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钰瞧见父亲，本来还兴高采烈的小人一下子就蔫儿了：“爸爸。”
“你还知道管我叫爸爸。”顾泽瞥他一眼，直接朝他伸出手。
“我听你小叔说，你有东西要给我。”
顾钰一愣，眼前一亮：“那你想要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你先给我。”
顾泽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一边的向晚止不住的叹气。
顾泽这个人，就算说一句喜欢又不会要了他的命，为什么不能顺着小孩子的意思呢？
不过这或许就是他们父子俩的相处方式，向晚也不好说什么。
她看着小少爷从自己口袋里掏啊掏，小心翼翼拿出了一个不太成型的小娃娃。
“我上次在爷爷的房间里看到了爸爸小时候的照片，我就照着爸爸的样子捏了一个。”
准确的说应该是戳了一个。
顾泽看着自己手心里放着那个小娃娃。
羊毛毡独特的质地毛茸茸的，也有些刺手。
但那个娃娃跟自己却的确有几分相似。
整个东西都充满童趣。
向晚瞧得出来，顾泽此时心里已经是微微一动，但她没有戳破，只是用手轻轻推了推小少爷。
这是个增进父子感情的好机会，向晚可不希望小少爷错过。
“爸爸，那现在你喜欢吗。”
顾钰终于鼓足勇气又问了一遍。
这会儿沉默的是顾泽。
向晚的视线不断在两个人中间逡巡。
过了会儿，听到顾泽很小声的回复：“我很喜欢，谢谢。”
这句谢谢属实有些生分。
在小少爷听来，却只注意到前面的那句话，顿时雀跃不已，还在原地蹦蹦跳跳。
小狗奶茶好像也已经感觉到了小少爷的心声，也高兴的在几人旁边绕圈圈。
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向晚抿抿唇打算离开。
可是向晚刚一动，却被旁边的顾泽叫住：“向晚。你怎么自己在这里。”
“顾洵的生日，不该去前面为他一起庆祝吗？”
向晚表面上掩饰的很好：“我明明是和小少爷在一起的，你怎么能说我是自己在这里呢。”
“我刚刚看到了，是顾钰来这里找你的。根据时间推测，你来了有一会儿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小少爷都没有察觉到什么端倪。
可向晚却遍体生寒。
所以，顾泽知道她的行动，也知道她刚刚一直在这里呆着，但是并不知道她在这中间做了什么。
一瞬间向晚头皮发麻，但还是摇头表示：“我只是个普通的家教，被你们邀请来参加宴会就已经是我的荣幸。那么多人我不认识也不熟落，我想还是不给你们添麻烦的好。”
“只是介绍一个家教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而且顾钰也以你为荣。”
顾泽的话，带着进一步的试探。
向晚眨眨眼：“小少爷已经把我介绍给他的那些好朋友了，对于其他人，我想就没有必要进一步打扰了。”
顾家的宴会人多眼杂，自己的身份极为特殊。
如果被一些有心人察觉到什么就不好了。
这也是向晚之前一直考虑，到底要不要来参加宴会的原因。
虽然今天画了一个不一样的妆，而且那件事发生在多年之前……
或许，这些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向晚是谁。
但向晚一直觉得，自己保持谨慎才是一件好事。
向晚回答的滴水不漏，顾泽也并没有再为难她。
“那现在回去吧。”
一起在后花园里像什么话。
小少爷也拉着向晚往前面走，宴会上依然熙熙攘攘，居然来了不少人。
一会儿功夫，又有好几个人在顾洵身边跟他谈着什么，大概是业务合作。
注意到顾泽手里一直拿着那个娃娃，向晚忍不住说：“看得出来，顾先生很喜欢这个娃娃。”
小少爷跑在前面了，抱着小狗。
顾泽看了一眼，确认他不会听到两人的对话，这才转过来对向晚说：“我本来是不喜欢的，觉得这个娃娃太幼稚了。”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要一直拿在手里那么宝贝呢？
甚至连随意收进口袋都不愿意。
向晚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自己的疑问。
而顾泽却淡淡说道：“如果我拿在手里装作自己很喜欢这个娃娃，能让他感觉开心，有利于家庭关系的稳定，那我不介意这么做。”
有一瞬间，向晚是真的以为顾泽是想好好和小少爷修复关系的。
可是现在看来未必。
向晚心头顿时被一种愤怒所控制，她对顾泽说：“他是你的儿子，别人生日他做了礼物，还想到要给你。他表示欢迎你回国，难道这都不足够你对这个娃娃表现出特别的珍视吗？”
“向小姐应该还记得你刚刚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家教，所以不打算和我们牵扯太多。现在又替小少爷质问我，是为什么？”
一句话就让向晚偃旗息鼓。
向晚深吸口气：“抱歉，是我越界了，我不该插手你们的关系。”
说完之后朝前快走几步，将顾泽远远的甩在后面，自己和小少爷说话去了。
再怎么说向晚也是个合格的家教，而且这几次小少爷测验的确进步，向晚并没有被驱逐出去的理由。
向晚只是，从心底可怜小少爷有这样的一个父亲。
为了所谓的和谐的家庭关系，他居然可以表现到这个地步。
可小少爷刚才的高兴都是明明白白的……
没等向晚在这件事上多想，前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连向晚都忍不住好奇的望过去，发现是顾洵坐在椅子上垂着头。
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那一双手本就白皙，如今更是苍白的吓人。
周围的人说，顾先生好像是因为身体太过劳累，突然低血糖，所以如此。
最后还是顾泽出面：“顾洵不太舒服，先让他回去休息，宴会继续进行，各位有什么想找顾家谈的也可以直接找我。”
而他给向晚使了个眼色。
顾钰偷偷拉着向晚的手，“走吧，我们去看看小叔。”
向晚的确是担心顾洵的，没有反驳便来到了顾洵的房间。
房间依旧没有开灯，顾钰先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