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6日，上午9点左右。
高等教育司的会议室内，两拨人围着桌子坐下。
甲方这边，有司长蔡晓楼，副处长郭松龄。
乙方这边，主要是江飞宇带队，张哲盛、陈琪宏陪同。
“你发给我的方案，我已经看过了，说说吧，你想举办这个比赛的初衷是什么？”
一坐下来，蔡晓楼就直奔主题。
仅仅从这个问题，江飞宇完全就能判断蔡晓楼对方案还是很认可的。
这不是废话嘛！
领导要是不感兴趣，会跟你闲聊举办比赛的初衷。
江飞宇心里门清，跟这种上了年纪的“老江湖”打交道，有时候实话实说更有用。
因为在这些上了年纪的人眼中，现在的江飞宇就相当于孩子。
这个小孩是否诚实，直接关系到整体印象。
“不瞒您说，刚开始，我是看到我们学校的学生因为停课后整天在学校里无所事事，就想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刚好我们公司开发了一套线上答题的系统......”
“当然了，在这个过程中，学校组织各科老师帮我们丰富了题库，可以说是个双赢的局面......”
“通过帝都理工大学的案例我们发现，比赛对于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激励作用是十分巨大的，这种激励效果在赛后有一定的弱化，但是也没有完全消失，因为很多学生们都在为明年的第二届比赛做准备......”
“所以，我想把这种成功经验复制到全国，在全国的高校中内掀起一股学习热潮。”
讲的过程中，江飞宇不自觉地带入情感。
就像演讲时候的那种激情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地顺着话听下去。
所以，江飞宇一番铿锵有力的话刚落下，蔡晓楼就鼓起了掌。
蔡晓楼一边鼓掌，一边赞叹道：“非常不错。”
也不知道他这个不错，指的是江飞宇的演讲能力，还是方案立意。
蔡晓楼摩挲着沙发的副手，感叹道：“看到方案的时候，我是带着巨大的惊喜......”
不知道为何，蔡晓楼在此停顿了蛮久。
江飞宇等人也没有出声，静静等待领导的下文。
蔡晓楼接着说道：“你们也知道，这个学期因为yi情的冲击，不少学校的授课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部里的各级领导也愁啊......”
压力最大的，无疑是他蔡晓楼这个高等教育司的司长。
大学生基本上都是成年人，趋利避害的本性使然，碰到危险的第一反应就是跑路。
跟小命相比，学习成绩算个毛呀！
跑的时候就跟把水倒进沙子里一样，瞬间无影无踪。
你再想把人召集回来，就难咯！
你也不想想，每个大学的在校生大学生，8成以上都是外地人。
以这个年代糟糕的通讯条件，想通知到离校人员回来上课——难！
它不像中、小学，学生基本上都在本地，大不了老师逐一上门通知一遍。
所以，这段时间帝都市的中小学都陆续复课了，各个高校还处于放羊状态。
不是不想，而是缺员有点多。
所以，复课时间由各所学校自己定。
人差不多齐了，你就赶紧复课，别等了。
为了把丢失的时间挽回，部里才有领导提议把授课时间延长到8月份。
但是，能起到多大的效果，谁也不敢保证。
因为，授课要连续进行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你中途断了一两个月，前面2、3月份已经上的课等于白费了，学生们早就忘光了。
蔡晓楼特别认可江飞宇刚才说的一句话：在全国的高校中掀起一股学习热潮。
这个学期的各项教学指标下滑，那是板上钉钉的。
要是能在全国高校中掀起一股学习的热潮，也不失为一项别出心裁的政绩。
特别是，这个比赛是全学科知识竞赛，对所有学校都有激励的作用。
这个方案对于蔡晓楼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这就不难理解，在看到江飞宇发过来的方案后，蔡晓楼如此认可的原因。
至于比赛是否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蔡晓楼倒是不担心。
不是有帝都理工大学的成功案例在前嘛！
江飞宇来之前，蔡晓楼还专门打电话询问过姜维民。
姜维民的为人，蔡晓楼是信得过的，一直以学风严谨著称。
断然不可能为了徒弟，说什么大话来哄骗他。
而且这事效果如何，派一两个人到学校的学生里走访一圈就知道了。
江飞宇出声问道：“蔡司，我好奇问一个问题。”
蔡晓楼颔首道：“但说无妨。”
江飞宇问道：“咱们以往举办的全国性比赛，基本上都是单一学科的，比如：奥数比赛、英语竞赛、物理竞赛、计算机竞赛......从来没有这种涵盖全学科的知识竞赛，这是为什么呢？
“松龄，你来回答一下小江的这个问题。”蔡晓楼点了郭松龄的名。
郭松龄解释道：“这个问题归根来讲，主要还是受到咱们的国情决定的......”
郭松龄一番解释，算是给江飞宇等人解了疑惑。
目前咱们国家能拿得出手的综合性大学并没有多少所，主要还是侧重点不同的专科类高校。
比如：综合类、理工类、外国语、农林类、政法类、医药类、财经类、艺术类、旅游类、师范类......
还有直接受到部队管理的军事类院校。
每年给各类高校的教学拨款，那可都是按照比例下放的。
每个学校拿多少拨款，要培养出多少个合格的毕业生，那可是有讲究的。
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基调，那就是综合类高校拿的教学拨款更多一些。
因为，综合类高校要培养的各学科人才更多一些。
综合类院校经费充足，师资力量雄厚，又有招生的优势，这对于普通的专科类高校无疑有些不公平。
部里举办的各类知识竞赛，实际上是一种有带有“扶贫”目的的学科竞赛。
你全学科干不过综合类高校，单一学科机会总大一些吧！
虽然很多时候拿奖的还是哪些排名靠前的综合类高校，但是起码给专科高校留了一线机会不是！
学生拿了奖，证明你学校教学质量过硬，部里也好在各类专项拨款上基于倾斜。
这就是“扶贫”说法的由来。
江飞宇关心问道：“那这次举办全学科竞赛，会有阻力吗？”
“阻力肯定会有一些，但问题不大。”
看蔡晓楼回答得风轻云淡的样子，江飞宇也放下心来。
领导说没问题，那自然是么看问题了。
接下来的一些细节问题，蔡晓楼让郭松龄跟江飞宇这边对接。
大领导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先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