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的代表发言......”
“他就是江飞宇呀，真年轻。”
“能不年轻嘛，人家今年才大学毕业。”
“真是后生可畏呀！”
......
略显敷衍的掌声中，夹杂着
站到发言台上，江飞宇先试了试话筒。
“接到主办方邀请来参加这次教育体制改革研讨会的时候，我本人是有点迷茫的。因为与在座诸位直接从事教育事业的从业者相比，我更像是一个局外人。”
“后来，我盘点了一下自己与教育能扯上关联的地方，我想我之所以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主办方认可了我们公司这几年在助学圆梦领域做出的一些小成果。所以，今天我主要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
江飞宇的开场白，只能算中规中矩。
这不，
难得来一次，不留下点什么，这也不像江飞宇的风格呀！
所以，江飞宇接下来准备放大招了。
“在这之前，我陆续听了不少专家的发言，也知道大家争执的核心主要集中在‘应试’和‘素质’改革的理念分歧上。一个上午听下来，我个人只有一个感触......”
“我只能说，那些鼓吹应该实施素质教育的人，不是蠢，就是坏！”
轰隆！
江飞宇这话，不亚于往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一块大石头。
这不，现场立马变得嘈杂起来。
“好，总结得太精辟了。”
当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鼓掌叫好。
本来正在闭幕养神的庄鑫年，也被江飞宇的惊人言论给惊醒了。
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怎么也不像江飞宇的做事风格呀！
周启仁找工作人员要来话筒，站起来气急败坏道：“江飞宇，这里在座的都是为了教育事业默默奉献大半辈子的人，他们的一片赤诚之心不容你污蔑，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就你今天这番言论，我都替你小学、初中、高中的诸位师长感到羞耻，他们培养了个什么东西......”
江飞宇看不出任何生气的迹象，冷静反驳道：“周校长，就算你要骂人，起码也要允许我先说完吧！而且，你这样开炮轰我，跟我点评部分人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真稀罕呀，只许你周校长骂人，就不给别人给你负面评价了吗？”
“就是嘛！可能周校长平时在学校霸道惯了，估计好多年没听过这种‘逆耳’之言了。”
......
陈楚瑜那帮人，也开始帮腔起来。
这会，周启仁也冷静了下来。
江飞宇只是给他们打了负面评价，他却上升到骂人的程度。
相比而言，他的素质显得更加低下些！
周启仁冷哼了一声，讥讽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在正式发言之前，我先给大家分享一个小故事，一个真实的故事。今年初，我的妻子带领团队深入到西南腹地的落马崖小学做助学圆梦活动......”
“那是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小学，海拔2000多米，学校就几间垒土房子，全校学生也就60多人，教职工2人，一个50多岁的老校长和一个跛脚的中年老师......”
“就这2个人，撑起了学校所有的教学工作，不仅要负责1—6年级的所有课程，还要肩负起学校里清洁、厨师、修理的所有活计......”
“哪里的孩子也很苦，最远的孩子每天凌晨4点多就要起床，跋涉十来公里的山路去上学，一天来回就是二十多公里的山路.......”
“路远就算了，在他们上学的路上还伴随着悬崖、落石、雪崩、山涧洪水等各种危险......”
“即使在严寒的冬天，那些孩子也没有一件像样的御寒衣服，凉鞋加袜子就是他们一个冬天的御寒装备，手上、脸上、脚上随处可见的冻疮、龟裂......”
“他们吃的更加简单，早餐是隔夜的水煮土豆，出门的再带上2个土豆，中午的时候学校的老师会帮他们简单加热一下.......”
“你们很难相信，他们拿到捐赠的书本、铅笔、书包时，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纯真、满足、幸福......”
此刻，台下不少人已经偷偷擦拭眼睛了。
我们常说，情感最真挚的表达是让人产生共鸣。
而江飞宇描述的画面，他们基本上都见过。
正是因为见过，才会心疼那些孩子。
江飞宇停顿了一下，极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才继续说道：“我刚才所说的小故事，大家不用怀疑真实性，我们拍摄了大量的照片和视频，在我们阳光—筹平台上就能搜得到。”
“我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话会得罪很多人，可我依然忍不住想骂人，我为什么要骂人？”
“引用刚才曹处长的数据，目前我国依然有几百万适龄儿童没有享受到义务教育的权利，归根结底是一个‘穷’字。”
“我刚才介绍的那群孩子，为什么条件这么艰苦他们还要坚持去上学？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就是读书，如果不读书，他们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那穷山沟，然后，下一代继续延续他们的命运......”
“在教育资源如此匮乏的今天，你们就开始鼓吹素质教育的先进性，盲目地想跟西方发达国家靠拢。我很想问问你们，你们让一个勉强能吃饱饭的家庭，如何供养一个素质教育的孩子？学你们说的艺术、绘画、音乐......”
“我拜托你们这些专家、教育工作者睁开眼看看.....”
江飞宇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
此刻，连最顽固的周启仁也不敢出声反驳。
因为，江飞宇已经通过语言调动起了大部分人的情绪共鸣。
这个时候去打断江飞宇，无疑是自取其辱。
“说到底，一个国家的教育资源是有限的，素质教育倾斜多一点，贫困地区能够接受平等教育的孩子就少一些。我始终认为像医疗、教育这类公共资源，应该是普惠型的，惠及所有国民......”
“我知道，外国媒体批评咱们国家教育制度的时候，总是喜欢用一个词：那就是累，我们的孩子很累。”
“从幼儿园到高中，孩子们的书包一直都是满满的，抽屉里也装满了书和各种试卷。写不完的作业，看不完的书，背不完的单词，补不完的课，上不完的补习班......”
“我承认，与西方国家相比，我们国家的学生确实很累，我本人就是这么过来的，深有体会......”
“可不能因为累就不带脑子看问题，西方国家这样批评我们，那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别有用心.......”
“你们羡慕西方国家社会福利好、教育资源充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西方国家从大航海时代开始就掠夺全世界的财富，即使到了今天，他们自然依靠贸易剪刀差，科技垄断来盘剥全世界。他们的福利待遇能那么好，那是建立在所有发展中国家供养他们的前提下......”
“米国发达吧，世界第一强国！可他们穿的衣服，用的轻工业品，哪一样不是我们生产的？人家自己不能生产吗？不，是他们不愿意生产，因为污染严重，这门微薄利润的生意才轮到我们做......”
“该醒醒了，同志们！我并不是说素质教育不好，而是咱们现在的国情还达不到实施素质教育的条件。”
“你民办学校搞素质教育尝试，国家也不反对，这也是一种尝试。可你们不能嘴上喊着素质教育，却想挤占国家更多的公共教育资源，因为这对贫困地区的学生不公平，你们这是在剥夺他们最后的希望......”
“最后，我还想劝告一下那些抱着‘读书无用论观念’的家长。你们认为读书无用，还不如早点出去挣钱。可当你们的孩子进入社会后会发现处处都要文凭......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你改变不了，就要学会适应......”
“我今天分享的内容就这么多，谢谢大家！”
“啪啪啪......”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好，说得太好了。”这是绝大部分人的第一感受。
即使很多原本支持素质教育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江飞宇的演讲真的太成功了。
连他们这些立场不同的人，也被吸引进去。
等掌声停止后，庄鑫年拿起话筒说道：“我补充一点，刚才江先生说自己公司在助学圆梦领域只是取得了一些小成果，这是一种很谦虚的说法。他们公司每年都投入数千万的资金用于做慈善和公益活动......”
“就在上周，江先生与我们司里达成了新的合作意向，将提供更多的资金、物资、宣传资源来推动贫困学生圆梦活动，我提议咱们再给江先生鼓一次掌。”
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
今天这次研讨会，江飞宇算是出尽了风头。
就像他自己说的，明知道会得罪人，他依然想骂人。
有些话，不吐不快。
当然了，江飞宇有这个底气和实力，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