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逆天改命

“大概还有三百米左右。”

刘丧一手捂着耳机,一边看着路,顺势一脚踢飞一颗石子,打在洞壁上弹回来落在黑瞎子脚边。

后者百无聊赖,见有点乐子也起了兴致,有一搭没一搭的踹着那颗石头,走一下踢一下。

他懒洋洋的开口:“准确吗?”

刘丧已经习惯这人的欠揍了,他问出这话不是质疑他的水准,单纯是闲着没事干过点嘴瘾。

跟张雪桔一个样,不骂他来了劲,骂了又怕他爽到。

他翻了个白眼:“你可以不信。”

又走了一段,刘丧表情忽地变了。

他心一沉:“张雪桔要开棺。”

他耳朵能清楚的听见方圆二百米内的声响,其余的能不能听见看造化,而此时他就听见不远处石壁下的声响。

因着地宫结构原因,他们绕了很久,现在还有一段距离。

黑瞎子下意识蹙眉,偏头看见张启凌冷下来的眼神,舔了舔唇,加快了步子:“走。”

这个墓里的东西不是闹着玩的,无邪二叔不让无邪来也是有原因的。

没想到张雪桔就算知道了也依旧要开棺,他能理解她迫切的想要这东西赶紧带出去的心情,可是她太莽撞了。

不管是黑瞎子还是张启凌,没有一个在她身边,她四周还有着一群心思各异的人,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都是要命的。

过了一会,刘丧出声:“她单杀了。”

黑瞎子:“?”

不是说这个坟里有危险东西吗,粽子还不够危险的?

想了想,他忽地明白了什么,笑出了声。

嘚,他太想当然了。

也是,张雪桔那般能耐的姑娘,要是能老老实实待在别人身后等着保护那就有鬼了。

总有一天她是得飞出去闯荡的,他们也不能一昧的总为她保驾护航。

况且从张家出来的,能有几个是废物的?

他们保护过头了。

殊不知,最危险的东西,恰恰就在最后出场。

只是危险前夕,没有人能够察觉。

“小三爷,二爷找您。”

外头的伙计敲了敲门板,无邪还在昏昏欲睡的脑子瞬间清明。

他站起身揉了揉眼往外头走,胖子在后头捏着遥控器暂停了电视剧,朝着他喊了声:“啥事啊?”

无邪见伙计等在门口不说,也只得摇摇脑袋。

他二叔这是想跟他说点什么,不想让胖子听见。

胖子自然也明白,无辜的抬抬眉毛,按着遥控器继续看他的宫斗电视剧。

无邪路过后边清幽的小道,寻思着那俩人估计出来又得一身伤,正好来吴山居养养。

吴二白已经在院子里头等着了,他捻着串蜜蜡手串,抬脚悠悠闲闲的搭着,见无邪来也只是略抬下眼皮:“小邪来啦。”

无邪一看这样就知道他二叔没憋什么好屁,他们一家子一窝的狐狸,他还不清楚他二叔什么心思,索性硬着头皮“嗯”了声。

“二叔。”

吴二白悠悠抬手指了指身侧的位置:“坐。”

“哎。”无邪应了一声,踌躇着坐了下来,感觉屁股上长了刺儿似的,怎么坐怎么不舒服。

要是他二叔直接指着他鼻子骂一通,可能无邪都不会这么坐立难安。

等了半天,无邪没忍住:“要不您还是给我个痛快吧。”

“你急什么。”

吴二白盘串的动作一顿,把那串蜜蜡揣进袖口,瞥了无邪一眼,出言讥讽:“还给你个痛快?你是指你连下三回地,还是指借了吴家伙计给别人盘口撑场子?”

无邪闭了闭眼。

亲二叔,一开口就是绝杀。

“我就不说你胳膊肘往外拐了,反正你这么些年也是为着别人把自己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吴二白从伙计手里接过茶,吹了吹茶碗抿了一口,“茶不错,庐山云雾茶,尝尝?”

无邪都快被这个大跳水一般的谈话吓出心脏病了,心一上一下的,便顺势接过茶喝了口压压惊。

“茶是近些日子柳三盘口送过来的,人家伙计比你会做人多了,至少他还惦着我。”

吴二白气定神闲的喝着茶,也不知道在阴阳怪气谁。

无邪听得抓耳挠腮的难受的不行,茶也喝不下去了,放下茶碗忍着牙酸挤出几个字:“您有啥事直说行不?”

吴二白似是“哼”了一声,无邪见他这副模样,心说年纪越大脾气越怪果然没说错,他二叔这脾性他到现在都没摸清楚。

“你肯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这次一定要拦住你,大致的原因你肯定也猜到了,”吴二白放下茶碗,把手揣回袖子里,坐在太师椅上,看上去就如街边的老大爷一般无异,“我只是想问问你”

他叹了口气,那双看透了算计的眸子此刻直直的与无邪对视,吴二白说:“无邪,你在担心什么?”

“我在担心”无邪下意识想说出口,却又猛地止住。

他知道他二叔会说什么,他二叔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无邪,我已经老了,你也不年轻了,我之前说过我之后都不会再管你,但这次不一样。”吴二白看着他,无邪这才注意到他二叔眼角下的细纹,恍然意识到他说的是对的,他们都不再是那个人意气风发的年纪了。

“就当是二叔任性,可这是别人的事,你前两次我可以当着没看见,现在你已经没必要再掺和进去了,”吴二白伸出手拍了拍无邪的肩膀,似是安慰般开口,“小邪,你做的够好了。”

无邪只感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看着二叔平静的面色,他却再说不出那句“我可以做到”了。

“九门的恩恩怨怨,已经在你这结束了,剩下的纠纷,就让年轻人来解决吧,”吴二白转过去看着院中那一方天空,很久没说话,最后似是喃喃自语般嘀咕,“这是他们的命啊。”

无邪也抬头,看着那一方天空,又想起张雪桔跟他们下斗时那副笑嘻嘻的怂逼样,忽地感觉一团烈火烧在胸腔中,只觉得心中闷闷的。

好像只有跟他们,跟小哥胖子,小花瞎子,还有小桔待在一起,他才是那个“天真”的无邪,才是那个所向披靡的“小三爷”,他才像是真正的活着。

他想,男人至死是少年。

老子他妈才没老。

至少跟张雪桔待在一块时,他还是那个会犯二、知识渊博、又有点小怂的“天真哥”,还是那个有点霉运的“小三爷”。

想着,无邪“唰”地从凳子上站起来,面对吴二白惊诧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二叔,我还是得去。”

命个屁。

有他在,张雪桔多少得逆天改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