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关处,刘艳君就那样跪在向晚眼前。
可向晚站在那里双手抱臂,看向刘艳君的目光,却仿佛只是在看一个事不关己的人。
刘艳君哭得声嘶力竭:“向晚!”
如果不是这里隔音还算不错,向晚简直想让她闭嘴。
尤其是听着刘艳君一次又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向晚更是心头烦躁。
“向晚,你到底是我女儿,你不能不认。”
“谁允许你叫我这个名字的?”
向晚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听到刘艳君第无数次这么叫她以后。
“那我叫你什么?向清秋?你不是说这个名字也不许再叫了么!”
刘艳君看向向晚的眼神中,满是复杂情绪。
从丈夫去世的那一年,自己接受了那一家人给出的大笔钱财之后,向晚就不允许她这么叫自己的名字了。
她说,自己不想认这个母亲。
向清秋。
这原本是向晚的大名,而向晚这个名字才是小名。
向晚出生那一年,奶奶病重,给小孙女留下了名字之后便与世长辞。
而向晚,是向晚父亲最喜欢叫的名字,晚晚也是向晚的小名。
“你的大名你早就不想要了,说让我对外别说自己还有个女儿,现在连你的小名我都不可以叫了,向晚,是不是对你来说早就没有我这个妈了?”
刘艳君说这话的时候,从地上急匆匆的起来站在向晚面前。
看似愤怒,其实带着的是一种恐慌的试探。
她说:“向晚,你别忘了,当年你还那么小,根本就没有能力让我们活得很好,我接受那家人给的钱,也不过是希望我们能有更好的生活!”
“更好的生活?”向晚重复了一下这五个字,然后突然就笑了起来。
向晚笑的肆意,几乎是笑出了声音来。
看着向晚的样子,刘艳君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心虚,但依然是叉着腰在向晚面前大声说道:“难道不是吗?就算我再怎么不会持家,我也是把你拉扯长大了!”
向晚又笑了一会儿,终于是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站着的女人。
刘艳君这个人,在嫁给向晚父亲的时候就被别人评价过,说她是一个败家的女人。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就花家里的钱,当时刘艳君的父母都觉得只要女孩子嫁人了,收收心就好了,谁知道她嫁给向父之后,也并没有收起自己那些享乐的心思。
向晚轻声说:“你早些年的时候还有赌博的前科,嫁给我爸之后,自己身上还背了几万块的债务,那些钱都是我爸帮你还的。”
当年的几万块已经相当值钱了。
向父本身也就争气,虽然自己是白手起家,可以让小家庭过得和和美美。
“可谁知道你在怀着我的时候,居然又开始赌……那些年瞒着我爸,你没少输钱吧?”
在向晚的逼问下,刘艳君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视线也变得躲躲闪闪。
这些事情,她可从来没有告诉过向晚!
早些年他们一拍两散,向晚几乎不认刘艳君当妈,她也乐得轻松,不用再管这个女儿。
可是现在怎么会想到向晚居然知道这么多?
刘艳君刚想要反驳,就听到向晚继续说:“如果你不是一直拿着家里的存款去填自己补不上的窟窿,又骗了爸爸,怎么会在爸爸去世的时候,家里连丧葬费都拿不出来?”
刘艳君当时一定是欠了很多的钱。
在向晚模糊的记忆中,从自己出生有记忆开始,爸爸就一直很忙。
尤其是爸爸去世前的两年,几乎一直都在加班,可是每次回到家,他还是会拼命挤出时间陪向晚玩耍。
如果不是因为刘艳君给的压力,向晚父亲为什么会那么努力的赚钱?
而他都已经那么努力赚钱了,家里的生活水平也一直很好,可当他去世的时候,却没有半分存款!
也正是因此,当那些人找上门表示向晚的父亲死亡不是一场意外,但他们希望可以私了并拿出一大笔封口费的时候……
刘艳君同意了。
弄清楚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晚看着刘艳君的视线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悯。
“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瞒过了所有人,还能瞒得过我吧?”
向晚冷笑。
其实早些年的时候,她的确被骗过。
不过现在想起来,向晚也懒得和眼前这个女人掰扯那么多,只是冷冷问道:“当时我还小,没有什么自保能力,后来知道这些我就从这个家里逃出去了,你的债务并不是因为我带来的,为什么现在缺钱了又要找上我?”
刘艳君被问的哑口无言。
的确,这几年来向晚从来没有问她拿过一分钱。
唯一一笔算是花在向晚身上的钱,还是向晚小时候哭着喊着说要把家里的房子给保下来,说只有在那里向晚才能梦到爸爸。
与此同时,向晚也想到了房子的事,眯了眯眼问道:“你来不会是又想跟我提起房子的事情吧?”
刘艳君不说话。
过了会儿,她心底突然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恨意:“你爸爸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养着我,我也没有出去找别的男人,难道这还不算我对他好?那钱也是我该花的,房子也本该是我们一人一半,凭什么你能一个人占住?”
这次被债主找到,但刘艳君的确是没钱了。
当年那家人赔偿的钱已经被她挥霍得一干二净,可偏偏又管不住手。
贪欲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因此,刘艳君根本就收不住手。
即便没有钱,刘艳君却还想着只要自己能赢一次,就能东山再起。
她早些时候就跟向晚提过一次,希望把房子过户给她,可却被向晚骂了一顿。
“你爸爸娶我的时候说的好好的,会好好照顾我,谁知道那房子并没有留给我!房子怎么说也有几百万,我问你要一点钱过分吗?这些年你又不住,一直留在那里,就算是收租,也有好大一笔钱了!”
向晚冷冷瞧着刘艳君,甚至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母亲。
是父亲当年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自己居然是这种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