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站笼之刑

在广袤的广东梅县,有个后生名叫陈子庚,正值青春年华,他与同村的余家女儿余娇红订下了婚约。余娇红正值二八妙龄,容貌倾国倾城,她的美丽在十里八乡都传为佳话。

某日,余娇红进城看戏,不料她的美貌引来了一双贪婪的眼睛。那个世家子弟名叫何小沼,是个臭名昭着的浪荡公子。何小沼为了得到余娇红,不惜一掷千金,渐渐地,余娇红被他所诱惑,两人开始在余家暗地里进行苟且之事。

为了方便他们的幽会,同时防止被人发现,何小沼竟在余娇红的床下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后院的一间空房。一旦听到风吹草动,他便可以迅速通过地道逃离。

不久之后,陈子庚通过媒人来到余家,告知自己即将外出求学,希望在临走之前迎娶余娇红过门。何小沼得知此事后,心中焦虑不安,他与余家母女密谋,决定让陈子庚入赘余家,然后找个机会将他除掉。

余家于是通过媒人向陈家传达了这个提议。媒人解释说,陈子庚早年丧父,余家也是母女相依为命,双方都是孤苦无依,如果陈子庚能够入赘余家,对双方都是个不错的选择。否则,就只能推迟婚期,等到余家老母过世后,再让余娇红嫁到陈家。

这一切的背后却隐藏着深深的阴谋和危险。陈子庚的命运将如何?余娇红和何小沼的勾当又能否得逞?梅县的这个小镇上,一场悬疑重重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

陈子庚欣然接受了入赘余家的提议,婚礼如期举行。亲朋好友纷纷夸赞他和余娇红是天生一对,陈子庚心中也满是欢喜。待宾客逐渐散去,他迫不及待地来到洞房,期待见到他的新娘。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余娇红并没有表现得扭捏害羞,反而主动向他频送秋波,说着甜言蜜语,并不断劝他喝酒。

就在这时,院中正在收拾残席的邻居突然听到洞房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众人惊慌失措,只见新郎陈子庚披头散发地从洞房中冲出,直奔大门而去。众人不明所以,急忙追赶上去。

陈子庚一路狂奔,跑出一里多地后,前面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大河。他毫不犹豫地一头扎入滚滚江水之中,瞬间便不见了踪影。众人惊慌失措,赶紧下水打捞。然而,经过一整天的努力,却始终不见新郎的尸体。众人无奈,只能叹息着返回余家。

余家母女哭得撕心裂肺,余娇红更是梨花带雨地哭诉道:“我的丈夫不知为何突然犯了疯病,如今尸骨未寒,我这苦命的人该如何是好?”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余母却突然反咬一口,指责邻居和宾客们是凶手。她声称明明看到女婿跑出去,却任由他跳河自尽,因此所有人都有罪。于是,她一怒之下将这些帮忙的邻居和宾客全部告到了衙门。

几十人被带到了县衙,县令审视了整个事件的经过,他认为那些邻居和宾客都是无辜的。毕竟,他们都在帮忙操办婚礼,只是在陈子庚突然冲出洞房跳河时,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没能及时阻拦。县令安慰众人,这并不能怪罪于他们。然而,余母却坚决要求这些人赔偿她女婿的尸体。县令无奈,只好下令这些人再次去河中打捞,若三天内还找不到尸体,此事便作罢。

几个月后,原县令调任州衙,梅县迎来了新的县令。这位新县令在查阅了案卷后,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他反复推敲,终于恍然大悟:“余家控告邻居和宾客,并非真的为了诬告他们,而是要这些人证明陈子庚已死。如此看来,余家必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新县令命令衙差乔装打扮成普通人,去暗中查访此事。衙差回来后禀报说,他们访问了余家的几个邻居,其中有人提到城里有个富家子弟经常趁着黑夜到余家来。但奇怪的是,在婚宴当天,这个富家子弟并没有出现。而且,新郎冲出洞房跳入河中这件事,大家都是亲眼所见。看来,陈子庚或许真的是得了疯病才跳河的。

县令深知此事不会如此简单,于是他决定亲自出马,深入查访。在询问一个邻居时,邻居表示自己亲眼目睹了新郎冲出洞房的情景。县令好奇地追问,当时新郎脸上露出的是惊恐、慌张还是其他表情?

邻居回忆道,当时新郎披头散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实在看不清他的表情。此外,邻居还透露了一个重要线索,称昨晚无意间看到那个富家子弟又去了余家,说不定今晚还会再去。

县令叮嘱邻居不要声张,随后回到县衙,带上衙差悄悄来到余家。他命令衙差敲门进屋搜查。然而,屋里除了母女二人外,再无他人。余母见状,顿时火冒三丈,大骂县令无礼,竟然带这么多男人闯进民宅。她甚至扬言要告到州府,让上级官员为自己做主。

县令不为所动,径直朝余娇红的房间走去。余母见状,立刻横身拦阻,怒骂道:“这是守寡女子的寝室,即使是小孩子也不得擅入。你身为父母官,难道连这点礼数也不懂吗?”然而,县令心意已决,他怀疑余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决心要揭开这背后的真相。

县令态度坚决,表示非要进屋搜查不可。他目光坚定地对余母说:“我这么做,只为替你女婿伸张正义,还他一个公道。”余母冷笑一声,挑衅地问道:“若你进去之后,一无所获,不能给我女婿伸冤,又当如何?”县令毫不退缩,掷地有声地说:“三班差役都在此作证,若我不能为你女婿讨回公道,我便以命相抵!”

余母被他的话震住,一时无言以对。县令趁机命令衙差拉住这个蛮横无理的婆子,然后带着两个小吏进了屋中。屋内摆设考究,打扫得一尘不染,看似并无异样。然而,县令的目光却敏锐地捕捉到床下似乎有只男鞋。他弯腰将鞋捡起,举到余娇红面前,冷冷地问:“这是谁的鞋子?”余娇红顿时大惊失色,支支吾吾,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县令心中已有数,他命令衙差将床搬开。果然,床下有一块活板。县令命几个衙差打开活板进入里面。不一会儿,里面传来惨叫声。惨叫声过后,几个衙差拖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子出来。那男子衣衫不整,满脸惊恐。衙差禀报说,他们沿着地道走到了一处空房,发现这个男子藏在其中。男子一见衙差便想逃跑,但未能得逞,被衙差拽入地道中狠狠打了一顿后拖了出来。

县令冷眼旁观这一切,心中已有了答案。他明白,这起看似简单的投河案背后,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眼前这个被拖出来的男子,或许就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

衙差们又有了新的发现,他们禀报说空房之中似乎有被挖掘过的痕迹。县令心中一动,立即带人前往查看。果然,房中的地面有一处隆起,县令命人挖掘之后,眼前的一幕令人震惊——里面竟然藏着一具男尸!

虽然已经过了夏天,但由于房中阴冷,尸体竟然没有腐烂。仵作仔细检查后,在死者的脖颈处发现了勒痕,显然是被人勒死后藏尸于此。

经过辨认,众人惊讶地发现,死者正是当日投河的新郎陈子庚!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陈子庚明明投河自尽,为何尸体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竟然是被人勒死的!

县令下令对余家母女和何小沼进行审问。在强大的压力下,余娇红终于说出了实情。原来,大婚当日,何小沼就藏在地道中。等到陈子庚被灌醉之后,何小沼从地道中爬出来,将陈子庚勒死。然后,他花钱雇佣了一个亡命徒,让他换上新郎的礼服,披头散发地冲出洞房后跳入河里。这个亡命徒拿了钱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陈子庚的尸体则被何小沼和余娇红埋在了空房之中。

这起离奇的案件终于露出了真相的一角,但更多的谜团仍然困扰着县令。他决心要揭开这背后的所有秘密,为死者陈子庚讨回公道。

天理昭昭,法网恢恢,却未曾想世间竟有这般荒诞离奇之事。刑部公文终于传回,真相大白于天下。何小沼与余娇红这对罪人,终究难逃法网,他们被判处骑木驴游街,受尽世人唾弃,最后更是被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余母,这位原本应该劝阻女儿走上歧途的母亲,却明知事情真相,不但不加以制止,反而成为了帮凶。她的行为令人痛心疾首,最终也被判罚站笼之刑。她站在那狭小的笼中,孤独无助,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起案件震惊了整个县城,人们纷纷议论着这起离奇而残忍的案件。而那些曾经参与过婚礼的宾客和邻居们,回想起当日的情景,无不感到后背发凉,庆幸自己终于从这场噩梦中解脱出来。

如今,真相大白,正义得到了伸张。然而,这起案件留下的阴影却久久难以消散。它提醒着人们,在这个看似平静的世界里,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罪恶。只有时刻保持警惕,才能守护住内心的光明和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