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去的车辆，李军挠了挠头，“风哥，现在怎么办，我还跟吗？”
跟了好几天，也就是今天才有了一点眉目。
除此之外，施仁诚基本一切正常，就连饭局和娱乐场所也很少去。
“他最近住在哪？”江风怀疑他已经和这个女人住在一起了。
李军看着手机上记录下来的信息，回答说：“住在龙泉1号，怎么，难道他的家不在那吗？”
果然不住在施家的别墅了。
“那边环境怎么样？两个人经常出现吗？”
“豪华大平层，那还用说，风景一流，保安也很严格，我都进不去，只能在门外守着，偶尔看施仁诚出去公司上班，那女的倒是不怎么出门，日常生活都由保姆负责……”
李军把这几天跟踪下来的大事小情事无巨细的汇报给江风。
虽然只是让他跟着施仁诚，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叶媛的亲姐夫，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调查。
所以发现了施仁诚的住址之后，他想了很多办法，打听里面的情况。
保安听说他是施仁诚公司旗下的农民工，为了讨工资才锲而不舍的追到了家里。
有点看不下去，这才告诉了一些基本情况。
“施仁诚在两个月前就开始经常往返龙泉1号，保安说他去的那层有一个独居的女人，自从施仁诚住在那里之后，多了好几个佣人，出去买菜的佣人说女的怀孕了，至于两个人有没有领证结婚就不知道了……”
李军也是今天才亲眼见到这个孕妇。
没想到施仁诚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宝刀未老，又搞大了人家的肚子。
“听嫂子说她还有个女儿是不是？”
女儿都20多岁了，二胎也不是这么个要法吧？
江风点头，“是有个女儿，不过现在不管了。”
难道就是为了外面这个情妇肚子里的孩子，才会选择把施诗嫁给曹大成抵债，好和二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别说施诗知道了肯定会难以接受，就连江风也无法苟同施仁诚这种行为。
投资失败，欠下巨额债务，用女儿还债，另一边又找了个情妇好吃好喝的供养生二胎，这是一个正常父亲的所作所为吗？
江风脸上布满阴云，刚想打个电话找叶媛，告诉她这件事。
手机嗡嗡嗡响了起来。
电话是思栗打来的，说取好号，马上就要排到他们了。
“我马上过来。”
江风挂断电话，让李军暂时不用跟着施仁诚，以免被发现打草惊蛇。
“你先回去休息，晚点我想好对策了再找你。”
“ok！”
李军比了个手势，光明正大的离开医院。
天知道这几天他为了每天跟踪施仁诚，出入各种场合，编了无数个理由，从讨要血汗钱的凄惨农民工到给怀孕女友看产检医院的贴心男友。
身份根据场合随时变化，差点都快要精分了。
任务完成，他终于可以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了。
李军走后，江风转身回医院。
在2楼的体检科找到了思栗。
“江东哥，你停个车怎么这么久？马上就到我们了！”
思栗把号码牌给他，话音刚落，电子屏幕正好叫到思栗的名字。
职业体检比正常体检流程简单很多，部分比较敷衍，主要走个形式。
思栗进去没多久，江风也到号了。
拍完b超，做完ct心脑电图，又抽了三管血，体检算是完成。
抽完血，离开前抽血的护士提醒：“棉签按5分钟，15分钟出报告结果，机器上自取！”
江风坐到边上的位置等思栗。
一转身，忽然发现旁边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杨敏目光呆滞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棉签按紧抽血孔，脸色苍白，看起来像是身体不舒服。
江风有些奇怪的准备起身靠近一点，看她是什么情况。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这才发现旁边还跟了两个男人。
“好了没有？别人都没你这么矫情，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一个脖子上纹身，30岁左右的男人不耐烦的站起来，催促杨敏赶紧走。
“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下班了，明天再耽误一天的话，我们要扣的点要多10%，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另一个男人稍微年轻一些，二十几岁，染着一头黄毛，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
在两个人轮番的言语下，杨敏扶着座位的扶手，颤颤巍巍站起来，“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好了……”
“一天天的净是事，真t服了！”
男人不耐烦的摆摆手，“要去赶紧去，别再磨叽了！”
闻言，杨敏这才捂着胳膊，脚步轻飘飘的往洗手间走去。
江风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过去跟思栗说了一声，让她做完先走，不用等自己。
说完便跟上杨敏的脚步，混在过往人群中去洗手间。
走到半路，杨敏身体似乎承受不住，扶住墙才能勉强继续往前走。
江风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人并没有时刻注意，趁着人多，过去搀扶住她，“你没事吧？”
“有点头晕…谢谢你……”
杨敏抬头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青年，脸上扬起虚弱的笑容，连声道谢。
江风道：“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就在前面的洗手间，我慢一点，能走。”
杨敏看见他手上的针孔，明显也是来看病，不好意思耽误他的时间。
前面的洗手间恰好有几个女人一起出来，江风趁机一把把人扛住，借着身体掩护，直接带到了无人的安全出口。
“你……”
“你是不是被他们胁迫了？我可以帮你报警，或者帮你出去。”
没等杨敏发问，江风就主动说道。
那两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带她一个女人到医院，能是做什么好事？
没想到听完他的话，杨敏垂下眼眸，摇了摇头，“不用，我是自愿的。”
自愿？江风怀疑更深，“他们让你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主动帮忙，让杨敏认定他是个好人，只犹豫了几秒，她便透露出实情，“捐卵。”
捐卵！江风听到这两个字，瞬间就愣住了。
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没少听说过这种事情。
在高校的周边商场甚至街头小广告，随处可见这两个字。
跟这两个字同时出现的还有重金酬谢，以及高额回报，作为吸引年轻女大学生的手段。
但只要稍微有点常识就知道这玩意儿不仅犯法，而且对身体有很大的伤害。
所谓的捐，其实就是卖！
虽然学校三令五申，明令禁止学生上当，但还是有不少女大学生忍不住诱惑，联系这些机构和个人。
事实上，全部只是做生意的黑中介。
负责把人带到医院，注射各种药水以及简陋的手术，利用完人就不管了。
至于所谓的高额报酬，抛开中介的提成，可能连后续治病养病都不够。
等于白白伤害身体，给别人做了嫁衣。
早在几年前，学校就出现过例子。
一名女大学生从小广告联系黑中介，被带去小医院取卵，结果发生术后感染，最后抢救了半个月都没能救回来，因此丢了一条命。
宣传了这么久，竟然还有人愿意做这种事？
“他们是黑中介，受伤害的是你的身体，承诺你的酬劳起码要打个5折，而且这件事情违法，出了问题，你根本找不到人负责！”
虽然以前和杨敏的来往不多，但是也算是认识，不管怎么说，不能眼睁睁看她往泥坑里踩。
万一发生意外，牺牲的是活生生的一条命。
杨敏扶着墙，忍不住流下眼泪，“不行，我没有办法了，必须靠这个才能渡过难关……”
话刚说完，走廊上有声音传了进来。
“那女的呢？怎么不见了？叫个人进去看看，是不是晕在里头了。”
两个黑中介迟迟不见人回去，找到了洗手间门口。
江风和杨敏距离他们仅仅有一门之隔。
只要推开安全出口的门，就能看到他们。
江风见杨敏一只手扶着肚子，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她的肚子涨得像三个月的孕妇。
“你打针了？”
手术之前，要打一些促排的针。
这些针不仅扰乱人的正常激素水平，而且还会给人带来很大的身体伤害。
跟腹水差不多，坐立难安，非常难受。
“嗯。”杨敏点点头，虚弱的脸上布满了痛苦之色。
江风既无奈，又无法坐视不管。
好歹是读了大学的人，辨别是非的思维都没有。
如果不是遇到他，恐怕现在都被人拖进手术室，任人宰割了。
“跟我走！”江风不由分说的扛起人，从安全出口下去。
“真的不行，我……”
杨敏正想拒绝，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走廊上的两个黑中介听到了，竖起耳朵道：“那女的手机声音好像就在边上！”
“妈的，浪费了我们那么多功夫，不想干了也得赔点钱给我们，走，去把人逮住！”
趁着黑中介还没找过来，江风赶紧让杨敏把手机关机，“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想好了，命是你的，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