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说完,她就明显感觉身边的陆秉风眼神更加阴沉了一些,“你别纵容他,你也不是他的老师,现在有你惯着他,这种临时抱佛脚的事情多了,等他以后未必时时刻刻都有这种临时抱佛脚的机会。要让他自己学会跟老师虚心请教。”
章若水还想要再替陆秉良辩解什么,就听到陆秉良先说道:“二哥你说得对,我不会再过度依赖嫂子给我讲题了,往后这几天我可能会回来的晚点,我还想要在考试之前多努努力,争取跟嫂子靠拢。”
他紧张的说完,又对章若水道:“嫂子,我先去做功课了,你好好休息,不然我心里也会不安的。”
章若水笑笑,对他摆了摆手,“去吧,好好加油啊,等过几天咱们就考场见了。”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陆秉良精神满满的答应下来,转头又钻回房间钻研功课去了,妥妥的痴迷于学业的架势。
只剩章若水和陆秉风的时候,章若水忍不住念了陆秉风几句,“他也只是好学而已,你那么凶巴巴的做什么,以后他都不敢问我问题了怎么办?”
陆秉风却完全不在意,“他的心性要是那么差,也不是陆家的孩子,他不会那么容易受挫的,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学术等着他,你还能一直帮着他不成?”
他这番话说的有道理,章若水无法反驳,只能把碗放下,又躺回在了床上,“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个感冒发烧而已,你这么紧张都会让我以为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陆秉风皱着眉把碗筷收走,转头又端了一碗苦药汤过来,整个房间里几乎都是那难闻的中药味,一下子就让章若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有些绝望的看着陆秉风,缓缓摇了摇头。
“这个药……要不然还是缓缓再喝吧。”
她虽然不怕吃苦,但是嘴里面是真的吃不得苦啊!这一碗苦药汤下去,能让她的舌头好半天都尝不出味道来。
但陆秉风端着碗,把药凑近唇边尝了一口,面不改色的扯上了她的被子,“现在的温度刚刚好,你吃完药再睡一觉,明天就应该能好得差不多了。”
章若水那叫一个生无可恋,她紧紧地攥着被子,把自己的头藏在被子里面,“你先放在那里……我不舒服,我有点头晕,我晚点自己会喝的。”
陆秉风还没看穿她的把戏,眉头又是一皱,放下药就过来要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更严重了?除了头晕还有什么,有没有想吐的感觉?身上疼不疼?有没有眼前发黑?”
“如果实在不舒服的话,你先起来穿件衣服,我跟你去县里的医院看看,发烧如果耽搁了,我怕影响你这个聪明的脑子。”
章若水忍着心虚,咬牙道:“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她这么说着,紧紧地抓着被子,生怕一松懈就会被陆秉风掀开被子把她拉起来官苦药汤。
僵持了半天,陆秉风似乎突然就发现了她的小把戏,嗤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故意拖着不想喝药?”
这都被你发现了。
章若水忍不住腹诽,仍旧死死的裹着自己,“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我很不舒服,你就放在那里,我等会就起来喝……”这话越说,她越没有底气。
她宁愿自己慢慢熬着,利用自己坚韧的身体和抵抗力把这个病给熬过去,都不愿意喝这个苦药汤,以往她生病的时候,为了不吃那些药片,她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陆秉风又扯了扯被子,发现还是纹丝不动以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在不喝药的话,药就要凉了,药效减半你会好的更慢,到时候会更难受,你喝完,我去帮你拿安安的奶糖过来。”
什么糖不糖哄不哄的,现在在章若水这里都没有用,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会去喝那苦药汤的。
她一个劲的摇头,把自己给晃得头晕目眩的,抓着被子的手一下子就被扯松了,陆秉风眼疾手快把她从被子里拉起来,端着药碗就凑在了她的唇边。
“忍着一口气喝完就好了。”他的语气格外认真。
章若水欲哭无泪,紧紧地抿着双唇,好像那碗里面的不是药,而是毒药,“我等会一定喝。”
就在他们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陆安安从门口探出小脑袋,轻轻地叫了一声,“爸爸,妈妈。”
陆秉风看向陆安安,忽然一笑,“若水,安安喝药都比你爽快得多。”
“安安,妈妈嫌药苦,不想喝药,你那里还有妈妈买的奶糖吗?去帮妈妈拿个奶糖来。”陆秉风说完,陆安安就一溜烟的拿了用油纸包着的奶糖跑了回来。
她小小的手掌里面抓着两颗,葡萄似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章若水。
章若水被她盯得欲哭无泪,毕竟是当着小孩子的面,死都喝不下这碗药也太丢人了一点。
而陆秉风正是拿捏住了这一点,凑在她耳边道:“作为大人要给孩子做个表率,否则以后安安也跟你一样,想要靠着耍赖不喝药怎么办?不喝药你的病就好不了。”
“而且,孩子还看着呢,你忍一忍把药喝了。”
“安安,把糖拆开,一会妈妈把药喝了,你就把糖塞进妈妈嘴里好不好?”
陆秉风这些话落在章若水的耳朵里,就像是恶魔地狱一般,现在还联合了一个小恶魔眼巴巴的盯着她,章若水那叫一个绝望。
挣扎半天,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一副大义赴死的样子急匆匆的吞咽下去苦药汤。
在她眼泪都要掉下来的时候,陆安安眼疾手快,一下子把糖块塞进了她的嘴里。
牛奶的味道和甜味一下子中和了中药的苦味,并且缓缓的让她重新恢复了味觉,天堂和地狱就在一瞬间。
“你看,也不是很难喝,下次就别跟小孩一样不喝药了。”陆秉风把空碗递给陆安安,挥挥手让她把碗拿出去了。
章若水吸吸鼻子,已然下定决心,头可断血可流,这药她是一口都不会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