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或许是想了太多事,以至于昏昏沉沉。
这次受伤虽然算不得严重,身上除了些皮外伤,也没有伤筋动骨,但向晚还是觉得疲惫。
模模糊糊的,向晚又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但一时间又想不起。
到第二天病房里来了个不速之客,向晚才忽然想起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
那是一个寸头的男人,浑身黑色衣服包裹。
甚至还戴着帽子。
确认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之后,寸头男人才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带有伤疤的脸。
他本以为向晚会吓的表情突变,可是向晚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你是谁?来找我的?”
向晚平静的问道。
寸头男人开口了,声音很是难听,向晚这才注意到他脸上的伤疤直接蜿蜒到喉咙附近。
倒是和自己之前电话里听到的差不多。
“刚才还不知道,但你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
寸头男人的表情微微变化,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向晚不悦的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男人一听顿时来气:“如果不是这几天联系不到你,答应我的尾款又不给我,我也不至于会找你。”
“我之前明明……”
向晚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确认,发现自己那笔转账果然是没来得及发过去。
她顿时一脸抱歉:“不好意思,这件事是我的疏忽。”
寸头男人本想着和向晚争执一番,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认错。
脸上的错愕闪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道就好,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向晚拿出手机当场操作,把尾款付给对方。
“这样好了吧,你能继续做我委托给你的任务了吗?”
那人摆摆手,“当然没有问题。”
向晚松口气。
同时内心又传来一阵后怕,因为今天刚好文静说自己有点不舒服,可能要下午才来照顾向晚。
偏偏就是这个时候男人出现在自己病房,就像是算好了一样。
似乎是看出了向晚的怀疑,寸头男人解释道:“我知道你找我做事,就是不想让别人发现,所以我也是提前踩好了点的,今天看你病房没人,我才过来的。”
向晚微微一笑:“你倒是很聪明,也很有门路。”
居然连向晚住在医院都知道。
男人却表示,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看他也是随和的态度,和来时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不同,向晚放下心来。
刚好这会儿文静不在,向晚也有一些想问的事。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对于这个问题,寸头男人却是不太想回答:“我们有自己的路子。”
“这样。”
“我来只是提醒你付尾款,其他的事和我无关,我不会多问,也不会出去多说,你可以放心。”
这是个很有职业操守的男人。
向晚会意,拍拍自己身上的被子,对男人解释道:“既然你也知道我在医院,应该能看出我之前是受了伤,这是一次意外,我那天本来就是最迟要给你打款的日子。”
这件事的确是向晚的疏忽,她不能辩驳什么。
寸头男人点点头。
“不过既然我来了,面对面,我也能告诉你一些事,你让我调查的那件事……”
话说到一半,寸头男人的表情却变了变,像是在纠结自己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开口。
向晚一颗心都被提起来,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尽管说。”
男人犹豫片刻:“这件事有点棘手,而且背后好像有个不太能解决的问题,你确定自己要这么做吗?”
“所谓的不太能解决的问题指的是?”
向晚倒是不觉得害怕。
她要调查当年的事情,和顾家有关的,自然不会那么简单。
对于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可能情况,向晚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男人看向晚不慌不忙的样子,继续说道:“背后有个大佬,不是我们能动的人。”
向晚的脸色蓦然冷了下来。
“那你只要做好我交给你的事,帮我去查证据,其他的事不会沾你的事,你放心吧。”
他们一开始商量的就是这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证据。
如今向晚自然也不会要求他做更多的事。
男人点点头,如释重负道:“那我就放心了,既然已经提醒到,我就先走了。”
说完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的离开病房。
他们前后交谈不过十分钟。
向晚失笑,低头看向手机。
界面还停留在她打款的账户。
找上这个男人其实是机缘巧合,如今看来,对方的确有些能力和手段。
“向小姐今天是有客人?”
一句话在门口炸开时,向晚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随即向门口看去,站着的居然是顾洵。
而那个寸头男人刚走,顾洵就过来了,他们在路上打了个照面吗?
还是说,顾洵分明就看到了他从向晚病房里走出去?
想到这,向晚整个人都不好了,咬着唇看向男人,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顾先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我的客人吗?”
客人这个词,向晚刻意咬的很重,脸上也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暧昧。
顾洵的脚步微微一顿。
向晚的视线毫不遮掩的从他的脸滑到
浑身都是一种正经禁欲的气息。
向晚舔舔嘴唇。
平心而论,自己为了复仇计划,和这个男人纠缠,其实不亏。
从皮相来看,顾洵算是一等一的好。
只是可惜了,他偏偏是顾家的人。
顾洵注意到女人对自己肆无忌惮的打量,微微皱眉,“答非所问就是向小姐的伪装吗?”
向晚似乎经常用这样的招数抵挡他的问题。
毫无疑问,这是个精明的女人。
而顾洵的话却让向晚捕捉到某种确定。
他不知道那个寸头男人是从自己病房走出去的。
或许只是在路上遇到,某种警觉让他注意到那个人,而后过来诈她一下。
不过顾洵要想查自然有很多种方法,只是向晚打算含糊其辞。
“顾先生连着三天来看我,我真是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