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若水了然笑道:“警察来了。”
李玉梅脸上登时现出惊恐地神色,也不再哀嚎了,下意识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让高粱杆子划伤的脸,一副狼狈的样子,却是充满着戒备。
“谁又在闹事?”郑警官一脸严肃地扬声喝问。
众人纷纷指向李玉梅和虞荷花。
两人都低着头,也不说话,一副躲事的样子。
郑警官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将手中离婚证扬了扬。
“陆秉义和李玉梅的离婚证下来了,我今天来出警顺便捎过来。”
说着,他打开看看,将其中一本交给陆秉义。
“收好,若是丢了,回头再补办可是麻烦。”
陆秉义感激地双手接过离婚证,开心地笑道:“谢谢郑警官,我一定会收好。您这可真是及时雨啊,李玉梅正闹着跟我们去安城,死活不让我们走了。”
郑警官扭头望向李玉梅,扬声问道:“又闹什么?上次在派出所给你说的话都忘了?既然不把法律当回事,那么就别怪法律对你们不讲情分。破坏治安,侵犯他人正常生活权利,是要拘留的,跟别说撒泼闹事!”
李玉梅被问道脸上,只哭着说道:“我舍不下孩子,只求他们能让我跟着,我可以自己打工挣钱,只要能让我看到孩子就行。我自己去安城,又不知道他们住哪里,他们肯定不让我见孩子,我孩子还在襁褓中不能没有娘。我已经答应抚养权给他们,做出最大让步,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她又试图用孩子打出感情牌,来说服郑警官。
章若水不等郑警官回应,在旁正色说道:“李玉梅,你若是能回答上关于孩子的一个问题,我就做主让你跟着。若是说不出,你就乖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李玉梅一听有门,觉得这个没什么难得,毕竟她是孩子的娘,带了一段时间。
她想也没想,脱口应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在郑警官面前,你可是没有反悔的余地!”章若水提醒她。
李玉梅只想着能跟着陆家进城,不屑地催促道:“还用你说?我不知道郑警官是谁?快说吧,我的孩子,我怎么会有不知道的事。”
章若水微微点头:“很好,那我问你,小芹这么大的孩子,喝完奶,要怎样防止溢奶?”
李玉梅没想到她竟然问这个,讥嘲道:“溢奶?没有的事,小芹吃得少,不溢奶。”
章若水摇头深深叹息一声,而一边陆母早已生气地把小芹抱来,当众给孩子喂了一口奶粉,恨恨地盯着李玉梅:“就这样吗?”
李玉梅依旧是不屑的样子,反问道:“不然呢?她这么小,什么都做不了,不能跟您老人家说声谢谢,喂她吃奶。”
陆母听到这话,没差点被气晕了,叹道:“亏着小芹回来了,若不这孩子真难长大。”
众人亦是发出愤怒地哗然。
好多妇人同时喊道:“这么点儿孩子,吃完奶,要抱起来,轻轻拍拍后背,听到孩子打个嗝,在让躺着就不会溢奶了。”
“溢奶是小孩子根本无法控制,每个孩子都会溢奶。”
众人正说着,小芹忽然一口奶呛了出来。
陆母心疼地忙将她抱起来,细心地用纱布擦干净溢出的奶,红着眼圈哽咽道:“我的好孙女儿,这是奶奶让你最后一次溢奶,就是为了教训你那只会生不管死活的娘。”
说着,她又给小芹喂了奶瓶里剩下的奶粉。
然后将小芹竖着抱起来,让她小小的脑袋趴在她肩窝里,轻轻抚着她小小的后背。
“嗝……”
小芹清晰地打了个饱嗝。
近前的几个妇人开心地笑道:“打嗝了,不会溢奶了。”
陆母亦是含泪点点头:“我这孩子让那歹毒的妇人糟蹋惨了,只要吃一口奶,不抱起来也会溢奶,想必那歹毒妇人带的时候,定然不会给她打嗝,这孩子吃进的去奶都溢出来了。她能不饿吗,饿能不哭吗?哭能不挨打吗?也难怪身上被掐抓的每一处完好的皮肤,我可怜的大孙女啊。”
说着,她还是冷静地让小芹躺着。
小芹这次不但没有溢奶,反而还挥着两只小手抓挠着,自己玩的很开心。
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曾经经历了什么,现在又发生了什么。
陆母再次将她抱起来,轻轻拍着,愤恨地质问李玉梅:“你说,你配做娘!你配跟着我们进城?现在你跟秉义离婚了,抚养权在我们,你若真为孩子好,就消停着吧。”
李玉梅没想到自己竟然当众被打脸,她又将章若水给恨上了。
今儿若不是章若水在,她李玉梅完全能将陆家人给说服了,让她跟着走。
“李玉梅,还不服气是吗?”
章若水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紧不慢地问道。
李玉梅没好气地哼道:“陆家有你这个二媳妇在,能不服气吗?”
她将二字咬得特别重,有些一语双关了。
二通常是贬义词,你这个人很二。
“李玉梅,那我再给你个机会。你知道小芹身上有胎记吗?”
章若水只当听不出,盯着她,微笑问道。
李玉梅再次被问愣了。
小芹生下来后,她压根就没有正眼瞧过,自己心里不痛快,都将气撒到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上了,她恨小芹不是男孩,否则也不会被秉义扫地出门,落得如今下场。
因此李玉梅这个当娘的,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闺女小芹身上有没有胎记。
“李玉梅,你自己的女儿,还不知道?”章若水冷笑。
李玉梅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了,她记得好像没有看到过,便索性心一横,嗤笑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小芹身上没有胎记,那些青是胎里带来的,过些时候就好了。”
章若水摇头深深叹息一声:“李玉梅,就你这娘还好意思硬贴上来,以小芹的名义跟安家进城。上次你若是消停,小芹的事就算过了,可你偏偏存着坏心思,那就别怪撕破你得画皮了。”
她扭头望向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