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咣当的一声打开,韩萌萌手里搂着一个孩子,站在门口。
“都住手!”
他大喊一声。
他的嗓音沙哑,还有点公鸭嗓,这一嗓子,搞得人心里一麻。
齐小明看到了孩子,顿时急了。
“儿子,放了我儿子!”
他想往前冲,从韩萌萌的手里救他的孩子。
但我挡在面前,他过不去。
“白三千,你敢动我的孩子,我让你不得好死。”
其他的手下都暂时停手,不敢乱动。
刘鹏歪头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说:“来啊,老子还没过瘾。”
他右肩膀挨了一下,出了不少的血。
他面前的地上,躺倒了三四个,有的捂着伤口疼得嗷嗷叫,有的已经昏死过去了。
我盯着齐小明,头也不回地问:“刘鹏,没事吧。”
刘鹏嘿嘿笑着,说:“还是铁锹好用,没事!”
我收起架势,对齐小明说:“我说了,我们是过路的,有事要办,没心思在你的地盘做买卖,也没想跟任何人结仇。这事,要是能就此了结,那咱们之前的事就算了,要是不能,我也不惯着你。”
齐小明见自己的孩子在别人手上,自然很是着急。
不过他还是不服软,指着我说:“白三千,我还能让你个小逼崽子吓唬住?我告诉你,今天我儿子要是少一根汗毛,我他妈活吃了你。”
于是,我们便僵持在走廊里。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有人大喊一声:“谁他妈的敢碰我的儿子?”
紧接着,走廊的尽头,又出现了一群人。
领头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长得干干瘦瘦,脸色蜡黄,看上去病病殃殃的。
穿着一套唐装,手里撑着个拐杖,身边有个女人搀扶着,就是那孩子的母亲。
更是刚才在楼下的奔驰大G里,跟齐小明搬脖子搂腰亲嘴的那个。
他们的身后,也跟着十来个人。
齐小明一回头,看见他们来了,不由得眉头一皱。
老头子看了一眼齐小明,说:“你咋来了?”
齐小明换做一副笑脸,说:“我的兄弟听说你家公子在这被一群他妈的一群小崽子碰了,我就赶紧来救人。还没来得及通知您。”
说着,转过脸,手指我说:“白三千,你绑的是金爷的公子,你完蛋了,现在赶紧把小少爷放了,低头认罪,我帮你说两句好话,你还有条活路。”
啥,金爷的少爷?刚才不是口口声声说,这是他儿子么?
想起在奔驰车里,偷听到他的和那女人的谈话,我明白了,原来这个所谓的金爷,就是那女人所说,只剩十天半个月的活头的她的男人。
这孩子,表面是金爷的,实际上是齐小明的种。
乱,真的太乱了。
那女人挽着金爷的手臂,面露焦急。
家里的男人和野男人都在,都来救自己的亲儿子,而且我这个偷听到内情的人也在场,她心慌意乱,不知该怎么处理才好。
“白三千?你就是白三千?”
金爷问道。
他也听说过我的名号,我都习惯了。
“没错,是我。”
“你的手,都伸到我这来了?”
我说:“金爷误会了,我只是路过,在火车上,她下了我的货,我只是拿了回来,这不过分吧。”
“谁下了你的货?”
金爷问道。
我指了指她身边的女人,和身后韩萌萌控制着的那个十来岁的孩子。
“他们俩……”
金爷皱了皱眉头,目光看向身边的女人。
“你俩又出去干活了,我他妈的养不起你们么?”
女人神色慌张,不敢言语。
“你还带着我的孩子去干活?我金老七混得再惨,也轮不到我的老婆孩子出去干活!”
“我……我也是想……”
“你,你想什么?我……咳咳咳……”
金爷还想说什么,忽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额头上冒出冷汗。
乱了,这关系太乱了。
看得出来,这个金老七虽然病怏怏的,听话里话外的意思,混得也不咋样。
但江湖地位一定还是有的。
从齐小明对他的恭敬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现在好了,我们只是控制了一个孩子,引来了两个孩子爹。
我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邪魅的微笑,我得把水搅浑,这样才能脱身。
我先是冲王小跳使了个眼色,不用说话,她也能明白,是让他回屋子里去,保护好三姐和刘鹏的媳妇。
又示意刘鹏不要轻举妄动。
转身拉着那孩子的胳膊,说:
“金爷,我们没碰贵公子啊,这个,刚才他说是他亲生儿子啊。”
我冲着齐小明努了努嘴。
齐小明当时就急了,指着我大骂:“白三千,你他妈的别顺嘴胡咧咧。”
我假装无辜,说:“在你的奔驰车里,你跟她抱着亲嘴的时候,不是亲口说这是你亲儿子么?咋的,我听错了?”
此言一出,顿时炸锅了。
金爷缓缓的抬头,看向面前的齐小明。
齐小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指着我说:“白三千,你他妈的别血口喷人,我啥时候跟小琳……跟嫂子亲嘴了,我他妈的……”
慌乱之中,他说不清了。
“好啊,小琳都叫出来了,还说你们没事?”
金爷双眼喷火,抓着那个叫小琳的女人的胳膊,拎到面前,抬手就是个大嘴巴。
啪……
这一下打得结结实实。
“难怪你他妈的隔三岔五就出去做买卖,是赚钱倒贴齐小明这个狗东西了,他的奔驰,是他妈的你倒贴的吧……”
“让我他妈当了十多年王八,你这个贱货……”
啪……
又是一耳光。
那女人哪扛得住这样的巴掌,脸当时就肿起来老高,嘴角流血,瘫倒在地上,浑身颤抖。
齐小明看不下去了,冲过去一脚踹在金爷的胸口。
“他妈的老逼凳,你他妈的咋不死了……”
这一脚踹得挺重,金爷倒退几步,几个手下把他搀扶住,他胸口一顾,喷出一口血来。
“干……干了他……”
他含混不清的发号施令,那群手下嗷嗷地冲了过去。
两伙人,就这样混战在一起,整个走廊,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