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着一个锦囊似的布袋,交给江风道:“让小但拿着它,务必记住,18之前离开海城,走得越远越好……”
江风接过轻飘飘的布袋,里面似乎并没有东西。
碍于圆通大师的慧眼,他并不敢用透视,也不好多问,只点点头道:“知道了,有劳大师了~”
说完这件事情,通圆大师没有让他再坐下,而是自己坐下抬头打量他。
将江风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通圆大师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喝了口茶,缓缓道:“既然天助你,切莫浪费。”
他没有把话说的太直接,点到即止。
面对其他人,江风还经常使些小聪明套话或者是毫无顾虑的利用。
在通圆大师面前,他有种被人看穿一切的窘迫。
虽然自己不是歪门邪道,但在通圆大师这里,想必也不是什么正经路子。
江风老老实实的把一杯茶喝完,听见外面传出和尚的咳嗽声,十分自觉地起身告别。
“走吧~做你该做的事情去。”通圆大师只摆摆手,让他自便。
走出茅草屋,在门口等待已久的和尚不时抚摸着手上的木鱼。
从色泽来看,已经盘到了极品。
见江风终于出来了,他做了个引路的手势,“还是进来时的路,施主慢行。”
没有人送,江风一个人走了出去。
即将离开这里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茅草屋竟不知何时消失在了树下。
这位圆通大师果然非等闲之辈,拥有独具一格的慧眼,却又能忍住不参破天机,不求荣华富贵,深居简出,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看见头顶上即将下沉的夕阳,江风这才发觉在茅草屋里待了这么久。
绕过大殿,上午的保安大叔见到了他,惊喜道:“哟呵!小伙子,你怎么还没走啊?”
江风笑了笑回答:“这里是个好地方,我在这里多待了一会儿,净化一下心灵。”
保安大叔直夸他懂事,这么年轻就知道求神拜佛,比同龄人少走了几十年的弯路。
江风笑而不语,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通圆寺。
下午的人流比上午少了不止一星半点,大门口的游客已经不多了。
江风刚走到门口,身后就响起司机的声音:“小兄弟!”
看见江风出来,等待已久的司机迫不及待跑上前,先是询问他事情有没有办好,又关心他接下来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这才不大好意思的说想请他帮老婆看看病。
其实这件事情是江风自己主动提的,压根用不着他这么卑微的态度。
只不过老婆生病这么久,他受过很多人的帮助,同样也受到过很多冷眼和不好的待遇,能有人主动帮忙,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求人办事放低姿态是应该的。
江风把通圆大师给的锦囊揣进了兜里,点点头道:“没事了,我们走吧~”
上车后,司机怕他嫌车里闷,连忙发动引擎开空调。
放在平时他能不开空调就尽量不开空调,可以省点油。
江风看见副驾驶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双眼睛半睁不睁,毫无聚焦点,看起来和一个患有脑部疾病的人差不多。
“你把她的安全带解开,扶着她,我先给她把个脉,检查一下上肢。”
江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给她做个检查,不过病人连坐都坐不起来,需要有司机的帮助才行。
“好嘞!”司机二话不说,连忙听从他的指挥,把副驾驶的座椅放倒,尽量让人躺下,“小凤,你别怕,这是给你做检查来了……”
担心老婆受到惊吓,他一边调整座椅一边安慰。
由于这辆车买来的时候就是二手车比较老旧了,加上每天没日没夜的跑单子,又舍不得花钱保养,早就老旧的不成样子。
座椅一放下,“噔!”的一声响,随即把小凤吓到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司机着急的拍了拍她的胸口安慰:“没事没事啊,是车的问题,不用怕。”
话音刚落,江风便制止了他的动作,“你别动。”..
从小凤嘴里冒出来的声音实在太难听了,像是拉风箱一样,中间还伴随着明显的滞涩。
江风适时的掰开她的嘴,检查了一下她的喉咙。
不看不要紧,看完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直接询问司机车里有没有镊子。
“镊子?”不明就里的司机有些为难道:“没有,那东西挺尖,平时也用不上,放在车里危险。”
江风道:“走吧,去附近的药店买一个。”
“好好好……”
司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镊子,但肯定是有作用,想也没想的踩下油门,去最近的药店。
半路上,江风一直在注意着小凤。
从脉象上来看,她的身体体质其实还不错。
只不过发病以后,消耗太大,伤及了根本。
就像种下一棵大树的初期,这棵树长得非常好,扎根也很深。
但由于各种原因,树枝以及树干患了病虫害,还是很难治好的那种。
经过各种用药,还有不对症的施肥,让树只能一天天枯萎。
在此期间,身体为了活下来会动用树根积蓄的力量。
直到慢慢消耗殆尽,这棵树就彻底回天乏术了。
小凤嘴里还在呜呜的叫,江风在她头顶按摩了几下,帮助她缓解不适。
可能是这个按摩的力度让她感觉很舒服,小凤很快就不叫了,半睁不睁的眼皮逐渐往下耷拉,都快睡着了。
药店到了,司机连车都没停好,随便横在路口就打开车门跑下去买镊子。
对他来说,江风像是一个天降的贵人,无论结果如何,起码他是真心实意的想帮忙。
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不会放弃。
不到两分钟,司机很快就拿着一个镊子回来了。
江风接过镊子一看,是最贵的那种,果然是救妻心切。
“不急,你把车停到那边的树底下,我好好给她看。”
指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司机马上听话的把车停了过去。
等车停稳,江风用大拇指和食指分别扣住小凤的上颚和下颚,把她的嘴掰开。
小凤正要睡,突然被强行掰开嘴,又开始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江风眼疾手快的把镊子放进了她的口中。
旁边的司机看着心头一颤。
这不是在医院而是在自己的车上,一根尖头镊子就这么放进妻子的嘴里,万一掉进喉咙里那可就麻烦了。
但是这种时候他又不敢说话,只能紧张地捏着拳头,看着江风的一举一动。
镊子伸进小凤的嘴里,直接来到了喉咙的位置。
江风看着食道和气管处那一坨不明物体,手中一动,便精准的夹住拖了出来。
“呕——”
哭闹的小凤不由自主的发出干呕。
紧接着,一旁的司机也发出了“yue”的反胃。
只见江风从小凤的喉咙里夹出了一坨不明物体。
这东西表面呈黄褐色,上面还覆盖有血丝,出来的一瞬间,散发出阵阵恶臭,在车内的狭小空间里,让人忍不住作呕。
还好江风提前预测到了这一情况,封闭了嗅觉。
看着手上的东西,他眉头皱成一团。
经过查看,这居然是一团脱脂棉花,也就是常说的消毒棉。
上面黄褐色的物体应该是食管处发炎吸收的脓和部分食物残渣。
可是这样的东西怎么会在小凤的喉咙里?
看样子已经不知道多久了,都发生质变了。
不仅是江风,司机也是一脸震惊:“这、这东西怎么会在小凤的喉咙里?”
江风让他回忆一下,最近一次做关于口腔内的检查或治疗是什么时候?
想了想,他很快就记了起来,“6个月前,她不怎么吃饭了,肚子老是咕噜噜叫,我怕她肠胃出了问题,带她去医院做了个胃肠镜……”
因为小凤意识不清,身体无法自理,只能做普通的,不能做全麻无痛,所以允许他跟着进去协助医生做检查。
记得当时胃镜从小凤的喉咙里插进去,马上就呕个不停。
由于她不停的反抗,动作幅度太大,医生有些不耐烦。
胃镜探头拿出来的时候,他看见上面沾了一些血,还特地问医生要不要紧。
医生说没事,待会儿让护士帮忙上点药就好了。
后来要去拿药,他就没陪同了,直接由护士带去上药。
“难道是那次上药留下的?”
具体司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过这个可能性最大。
江风又问:“她声音有异常,你都没发现吗?”
“发现了,不过医生说她慢慢会退化到跟小孩一样,这些都是正常的。”
说到这里,司机不禁感到懊悔。
早知道他就把小凤带去做个咽喉检查也好,那就不用让她受这么久的罪了。
江风随手扯过几张纸,把镊子上的东西包起来,让他扔去垃圾桶,“算了,事情过去这么久,再纠结也没有意义了,取出来了就是好事。”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小凤又继续哭了起来。
这一次,声音明显比刚才清亮了许多。
司机扔完垃圾,兴冲冲的跑回来,询问江风接下来应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