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娇软软的斜了他一眼,小嘴委屈地嘟起,对于江少川的明知故问极为不满。
被他那般狼吞虎咽,全身上下,就连脚指儿都疼。
若非善舞,打小练就一身柔软骨头,只怕是铁做的、也离散架不远了。
江少川抿了抿唇,望着怀内泛红的翘鼻,斟酌半晌,柔声道:“此事,我会对你负责的。”
林娇娇听完不由勾起唇瓣,后背倚着她,低低问道:“二爷打算,如何对娇娇负责?”
江少川将女子鬓边的长发撩至耳后,“你想要什么,皆可管我开口。”
林娇娇听罢转过身子,含水的杏眸直视着他,意有所指,“娇娇还真对一物肖想已久,只不知,二爷愿不愿意交它出来。”
江少川望着眼前波光潋滟的美目,只觉残余的泪水朦胧,叫他看不真切。
“是何物?”
女子娇媚一笑,手指轻移至他的心口柔柔地转着圈儿,“娇娇想要的东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动作勾起阵阵痒意,江少川听完心头微动,手不自觉地收紧。
他不作回答,只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林娇娇眨闪了下眉眼,将脸埋入江少川胸前,“娇娇一颗心,可都放在了二爷身上,二爷这儿,便留点儿缝,让娇娇进去待会儿嘛。”
音落,江少川便抓住心口那只不安分的手,放至唇边,落下一吻。
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娇娇只觉今日打了场胜仗,一扫前耻,不止如此,还将敌将收入囊中任她作为。
一时得意,便忘了身上的痛楚,起身过猛,扯到了腿间,疼得她嘶了一声。
听见女子呼痛,江少川紧揽着她,“怎么了?”
林娇娇嘤咛道:“还不是二爷弄的。”
江少川听罢耳根微红,稍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半晌,又轻声问道:“可还走得动?”
林娇娇自是摇头,只说自己全身酸软无力,怕是走不回东院了。
明里暗里,都在暗示着他抱自己回去。
然而,许久都得不到眼前人的回应。
江少川松开她,从榻上离开,刚走了两步,便被女子扯住衣袖。
只听林娇娇哀怨道:“二爷莫不是那,得了手便弃之不顾之人吧?二爷忍心让娇娇孤单无依,满身伤痕地留在这儿吗?”
她越说越是伤心,好似江少川在做一件罪大恶极、天理难容之事,要将她丢弃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江少川看着面前娇滴滴的女子,这可怜劲儿,眼泪说来就来,竟比台上的戏人还要逼真。
他忍不住勾起唇角,仍由林娇娇扯着他,俯下身,将方才被随意扔至地上的外袍捡起,然后回过身来,覆在女子身上。
他声线沉稳,暗藏戏谑,“总不能就这般赤着回去吧,你愿意,我可不愿意。”
林娇娇听完顿时面颊绯红,羞人答答地将脸埋入衣袍内。
江少川禁不住扬唇而笑,伸手将剩余的薄被掀开,将女子打横抱入怀中。
林娇娇整个人都陷入男子温热的气息里,小脸伏在健硕的胸膛上,静静地听着稳而有力的心跳声,这一刻,她感到无比的安宁,那是被人护在心中的感觉。
只维持了短短一瞬,那双藏在阴影里的杏眸,悄然黯淡了下来。
如果江少川不是江少川,那该多好。
……
秋雨方歇,行走在庭外的人并不多,江少川抱着林娇娇走了一路,都未见着几个人影。
直至行到东院庭外,青松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家二爷。
光天化日之下竟这般旁若无人,这...这还是他家二爷吗?
江少川无视青松夸张的神色,淡声吩咐,“备水沐浴。”
吩咐完,也不再理他,径直抱着林娇娇往浴房走去。
走了一路的男子依旧气息从容,稳稳当当地绕过屏风,将怀中女子放至小榻上。
脚一碰到软榻,林娇娇便连滚带爬地躲到角落,小脸很是警惕地注视着眼前人。
眸中之意不言而喻,就是怕江少川趁此间隙兽性大发,蛮横地要求再战一回。
身上的每一处无不在提醒着她,小心眼前人。
将她带到浴房,定是不安好心。
江少川自然瞧出了林娇娇的意思,胸内升起逗弄的心思。
他当着林娇娇的面邪邪而笑,一把将近前的脚踝紧紧拽住。
毫不费力地将女子拖到眼前,他俯在耳旁,低沉道:“不是说没有力气?不如,我帮你清洗干净吧。”
说罢,也不等人回应,大掌伸向女子细腰。
林娇娇忙不迭摇头,如拨浪鼓一般,“不不用了,娇娇自己能洗,就不劳驾...啊——”
尚未说完,江少川便将女子从小榻捞起。
不顾她的挣扎,径直抱至屏后的浴桶内。
身子落入水中,激起大片水花,打湿了江少川的衣衫。
林娇娇隐至水下,只露出半个脑袋,一脸紧张。
心思百转,纵有一千个理由说服,也不敌那药效仍在,操控着男子行事。
就在林娇娇苦思对策时,江少川收起了逗弄之态,淡声提醒,“别把自己憋坏了,有事尽管唤人。”
说完,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林娇娇见他真的离开了,这才从水中起来。
她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锤了捶水面,溅起的水滴又落在她的脸上。更气了。
“混蛋,居然耍我!”
说着看见自己胸前斑驳的痕迹,青一片红一片,亏她之前还误以为他不喜欢太大的。
谁曾想,竟跟只从未喝过奶的犬儿似的,逮着她便是一顿乱啃。
林娇娇一边暗暗唾骂,一边撩水清洗着身体。
浴水的温度是根据江少川调配的,对林娇娇而言,只刚刚合宜。
一会儿功夫,便察觉到几丝凉意,林娇娇从桶内起身,来至屏前正欲穿衣,便听见房门吱呀,有人进来了。
原是江少川折返,手中还多了一青瓷药瓶。
林娇娇着急忙慌,随手抓起一件衣裳套在自己身上。
能留在浴房的干净衣物,自然是江少川的。
虽过分宽松,可这玲珑身段紧贴着布料,未干的水渍浸透,映出依稀白雪红梅之姿。
看着自己的贴身里衣,江少川目光深了几许。
他示意林娇娇去到小榻坐下,将手中药瓶打开,“此物清凉消肿,用于事后,你的...”江少川紧了紧喉,终是没将末词说出口,只道:“躺下罢,我帮你上药。”
林娇娇自是不愿,伸手夺过药瓶,掀起榻上的薄毯,一股脑钻了进去。
良久,她才适应被内光线,手指撑开皮肉,将药抹了进去。
这宛若皮开肉绽之痛,经药物帮忙,果真让林娇娇缓和了不少。
只出时,带出不少浊物,全是他的。
江少川立在榻旁,等了许久,都未见女子从被中出来。
初时还见有动作,现下却是一动不动,这鼓起的模样,与一座小山包没什么区别。
可别闷晕了过去。
江少川眉梢微抬,一把将薄毯掀开。
光线猛然进入眼眸,林娇娇一时不适,忙眯起眼。
动作间偷偷将湿腻的指儿藏于身后,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江少川未曾发觉,只见女子面颊红得有些过,凑前问道:“抹好了不曾,可要我...”
“好了!多谢二爷!”说罢,林娇娇咻地从江少川腋下钻过,撩起衣摆直往房外奔去。
江少川未有阻拦,看着女子健步如飞的模样,手抚下巴眉头紧拢,不禁自我怀疑:难不成是自己太弱了?
思绪飘回竹屋,又想起林娇娇泪雨连连的模样。
若是装的,那...
江少川眸光微变,大步朝屋外走去。
他一路来至南苑,却不见姑母和以安,一问才知,两人已收拾好行礼,回苍山去了。
“他们何时走的,为何不见通传?”
“说是临时决定的,方走了一刻,二爷快马应能追上。”
江少川听罢不再犹豫,恐出意外,拿上剑后,忙出府追去。
终是在城门追上了二人的马车,他提剑撩开车帘,只见马车内,仅有兰夫人一人。
江少川眉头紧拢,“以安何在?”
兰夫人面色极差,显然受了不小的打击,只见她有气无力道:“他御马先行走远了。”
江少川品出不对,依以安的性子,岂会无端独自先行。
“发生了何事?”
半晌仍未有应答,毕竟是母子二人的私事,他也不好插口。见兰夫人不愿开口,江少川遂又问道:“那碗红豆百合羹,可是姑母命人送来的?”
兰夫人眸光微闪,虽未言语,已是默认。
江少川竟暗暗松了口气,好在,林娇娇没有骗他。
“今日之事,还望姑母给我一个交代。”
兰夫人并不知晓那药是江少川吃了去,只当他是在替林娇娇抱不平,她开口解释道:“我也是听信了那些个风言风语,此事发展至此,实非我所愿,就当是姑母对不住你吧。”说罢,双眼越过江少川,朝前方看去,显然是在寻兰以安的身影。
江少川自不会轻率揭过,可见姑母急切,心思全在以安之上,他也不愿百般阻挠拖延,只拱手说道:“那少川便在京城,等候姑母平安抵达的鸽书。姑母记得将来龙去脉,在信中言明,不然,少川绝不会善罢甘休。”
言讫,勒马调转身形,离开了原地。
而马车内的兰夫人,却是如坐针毡。
这下好了,既得罪了侄儿,又与亲儿闹不愉,自个儿是半点好处都没捞着,真真是偷吃不成反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