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言微微颔首,紧接着追问道:“那么,上周的星期三,姜云凡是在干些什么事情呢?”
“上周三?”
听到这个问题后,高嘉亮下意识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略微思考了一番之后,这才不太确定地回答道:“嗯……我记得那一天他好像并没有待在寝室里。确切地说,应该是星期二的时候吧,他就已经收拾东西返家去了。”
白清越匆匆瞥了一眼徐慕言发来的信息后,便轻皱眉头、眯起双眼,并抬起头将目光投向正坐在她对面的姜云凡。
“这么说来,你上周二的时候就已经回到家中了。但是回家以后却又同父母大吵了一架,闹得非常不愉快。那么之后呢,你离家出走去了什么地方?”
面对白清越连珠炮般地发问,姜云凡只是低声回答道:“我去了距离家不远的那家网吧里上网。”
听到这里,白清越轻点了下头,表示了解情况。
正当她准备拿起手机给李赫打个电话,好调取一下网吧的监控录像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白清越看了看来电显示,发现是亓官轶打来的电话。
于是她迅速接通了电话,只听见亓官轶在电话那头说道:“副队,姜云凡的大伯过来咱警探局这边了。”
听闻此言,白清越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转头对姜云凡说:“既然如此,要不你和我一同返回警探局吧,你大伯已经来到汉城了。”
然而姜云凡却使劲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不必了,真的不用了……一看到我大伯的那张脸啊,就会令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爸爸来,实在太难受了。”
对于姜云凡的拒绝,白清越倒也没有过多强求。只见她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接着说道:“你就待在学校里,如果有事的话,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对于姜云凡的拒绝,白清越表现得十分坦然,似乎早有预料。她轻轻点了点头,以示理解,然后语气平静地说道:“没关系,关于你当天晚上的活动轨迹以及具体去向,我们自然会展开调查的。你只需留在校内即可,有任何情况,我会即时与你取得联系。”
话音刚落,白清越便将椅子归位。
就在这时,她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于是开口询问道:“姜同学,你是否与曲靖舟医师相熟呢?”
“嗯,他是我们的心理老师,我和曲医生的关系很好。”
姜云凡的回答还算流畅,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白清越与徐慕言会合之后,回到了警探局。
进入警局,白清越先是叮嘱李赫前去查看网吧的监控录像,随即便前往接待室。
此刻,姜毅正坐在那里等候,此人正是姜云凡的大伯。
他身着一袭深色立领Polo衫,举手投足间颇具商务人士风范。
眼见白清越与徐慕言步入室内,姜毅赶忙起身,向两人问好示意。
“两位警探,你们好啊!”
白清越礼貌地向他点了点头,并示意姜毅坐下说话,“请坐吧,辛苦您跑到汉城来。”
姜毅轻轻摆了摆手,深深叹息一声后感慨道:“唉……我做梦也想不到我弟弟一家竟然会遭遇如此不幸之事。幸亏我那侄子当时在校寄宿,才侥幸逃过一劫,否则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实在抱歉啊,恰逢我外出商谈业务事宜,没能第一时间赶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事耽搁了,我一定会当天就抵达这里协助你们处理的。”
说完这些话之后,姜毅便站立起来,动作迅速而利落,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两张精致的名片,分别递给白清越以及徐慕言。
“鄙人姜毅,做点小本买卖罢了。”
白清越扯了扯嘴角,但还是礼貌性地接过名片,随意扫视一眼后便将其夹进自己的笔记本之中。
徐慕言却在旁边开口道:“姜先生,如今互联网购物蓬勃发展,想必对于实体经济而言冲击不小吧?”
姜毅脸上依然挂着笑容,附和着回答说:“的确如此啊,近年来生意愈发艰难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毕竟整个社会大环境就是如此,又有哪个行业能够轻轻松松做好呢?人活于世,本就充满各种艰辛与困难呐。”
徐慕言挑起眉毛,露出惊讶之色,“哦?想不到姜先生对社会的认识如此深刻啊。”
待姜毅再次坐下后,他缓缓地说:“这些不过是一些生活中的感悟罢了,日子一天天过去,经历得多了,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能看得明白。”
白清越静静地坐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姜毅的面部表情。说实话,她实在无法从姜毅的眼神中察觉出哪怕一丁点悲伤的情绪。
那么究竟是因为这个人善于掩饰自己真实的情感,还是说对于弟弟一家惨遭不幸之事,他压根儿就漠不关心呢?
白清越决定不再纠结于此,她迅速将话题拉回到案件本身,并翻开笔记本,礼貌地询问:“姜先生,能否麻烦您回忆一下,您弟弟一家是否与他人结仇呢?”
姜毅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否定:“我弟弟平时性格温和善良,与人相处融洽,极少与人发生冲突或争执,更谈不上与谁有仇怨了。说句实话,我实在想不通到底是谁会狠心对他们下此毒手。”
说到这里,他突然转头看向白清越,关切地问:“对了,云凡那孩子还好吧?希望没有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
话音刚落,白清越心头猛地一震,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终于意识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的父母和弟弟惨遭毒手,而姜云凡除了当天情绪异常激动、悲痛欲绝外,竟然还能够若无其事地返回学校,继续参加田径训练。
姜云凡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否强大得有点过头了呢?
白清越与徐慕言默契地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明白了对方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