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员外原本也是慌张至极的,只是听了这县太爷的话,他心里明白。这县太爷到底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于是也放下了心了。神色带了些挑衅的,看着宋卿卿和王晓,想来他们也拿不出什么别的证据。
可是下一秒,王晓说的话就彻底让这贺员外慌了神。
“大人,方才我已经说过了,那廪生的家中绝对还有那贺员外的银钱盒子,您只需去派人查探一番便知。”
贺员外没有想到这一层居然也让王晓和宋卿卿发现了。
只是这县太爷却不太想去查,因为他知道这要是去查了的话,他的字画可说不定,很有可能就要泡汤了。
正当县太爷踌躇之时,县令夫人在一旁却开了口:“老爷,不如就去查一查,看看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也好让大家安心。”
没有办法,眼下这县令夫人都开了口,县太爷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道:“既如此,那便去查查吧。”
说罢,便派了县衙的一行人马,去了那廪生的家里头。
果不其然,很快就查看到了,那廪生家里头果然有。一个沉甸甸的银钱盒子,那盒子上还印着只有贺
员外家独有的印记。
贺员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悔不当初,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去找那廪生的事情,居然也被他们瞧了进来。
“大人,现在你要相信我们说的话了吧,我们说的句句属实。若是你还不信,我们还可以请当年那个书生来堂下与这贺员外对质。”宋卿卿接着开口道。
“大人,这盒子确实是我家的,不错,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去了这人的家里头。说不定,说不定是他偷了我们家的。”贺员外开口说道。
贺员外直到现在都还在嘴硬。
“偷的?贺员外,你莫不是把大人当傻子?你们家那么大个府邸,平日里头放个人进去。都要经过层层盘查。这库房里的银子。还能随便的就被人偷了去。”宋卿卿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开口说道。
这县太爷看着两人争吵不休,也不知如何是好,而在一旁的县令夫人听了方才宋卿卿说的话开口道。不如就让那书生前来与这贺员外对峙一番。
县太爷知道眼下自己夫人很在意这件事情,多半是因为姜沅的原因。他此刻怎么也不好拂了他夫人的面子,于是便开口让人放
张远进来。
“贺五奇,这个书生你此前可曾见过?可认得?”县太爷这一次叫的是贺员外的大名。
这贺员外装模装样的辨认了张远一番,而后开口说道。我没见过。
若是放在从前,张远再次遇见了贺员外,又看见他是这副嘴脸,非得气得半死不活。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早就已经看的平淡了,情绪再多的波动起伏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冷静的看着县太爷,然后开口说道:“禀大人,当时正是此人一以前我给他们家小儿子教习书文为由,让我去了您当时宴席的后花园之中。他让我就以大人您的生辰为由赋诗一首,我便即兴作诗一首,不料他却把这首诗假称是自家小儿子写的。骗您多时,还望大人明察。”
张远说话说的不卑不亢。平稳有序。
这番话他积压在心中多年,今天,终于有机会让他自己堂堂正正的站在县太爷面前,把这一番话说了出来。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他说过了真相他就无悔了。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那诗就是我小儿子写的,当时大伙儿都瞧着了。”贺员外还在负隅顽抗。
这县太
爷也顺着贺员外的话开口道:“不错,你若说这诗文是你所做的,那你有何证据?”
张远听到这话心中也不慌张。便就着当日所想,字字句句的把自己当时作诗的心路历程以及各种意象由头的缘来仔仔细细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这些东西可都是那贺员外家的小儿子没有说出来过的,听着张远说完,县太爷只觉得这诗文更妙了。
听着张远在一旁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着,这贺员外此时此刻倒是哑口无言了。
“这、我、大人我真是冤枉呀!”贺员外想不出来别的话为自己辩解,只能这样开口说道。而另一旁,那县令夫人看着贺员外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冤枉,那你倒是说说你冤从何来?现在人证物证具在。这事情我看已经清晰了吧。”
有了县令夫人的话作为底气,姜沅也跟着开口道:“是啊,大人,您说要证据,这人证王晓,张远都是人证,物证从那廪生家中搜出来的银钱盒子难道还不能算做是物证吗?还望大人明察秋毫。把犯罪之人绳之以法”姜沅开口说道。
王晓和宋卿卿两人也随之附和到:“请大人明察秋毫,
将有罪之人绳之以法。”
县令夫人也将眼神收了回来,望向县太爷,无形之中也算是给他施压。
一旁的贺员外见状,知道情势不妙。立刻又软了下来,换了个口风,开口说道:“大人,夫人,我当时、当时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大人能体谅体谅我这做老父亲的心。大儿子顽劣,好不容易小儿有些建树,我也是一时昏了头才做出这等事来。”
“体谅你做父亲的心,那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可曾体谅过千千万万寒窗苦读的学子们的心?”宋卿卿丝毫不给贺员外任何博取同情的机会。
县太爷看这形式也顾不了许多,再怎么样他还是得保住他这县令的名声,只能先放下他那心心念念的墨渊的字画了。这县太爷仿佛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而后开口道:“好了,你不必再多说,眼下你既然已经认罪。那就依律处置吧。”
县太爷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感觉,倒不是因为他可惜这贺员外,只是可惜了他自己想要看的那字画。
听到依律处置的四个字的时候,张远感觉压在自己心底的一块石头好像忽然就松动了,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