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瑾文竹再来一次那日的话语，沈昭如给楼曦雪一个眼神，示意她快上。
果然，接到暗示的楼曦雪想了想，开口道：“文公子，虽然说你是我夫人带回来的，但也是要给在下一些可见利益的。”
瑾文竹到嘴边的话又回去。
他说：“全公子说得在理，我这就想办法来报答二位的恩情。”
楼曦雪想想，又摇头。
瑾文竹瞧见，不假思索的问道：“全公子这是何意？”
楼曦雪在沈昭如的注视下，慢慢开口：“我倒是觉得，不如我替你花钱，让文公子入书院，去参加日后的科举。文公子，你觉得可好？”
科举？
瑾文竹脑海里闪过那些想象的画面，心有期望。
正准备开口的他，最后却因为脑海中紧绷的弦，把他给死死拽了回去。
瑾文竹刚想要拒绝，就听见身后的萧沐兰开口：“我觉得这主意不错，刚好我也想入书院学习，不知道文公子能否舍命陪君子一把，陪我一起去？”
不是深沉的男音，而是清脆的，属于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音色。
仿佛他们二人还没经历过昨日的事情，还是以往那般要好的朋友。
那一刻，瑾文竹紧绷的心弦，不知为何突然缺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有些轻微的痒，但还是能忍受的程度。
瑾文竹也能感受到，来自身后的萧沐兰正在用一双透亮的，不染云泥的眼眸，盯着他的背影。
身侧的手紧了又松开，松了又紧紧握住，如此反复，瑾文竹也不知道他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时候，而他的脑海里，还能想起昨日的，那一双隐忍着，又泛红的眼眸。
最后，在瑾文竹经过许多思考后，他终于松了口：“全公子说的不错，不过还是允许在下多想些时日，总得有些心理准备才是。”
听见他松了意思，放下心的不只是楼曦雪，还有萧沐兰。
他刚刚劝慰瑾文竹，不过是不忍看见之前的旧友，走入一个看不到头的地阶，况且，萧沐兰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做不到对真心交付过的好友熟视无睹。
恨吗？
萧沐兰自己问自己。
他想他是恨的，恨得放不下。
萧沐兰看着远处的苍山，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如此。
所以就让他，看看瑾文竹日后的惨样吧。
萧沐兰如实想着。
楼曦雪身后的沈昭如心情愉悦，那双看谁都带有几分深情的眼睛，此时正透过楼曦雪的肩膀，看向明显放空的瑾文竹，和明显逃避的萧沐兰。
有趣，实在是有趣。
沈昭如心里暗自鼓起掌。
“去把那几幅字收好，等会一起带回去。”
沈昭如的命令一下，沈肆和沈陆就直奔几位婢女面前，伸手结果她们手里的字，一个个的卷好，抱在手里。
没了别的事项，沈昭如也没有了别的兴致，于是就喊着几位婢女收拾现场的残局。
等到东西都收拾好，一行人又回到院子歇息。
沈昭如和楼曦雪没有像别的人一样，一进院子就直奔房间休息，而是又带着沈肆沈陆二人，来到屋子里的隔间。
也不知道这林伯伯是不是很会选院子，给他们这一行人选的，是主屋里面带着一个书房隔间的。
从外面看，可以见到这是一些一层高的房子，左、右、中三个方向，各布落着几间房间，除去中间方向的两间仅有一墙之隔，其余的，看起来都零零散散。
沈昭如很是满意，只是还是觉得有些欠缺，毕竟他们隔壁的人，就是瑾文竹，好在虽然只是一墙之隔，但是不是在右边的书房旁边，而是在左边的主卧旁边。
索性，沈昭如和楼曦雪她们有事说的时候，都进的旁边没人的书房，而不是深夜才回到的主卧。
沈昭如四人一进去，总是充当隐形人的沈陆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茶壶边，开始替几人泡茶。
不过一早上的时间，屋子里都没人来过，泡茶所需要的热水，也只有等水壶里的冷水烧开，才能接着泡。
沈肆落在最后，不过哪怕是他的手里抱着东西，也是很娴熟的关上门，只不过用的不是手，而是脚。
沈昭如完全默认他的做法，并且还送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刚刚准备放下东西的沈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背后一凉？又是被人算计的感觉。
四个人当中，有两个人坐着，有两个人站着。
坐着的沈昭如手里抛动铜板，不明不白的说：“我说沈肆沈陆，若是我要让你们两个去陪瑾文竹和萧沐兰，你们答应，还是不答应？”
沈肆明白她说的，这是要让他们陪着那两个人去书院的情况，虽然沈肆自幼聪慧，沈陆也是天赋不凡，但是还是把年少时经历过的事儿，再拿出来经历一次，沈肆和沈陆二人还都是不想的。
于是，二人对视一眼，最后决定让口才好的沈肆来发表意见。
沈肆清清嗓子，道：“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毕竟去书院上学，还需要交代自己的背景情况，若是到时候，我和老陆一个不小心，把真是的情况说漏嘴怎么办？”
沈肆和沈陆二人虽然是专业培养出来的暗卫，但是有些事情上，还是不得不提防，毕竟有些事情太过粗心，可是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沈昭如一想，觉得也是。
沈肆见事情妥当，又把事情的中心给抛回原地：“若是只想要单纯的监视，也可以让沈陆白天跟着他们，晚上回来禀告。”
沈昭如手里的铜板停下来，她扭着头，视线落在沈肆的身上。
看了许久，她收回目光，然后笑着说道：“沈肆，别说沈陆了，我觉得你也该好好练习一下这方面的技能，所以，要不就提出建议的你，去完成这项任务吧？”
沈陆靠在墙边，双手抱胸，抬头看过去，然后把看沈肆笑话的意味调到最高。
他到现在没说一句话，也没说一个字。
但是沈肆就是觉得，他这看笑话的意思极其明显。
沈肆想给他的好兄弟加一个活，没曾想，这个活最后是加在他头上的。
沈肆试图反驳她：“郡主，你也知道在下的跟踪能力不强，要是到时候不小心被他们两个人发现了，没准还会出意外，不如你就派跟踪能力一流的沈陆去，这样还能确保任务最后的完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