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愣头青还在小声问这问那的,就见前方黑暗的甬道内似乎隐隐有个人形的轮廓。
领头人的手电往前晃了晃,就见那人缓步从暗处走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句悠悠的问候。
“你们好啊,朋友们。”
来人穿着一件黑色皮衣,身形挺拔高大,他懒洋洋的插着兜,面上挂着笑,不紧不慢的在几人身前站定,甚至有闲心打招呼。
看起来似乎很友好,但是他周遭的气质又告诉几人:他极其不好惹。
墨镜在手电光下反着冰冷的光,领头人警惕的看着他:“你是谁?你出现在这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似乎挑了挑眉,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看似没什么力道的拨开手电筒的照射,他只是微笑。
“我是谁不是很重要,目的嘛应该是和你们相同的,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不是吗?”
后面有人忍不住了:“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们凭什么和你合作?而且目的相同我们就是竞争对手了!”
“哇小伙子,你真聪明。”男人夸张的笑起来,朝他比了个拇指。
“既然你们想知道,那也不要紧,”他面上还是那副游刃有余的笑,只是笑得有点凉,“人家管我叫黑瞎子,但我不是真瞎,相反,我看得比你们都清楚。”
几个人里总有听过他名字的,闻言皆是一怔:“您是黑爷?”
黑瞎子不置可否的笑笑。
“既然你本事那么大,为什么要找我们合作?”一道声音插进来,那人在人群里并不是很起眼,但问题倒是很犀利。
黑瞎子一扶墨镜,镜片后的眸子扫过那人,他心底有了底,遂毫不在意的道:“很简单啊,我队友抛弃我跑了。”
瞎话倒是编得一套一套的。
闻言,领头的中年人似乎冷笑一声:“那帮小年轻好忽悠,我可不好忽悠。”
“抄家伙!”
黑瞎子看着眼前举起的七八个黑洞洞的枪口,很无辜的耸耸肩,丝毫不见慌乱,反倒是唇角弧度扩大了几分。
“哎呀,”他不慌不忙的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明明是轻佻的语气,话语却如一条蛇缠在他们脖子上,“嘶嘶”吐着蛇信子,粘腻又阴冷,“看来还是我名字不够响亮。”
他颇为可惜的道:“一般人,我是说除了你们之外那些聪明人,在知道我的名字之后就应该明白,我说这些话,其实是在给你们面子。”
黑瞎子看起来笑嘻嘻的,说出来的话却令他们如坠冰窟。
“抬头看看吧伙计们,送你们一个小惊喜。”
那中年人皱皱眉,举着手电,慢慢向上移去,就看见手电光的照射范围内,缓缓露出一个身影。
甬道的顶上趴着一个女人,因着倒挂的缘故所以披头散发的,手电光搭在她面上,显得那张尖尖的脸无比惨白。
女人扯出一抹笑。
她说:“嘻嘻。”
下一瞬中年男人就感觉眼前一道虚影晃过,黑瞎子抬腿就给了他太阳穴一下子,中年男人被撞得一下子大脑空白,直接被扫落在地。
剩下那群没见过世面的二愣子已经被女人吓得七魂飞了六魄,纷纷腿软得瘫倒,枪支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黑瞎子没给他们反击的机会,抽出腰间的手枪在手心转了一圈,几发子弹连打过去,无比精准的打在他们的膝盖处。
上方的女人一个利索的转身,攀着绳子蹬着上方石壁一跃,在空中打了个旋,下方的何时只觉得一股大力忽地压在自己身上。
早有防备的他试图躲过,但是就感觉自己膝盖一痛,子弹很精确的射中他的膝盖,何时一抬眼就看见黑瞎子那副懒洋洋的笑。
“专心啊小伙子。”耳畔传来女人的声音,她的膝盖着落在何时的肩膀上,大腿发力,狠狠地夹紧他的脖子,只要稍稍一动就能随时扭了他的脑袋。
女人晃了晃脑袋,其余几人才从她发丝间逐渐露出的面貌看出,她其实年纪并不大,还是个姑娘。
她撩开头发对着黑瞎子道:“还磨叽个毛呢,来这边绑人。”
可不就是张雪桔吗。
何时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他抽出刀,一个前甩就试图甩掉张雪桔,随即打算反手捅她的腹部,谁知她早有预料般踩着他肩膀一个跃起,脚侧狠狠的击打在他的太阳穴上。
何时眼前瞬间发黑,努力晃了两下脑袋,还试图稳住身形。
张雪桔抬手就是一巴掌,把人扇得打了个旋儿倒在地上,她还不解气的踹了一脚:“呸,睡你的大觉去。”
看着人倒在地上,张雪桔想了想,还是觉得得以绝后患。
毕竟从刚才的反应来看,这个何时百分之百是汪家人。
张雪桔思考间便察觉手腕一阵震颤,黑瞎子走到她身侧,垂下的手上银镯碰撞,发出“叮”地脆响。
后者笑吟吟的偏头看她,明知故问:“怎么处置?”
张雪桔看了几眼那边几个吓得哆哆嗦嗦的人,一扬眉:“你去,这个我来。”
“得。”黑瞎子笑了声,一手呼噜呼噜她的脑袋,嘱咐的话如同在谈什么家常,“别玩死了。”
张雪桔没应声,她垂眸看着倒在地上的何时,汪家人都一个尿性,保不准醒来时心底憋着什么坏呢。
所以嘛
她慢悠悠走到何时身后,抬腿轻轻落在他的脊背处,随即脚步发力,狠狠向下一跺。
咯嚓咯嚓。
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响起,一时间整个地方落针可闻。
“果然还是直接废了他才好。”张雪桔笑。
那帮人已经吓得失了声,没成想这个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下手竟这般的狠辣。
何时剧烈的疼痛中醒来,他无助的呻吟着,喉间溢出痛苦的哀嚎。
张雪桔踩着他只剩下痛觉的脊背,虽是笑着的,眸底却满是冷漠。
“不用叫了,我没打算杀你,这只是一种能让我安心的方式,”张雪桔笑得见牙不见眼,“哦,当然你要是想死也不是不行。”
毕竟这比起他们对师父做的,还差了很多,她只是讨回一点利息而已,有什么错?
“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汪晋派过来的对吧,他的目的应该是叫你拿那面铜镜,”张雪桔把头发别在耳后,慢条斯理的咬着皮筋给自己扎头发,“所以你可以放心,既然这样,那就绝对会有人来接你,你根本不用怕会死在这。”
“呵。”嘴角溢着血,何时冷笑了一声,喘着气,语气嘲讽,“你想多了,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性命。”
张雪桔扎好辫子,甩了甩发现不会散之后,才蹲下来看着他的脸,眯起眼笑嘻嘻的。
“哎呀,没关系没关系,”张雪桔拍拍他的脸,敷衍的安慰,“反正我也不在乎你的死活。”
“俗话说的好,早死早超生,你先下去排着,等过一会汪晋下去你还能让他插个队,你俩奈何桥上结个伴,下辈子投成龙凤胎,你管他叫哥哥,他管你叫妹妹,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俩流哈喇子一块喊ABC,整挺好。”
“人固有一死,你死前可以创造出对我的价值,还能气一下汪晋,是不是一举两得?所以你知道啥就快点讲吧,我至少能给你个痛快。”
末了她还补上一句:“怎么样,有我这种人,是不是感觉尸体暖暖的?”
“”
你的温暖让我二级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