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日,上午10点15分,米国落山鸡机场。
帝都直飞落山鸡的CA913次航班,缓缓停靠在C区21号停机位。
随着舱门打开,张哲盛拿起公文包和其他旅客一起下飞机。
这次张哲盛回米国,既是休假探亲,也是公务出差。
旅客出口处,一个28岁左右的年轻人朝张哲盛用力挥手。
张哲盛小跑上前,给了对方一个热烈的拥抱。
两人分开,年轻人笑道:“怎么样,我够意思吧,专门请了假来接你。”
这家伙叫鲁云休,也是华裔。
因为两家住在一个街区,两人是从小玩到大好朋友。
不仅是一起成长的玩伴,也是校友。
因为两人上的同一所小学、中学、高中。
一直到考上了不同的大学,两人才分开。
不同的是,大学毕业后鲁云休就回来落山鸡找工作,为了就近照顾父母。
而张哲盛则是去了扭约,后来被公司外派到香江。
辞职后,更是去了帝都。
张哲盛注意到鲁云休手上的戒指,惊讶问道:“你居然订婚了?像你这种情场浪子,不是只谈恋爱,不结婚的吗?”
“玩也玩够了,加上碰到对的人,婚姻也是一种挺不错的人生选择。”说起这个话题,鲁云休有些感慨。
张哲盛调侃道:“大哥,你别这么哲学,这不是你的风格,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被人拿刀逼到了家里。”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损友,一猜就中。
鲁云休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呢!
鲁云休顺手拉过张哲盛的行李箱,两人向停车场走去。
......
回去的路上,鲁云休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对了,你这次回来待多久?我的婚礼安排在21号,你可是我预定的伴郎团之一,可别给我放鸽子。”
张哲盛解释道:“放心,你结婚,我肯定得到场。我这次回来除了休假,还要筹备公司旗下某个子公司的北美分部,估计要月底才回大陆。”
鲁云休好奇问道:“你们公司经营啥业务的,这么快就把业务扩展到国外了吗?”
之前张哲盛从IDG离职的时候,网上跟鲁云休提过一嘴,说要入职大陆的一家互联网公司。
具体经营什么业务的,鲁云休也没细问。
于是,张哲盛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这几个月的情况,以及他这次回来公干的内容。
鲁云休说道:“就我所知,关于电子小说网站,米国这边也有那么2、3家在搞,不过规模都不大。而且,人家都是运营本土化的小说,你们老板想把中式的小说英译过来,到底有没有市场,这个就不好说了。”
“我们老板有句话,我倒是很认同。”张哲盛看着车外的风景,陷入了思索。
鲁云休瞥了好友一眼,说道:“我倒是想听一听。”
“他说,小说和中餐一样,都是文化的延伸,即使再小众,也会有人愿意尝鲜,这就是我们的市场空间。”
张哲盛把江飞宇的原话,结合自己的理解翻译了一遍。
没办法,鲁云休的中文水平仅限于口语交流。
什么成语和俗语,他完全听不懂。
这就是二代、三代华裔的悲哀,他们源自故土的文化正在逐渐淡化。
直到退化为一个不懂写,也不懂说的“香蕉人”,以讲英语为荣。
鲁云休评价道:“好像挺有道理的。”
张哲盛顺口问道:“对了,你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可以推荐?这个北美分部的负责人,我还不知道去哪里招聘呢?”
“你可拉倒吧,这个人既要有一定的管理经验,还要熟悉互联网的运作模式,最好还要懂中文,这种人才可不好找......”
鲁云休忽然放慢了车速,意味深长地说道:“等一下,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就怕你不敢用。”
张哲盛好奇问道:“什么人我不敢用?对方要价很高吗?”
“杜琳菲。”
鲁云休刚说出这个名字,张哲盛立马脸色微变。
记忆的片段,不断从张哲盛脑海中翻页。
高三那年。
只要一有机会,张哲盛总是喜欢偷偷打量隔壁班的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叫杜琳菲,文静、漂亮,又有学识。
每当这个时候,鲁云休总会怂恿张哲盛去表白。
而张哲盛,总是没法鼓起勇气说出那三个字。
青春期的爱慕,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种“爱您在心口难开”。
直到高三毕业舞会,两个没有舞伴的人在一种及其巧合的情况下相遇了。
后来张哲盛才知道,是鲁云休这个损友为了他,偷偷给杜琳菲的男舞伴换了杯饮料。
那哥们居然对毛桃过敏。
一口下去,不到5分钟就叫救护车了。
也正是那次机会,让张哲盛第一次离“女神”如此近。
后面事情的发展,也就顺理成章了。
两人成为了情侣。
并且,很顺利地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大学四年,学校里到处都留下了两人花前月下的记忆。
毕业后,两人一起去了扭约,同居和工作。
每天拥着爱人起床,在分别前相互给对方一个吻,然后元气满满地去上班。
一边工作,一边想着对方。
每天踩着点下班。
晚上回来为心爱的人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吃完饭后一起刷剧。
曾经,张哲盛也以为两人会这样一直相爱到结婚。
直到,他为了一个升职的机会去了香江。
说真的,这世上很少有几份感情能够抵得过距离。
在无数个日夜,相思、痛苦、怀疑、争吵,一点点地将两个都弄得遍体鳞伤。
感情就如同瓷器,可能只有在成型的那一刻才是最完整的。
当上面出现裂痕后,无论你怎么修补,都无法阻止裂痕变大。
直到最后,分手成为了一种解脱。
谁先提的分手,已经不重要。
很多美好的感情,可能只是因为年轻气盛,谁也不愿意先向对方低头。
错过,可能就是永远错过了。
收起思绪,张哲盛问道:“她不是在扭约的大公司里当部门经理吗?”
鲁云休介绍道:“她辞职了,什么原因就不知道了。我也是上个月在超市偶然碰到她,就闲聊了一会,这才知道一点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