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小妈”这个词给向晚带来的震撼可真不少。
尤其是想到，小少爷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肯定是因为自己吸引了他。
如果自己作为家庭教师，没能让小少爷喜欢上学习，那就作为小妈成为顾家一份子，好像也不错？
心里想着这些，表面上向晚却没表现出来，只是温柔笑着：“既然我准备出院，那今天就不检查顾钰的作业了。”
“好耶！那我今天还可以再玩一天……”
顾钰掰着指头算。
“明天向老师出院，作为庆祝我可以再玩一天……”
他的算盘打得，向晚坐在床上也是哭笑不得：“你这么想的话，什么时候能好好学习？”
小少爷嘿嘿一笑：“后天就开始好好学习。”
可是向晚根本不听他的保证，眼波流转，反而是看向了顾洵：“这是你儿子，你管管。”
语气不似以往那种家长和老师沟通的严肃，反而带了一点属于一家人的嗔怪。
顾钰虽然没有意识到这点区别究竟是什么，但是也听出向晚和顾洵关系似乎是变得亲昵了，急忙说：“就是，爸爸你怎么不管管我？”
他心里忽然更是坚定地想，要是自己的爸爸是顾洵就好了。
看得出来，向晚是觉得顾洵很适合当父亲的，而且关于他的问题也会请教顾洵。
如果让向晚知道，顾钰真正的父亲是个在国外，常年见不到一面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失望。
小少爷现在想的可多了。
顾洵只是淡淡道：“管他是你的义务和责任，拿着顾家的薪水，就要好好做事。”
几句话就将向晚刻意的嗔怪打发回去，顺便强调了他们和向晚是雇佣关系。
向晚内心顿时有几分不悦，但随即又想到，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不是一直如此么？
她既然决定要用这种方式接近他们，这就是自己前进路上必须遭受的挫折而已。
想着这些，向晚很快就想开了。
过了会儿便说：“那下午我就正式出院，麻烦顾先生帮我签字了。”
顾钰也兴奋地看向顾洵，“向老师要出院了！”
可是顾洵却面色一冷：“你家人呢，没来么。”
“顾先生真是多忘事，我早就说过了我没有家人。”
向晚苦涩一笑，说着还垂下眼眸。
她知道，顾洵脸上的表情肯定很是精彩，不知道是觉得她说谎还是演戏。
但一边的小少爷已经不满地嘟嘴了：“小叔，你干嘛提起向老师的伤心事！不就是签字吗，这次是咱们顾家的责任，你就去签字又怎么了？”
向晚则是目光复杂地看向他们。
怎么又变成小叔了？
看来自己还需要再去查证一下，顾钰的父亲究竟是谁。
原本向晚是打算，就算顾洵只是小叔，但目前向晚能接触到的也只有这个人，就从这里下手算了。
但是他们家这种奇怪的关系，让向晚不得不慎重。
好在顾洵只是口头询问，但出院手续还是很快就给向晚办了。
回到自己家，向晚才满足地喟叹。
在家里真好，没有文静的尬聊，也没有小少爷过度的关心。
这是自己难得的自由自在的时光。
就连这边的公寓，也是向晚为了复仇精挑细选的房子。
离顾家有一段距离，但是也不算太远；条件适中，不算破旧也不算奢华。
总体来说，一切都对得上自己给顾家那份履历。
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在脑海中做了一个汇总，向晚便打算休息了。
顾家给她休养的时间不多，向晚也不允许自己闲着，第二天就打算继续去给顾钰上课。
一大清早，司机就已经在楼下等着。
向晚施施然下楼。
还是那天发生意外时那个司机，一看到向晚就眼前一亮。
今天向晚穿着一身藕粉色的套装，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可人。
但向晚和司机算不上很熟，也不想闲聊，一路上两人都相顾无言。
直到快到顾家时，司机突然告诉向晚一件事。
“向小姐，有件事需要通知你，你应该还不知道。”
向晚感觉到车子停下，刚准备下车，听到司机这么说，便抬头看他。
司机转过来面露难色：“就是小少爷多了一只狗。”
“狗？”
向晚一时间没明白司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甚至不知道，这狗指的是真的狗还是一个人。
司机解释道：“就是小少爷表示从发生意外这件事，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和其他人交往的同情心还不够，所以想着养一些别的宠物会比较好……”
向晚无言。
想起小少爷之前养的那一匹小马。
“他不是已经有小马驹了吗？现在又要养狗，顾家，迟早要变成动物园吧？”
听出向晚的揶揄，司机也是摇摇头，“我听到小少爷那么说的时候，本来也以为顾先生不会答应，谁知道居然真的给他买了一条狗。”
向晚眼前顿时冒出一个画面。
那就是小少爷跑到顾洵面前好说歹说，想让他给他买一条狗，并且搬出自己那一套同情心之类的理由。
这是很蹩脚的借口，在向晚看来，顾洵不像是会做这件事的人，可偏偏如此。
她顿了顿，才说：“买都买了，那就养着吧。”
“我提前告诉你，是担心你会怕狗或者是对狗过敏。”
向晚苦笑一下：“那你应该提前告诉我，让我在路上买点过敏药。”
司机闻言大惊失色：“我路上给忘了，那你需要我去帮你买过敏药吗？”
“不用了，还好我对狗不过敏。”
向晚下车时想到刚刚车上的对话，其实还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在向晚看来，小少爷经过这次意外，其实变了很多，但是变化却好像超出了她的想象。
甚至她还养狗。
不过这对向晚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因为早就思考清楚，小少爷如果感兴趣的是活物，那向晚还算能够掌控。
如果是滑板那样的死物，那向晚就控制不了意外的走向了。
这么想着，向晚抬腿朝着院子里走去，果然刚走进去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