的长生,同样也是麒麟金印力量的来源,而后商纣王被得到了金印的周武王所灭,微子启面上附和着周武王,心底却是想要结束这一切的,故以建造哥哥陵墓的名义,将这个秘密埋在墓里。”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麒麟金印会到阴宫去,”解雨臣道,“可能是有人希望它能够现世吧。”

这些也都是猜测,实际上根本没人能知道几千年前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能百分之百还原最真实的历史,现代考古学家也是,他们所能做的永远只是离真相更进一步。

张雪桔倒是没有去问为什么壁画与内容稍微有些差异,毕竟壁画这种东西本就是神话的抽象概念,能保留下来就不错了,还是别期待能解读出什么信息为好。

黑瞎子在这一段话里一直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安静,但熟悉他的人并不会觉得不对因为这代表他在思考,更何况这人本身也不是什么健谈的,只不过爱在队友前边犯二而已。

黑瞎子一向思维跳跃,重点完美的抓偏:“你们去过阴宫了?那七曲山下边那个庙呢?”

解雨臣的回答是无奈的摇头:“人去楼空,旁人说这庙已经关好几个月了,算算时间,差不多是我们走的时候。”

这是早有预料啊。

黑瞎子没什么意外的嗤笑一声,懒洋洋的往后一倚:“想来也是,一个破庙里能有起码练了五十年功夫的老和尚,和一个耳力极好的小和尚,怎么想都有问题。”

车内开着暖空调,张雪桔嫌热就脱了那大王八壳,里面那件毛茸茸的外套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软乎乎的。

但是很不巧,张雪桔这张嘴只要一张,不管什么萌妹滤镜都能碎一地。

正在此刻,这个可爱的,脸红扑扑的,眼睛圆溜溜的妹子,一边抖着腿一边随手叉了块果盘塞进嘴里,边嚼边说:“那俩秃蛋子一看就不是好银,有留啥消息给咱没?”

解雨臣面不改色,眉毛都没皱一下,只道:“慢点,没人跟你抢。”

这话一说完,旁边那还没过叛逆期的某人就手一伸,把张雪桔手里那块哈密瓜给叉走了。

解雨臣没管两人几乎要撕起来的样子,只是拧开保温杯喝了口热茶,慢悠悠道:“这个确实有,不过只留了一句择可言,而后言,择可行,而后行,想来是想提示你别没脑子的就冲上去。”

他说这话时,张雪桔一脚还踹在黑瞎子大腿上,另一手薅着人头发,自己也没好到哪去,被拽着辫子还掐着脸。

后者一口将最后一块哈密瓜塞进嘴里,完了还挑衅的呲着牙笑,看得张雪桔牙酸得不行,只得老实坐回去,闷闷的回了解雨臣个“好”字。

解雨臣看了眼得瑟的黑瞎子,笑着摇了摇头,怎么那人一到这姑娘前就跟个小孩似的,幼稚的不行。

他朝着张雪桔一扬眉:“正好少吃些,吃多了不利于你过会放松。”

张雪桔好奇心又上来了:“到底是什么游乐项目?”

正在这时,车停了下来,解雨臣整整衣衫,从后座扯了件大衣递给张雪桔,随即慢条斯理的下了车。

他站在外边的空地上,冷风往着温暖的车厢里灌。

解雨臣笑得春风和煦。

他说:“来带你打靶子,活人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