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来眠开业了。
面无表情的苏万和杨好站在门口迎宾,过年期间下馆子的不少,更何况无邪的喜来眠名气也早就打出去了,一说开业生意就源源不断。
张雪桔苦于做饭难吃,只得任劳任怨端盘子。
有熟客调侃无邪:“今儿这么多伙计呢?”
无邪笑着回应:“那帮小子来过年不能闲着,给我打白工。”
黎簇彼时在厨房恶狠狠的刷碗,闻言把抹布往地上一甩:“这工你就打吧,一打一个不吱声。”
张启凌瞥了他一眼:“捡起来。”
黎簇从善如流的蹲下把抹布老老实实捞起来。
他不是怂,只是觉得乱扔抹布不太好。
晚上张雪桔剥着青豆,无邪看着手机突然说明天刘丧他们来这吃饭,正好把张雪桔介绍给新九门。
张雪桔一个手抖,一颗豆子就从她手里飞出去正中苏万眉心,后者捂着脸“嗷”一声,说师妹你怎么痛下杀手。
黎簇正在玩张雪桔的switch,茫然的抬头,惊愕的看着无邪:“怎么还有饭局?”
他是真快被这个过年折腾死了。
胖子睨他一眼:“这就喊累啦?当年和天真小哥一块儿又是扛木头又是糊水泥的,换你来不得累死。”
黎簇很想跟他争辩一下,但是手里的塞尔达比较要紧,遂没理会。
张雪桔比较关心无邪的问题:“九门的人都来啊?”
“是啊,阿透和烟烟应该也来”无邪说着说着一骨碌起身看着杨好,“霍道夫来不来?”
杨好“啊”了一声,说:“你等下,我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没一会他摇头:“他不去,说搁街边卖油条,炸上瘾了。”
无邪:“”
什么先天早餐圣体。
第二天张雪桔又被赶到村口接人,无邪让她老实点,别整幺蛾子,顺带让张启凌看着她。
本来有张启凌,张雪桔是万不敢乱动的。
但是这两天她作威作福惯了,张启凌情绪稳定的又像是什么都不在乎,遂一离开无邪点名视线就开始作妖。
于是刚开车到村口的白昊天就看着一大一小,一个大的面无表情,脑袋上顶着两根鸡毛手捧“欢迎光临”的牌子;小的抱着一辆猫,对就是一辆猫,另一手捏着团发糕塞在嘴里啃。
白昊天当即就是一个调头,打电话给无邪:“小三爷,我好像开错地方了,我晚点到。”
那头的无邪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看见小哥了?别怕,那就是小哥,进去吧没走错。”
白昊天看了看村口的那俩人,语气有点犹疑:“小三爷,我总觉得我这趟有来无回的”
无邪:“没逝的,你进来吧,总能活着出去的。”
白昊天:“”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总归还是进来了。
刘丧是坐出租车来的,一下车对着村口的两个人看了很久,待确定那是张雪桔,而旁边那个被迫营业的是他偶像之后,破防了。
他说:“张雪桔,大过年的能不能让我安生点。”
张雪桔耳背,“啊?”了一声:“你要多生点?”
刘丧:“”
他转头就走。
张雪桔扒着他的衣服把他扯回来,美其名曰:“大仙,来都来了。”
于是刘丧被提溜进院子,和正襟危坐的苏万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
苏万:“你好。”
刘丧:“好。”
怎么每个人都爱和他说你好?
他一点都不好。
阿透和梁烟烟要晚上来,而下午的无邪喜提两个帮工。
白昊天一来就对无邪嘘寒问暖,说听二叔讲你怎么又下地了,身体好全没有。
刘丧则是扒着张启凌左看右看,一整个担心他偶像出事。
等到安顿下来,黎簇像是几个人里才想起来张雪桔似的,拎着switch找到无邪:“张雪桔呢?”
无邪彼时正在前台收账,闻言一掀眼皮:“我掐指一算,她大概在隔壁大婶屋里偷鸡。”
黎簇:“哦。”
真奇怪,他居然一点也不意外。
无邪睨他:“你很关心人家?”
“那没有,”黎簇连忙否认,他哪敢啊,黑瞎子都够打死八个他了,遂一提手里的switch,“游戏机没电了,我问她找充电器。”
旁边躺椅上看手机的胖子伸手一指:“昨儿还看见插在墙角充电来着,你看看在不在那。”
黎簇一看充电口,嘴角抽了一下,他回头就嚎:“你这根充电线怎么插着电视遥控器啊!”
手机充电线上插了个遥控器,这就算了,遥控器没插口,那人硬生生给它掰开了再怼的进去。
无邪伸出脑袋瞥了一眼,见怪不怪的继续翻账:“那个啊,昨天晚上你们不是睡了吗,小桔说没喝过酒,瞎子就让她尝了口,然后就这样了。”
他说的倒是云淡风轻,但是昨晚上张启凌去山上收菜干,黑瞎子一会没看住,无邪和胖子两个大汉硬是没按住张雪桔发酒疯。
天知道,她就只喝了不到一瓶盖的那一口。
张雪桔喝完酒简直无差别攻击,就连黑瞎子脸上都结结实实挨了两拳。
无邪总结道:“你们仨昨晚睡挺死。”
这么大动静,张雪桔就差把房顶掀过来了,这三人睡眠质量嘎嘎好,硬是没醒。
黎簇闭了闭眼,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他一生行善积德,终于有了福报。
感谢上苍让他逃过一场灾祸。
屋外头的刘丧:“”
幸好他没昨天来。
好在张雪桔酒劲儿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有时间早起锻炼,不然就她这样要是醒来还发癫那就不得了了。
黎簇想到什么,不死心的开口:“她有没有干别的事情?”
无邪头都没抬:“你指望人家干什么事?”
黎簇硬着头皮:“呃,比如,什么强抢民男什么的?”
毕竟按张雪桔那个女土匪的性子,喝醉了酒保不准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无邪动作顿了一秒,随即掀起眼皮瞥了眼他:“没有。”
黎簇:“哦。”
无邪面上不显,心说你小子算的还挺准。
昨儿晚上张雪桔喝醉耍酒疯,无邪和胖子两人跟杀猪一样都按不住她,黑瞎子一只手给她掀一边儿去了。
然后张雪桔莫名其妙的脑子一抽就跟黑瞎子打起来,这下不是小打小闹,是真的用了狠劲儿。
无邪本来还拉架的,拉了半天没个结果还被误伤,就顶着手臂一块青搁一边儿坐着嗑瓜子去了。
结果显而易见,虽然张雪桔下手狠,但是跟黑瞎子比压根儿不够看,他一个擒拿把人反制住了。
这个时候张雪桔忽然就安静下来,她似乎酒劲过了,一转头盯着黑瞎子看。
看了半天黑瞎子见她没反应,松了手,谁知道张雪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捏了一把他的腰,还吹了声哨,说小妞你小腰真细。
这一下直接给无邪干沉默了,他一个梦回回到去年张雪桔摸黑瞎子胸肌来了个“下回还点你”。
过了个年更开放了怎么。
黑瞎子没什么表情,只是提着她的领子把人塞进房间说了句“好好睡觉”。
然后就回房了,到现在都没出来。
无邪猜他可能是招架不住,无颜面对,毕竟这人可能面上不显,但是稍微有点高攻低防。
张雪桔一起来倒是乐呵呵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眼一闭一睁就断片儿了,问什么什么不知道。
想到这,无邪叹了口气,把账本合上。
哎,只有黑瞎子受伤的世界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