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我们酒店有后门。”前台小姐礼貌而又客气的回复。
“后门?她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黑灯瞎火从后门离开?”陆秉风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不由冷笑:“你们沈总挺会玩故事。”
前台小姐面带微笑,只是听着没有回应。
陆秉风犹豫了,执意上去查看101房间,还是选择相信她们从后门离开了?
最终他选择离开鑫海,回到陆家。
结果他找了客厅前后院,就是没有看到章若水。
“娘,若水呢?”
陆秉风看到陆母和小丽从后院回来,忙上前询问。
陆母看着他,倒是云淡风轻地反问:“她不在?那可能是去送秀玉了吧?别担心,若水有分寸,你不用跟在腚上那么紧。她不是也选择相信你,理解你吗?小丽困了,你送她回公司吧。我看你那几个战友都喝不少,不行今晚让他们在这里凑合住一宿,就别等着他们跟小丽一起回去了。”
陆秉风觉得有道理,他也不知道章若水不会有什么事,还是先送小丽回公司比较好。
不过他怕落人口实,便出声说道:“娘,我还是找秉良一起。”
陆母倒是没有反对,应道:“也好。”
陆秉良跟陆秉风一起将小丽送回了安保公司宿舍。
再回去的路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在闷头走路。
陆秉良终于感觉到不对劲,试探着问道:“二哥,你是不是跟二嫂吵架了,心情不好?”
陆秉风不悦地哼道:“你小子就不盼着点好,怎么会。”
“唉,二哥,不是我说你,小丽虽然是情况特殊,她受了曾经受过太深的刺激和伤害,因此很多时候没有自控能力,对你过度依赖,把你当成亲哥哥,可你也该避避嫌啊。我二嫂大度,不计较可能存在的闲言碎语,你不能无视她的宽容及对你的信任。”陆秉良一本正经地开始说教二哥。
陆秉风虽然不高兴听,但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无力反驳。
他只能冷冷一笑:“你小子想做我哥?有你什么事?你知道什么?”
“二哥,嫂子受了多大的委屈,你还戳她心窝子。这些年没有嫂子,能有咱家今天吗?嫂子是什么人,我们都了解都信任,你这跟她关系最亲密的人,却对她质疑。若是我真受不了,委屈和愤怒,不给你掀桌子,当众说道说道,你不知道什么叫良心。”
陆秉良却无视他的态度,继续义愤填庸为章若水叫屈。
陆秉风忽然停住脚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二弟这话让他承受不住,说的太重了,什么叫丧良心?
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他只是介意自己媳妇的态度而已。
是个男人,谁能不介意?
可反过来想,章若水又何尝不是如此?
陆秉风又登时丧气,确实因小丽,让他在章若水面前没有了底气。
可他跟小丽那情况,着实无奈,小丽受了刺激,禁不住有什么闪失,他也是有苦难言。
委屈,谁不委屈?
丧良心,他是丧良心的人,至于弄到今天地步?
陆秉风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无助……
几股强烈情绪纠缠在一起,让他几近崩溃。
紧握的拳头松开了,他蹲下身子,抱头无声地哭泣。
堂堂七尺男儿,在训练场上,输过谁?
可在感情上,在家庭生活中,怎么就这么多无奈憋屈愤怒且无处辩解的情绪?
陆秉良开始以为二哥只是被他戳中了心思,又不愿当他面发泄情绪,才会在夜色中抱头调整而已。
可等了一会,不见陆秉风有任何动静,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很担心地喊了一句:“二哥!”
陆秉风猛然站起身来,沉声低喝了一句:“回家!”
陆秉良在他擦肩而过的一刹那,竟然看到了他脸上在昏暗路灯下有晶莹在闪烁。
登时他震惊了,二哥哭了?
从小到大,他没见过二哥哭过,即便是上树掏鸟窝,差点摔死了,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当时他就吓傻了,以为二哥会死,脖子上都是血,还流了一脊背。
他回过神来,哇哇大哭,而二哥却嘲笑他,大哭包。
陆秉良回过神来,他无法想象二哥此时的心情,竟然能落泪。
为了验证自己只是看花了眼,他小跑着跟上陆秉风。
随后他一咬牙,伸手去触碰陆秉风的脸颊。
陆秉风没有防备,又沉浸在自己情绪里。
陆秉良得逞了,他的手碰到二哥的脸颊,是湿凉的感觉。
二哥确实哭了。
随即他的手被拍开了。
陆秉风崩溃地冲着他怒吼:“老三,你到底想怎样!就这么想看我笑话?总有天,你也会懂我的感觉,男人的感觉,不是用道理来衡量的!”
这也是第一次,他冲着三弟发火。
陆秉良再次被吓傻了。
二哥哭了,二哥冲他发火。
二哥跟大哥发过无数次火,两人也无数次抱个子打架。
可二哥从来没有大声对他说话一句话,就算他错了,他总是包容的笑笑。
陆秉良回过神来,看到二哥远去的背影,那样孤独无助,想到他刚才那崩溃的吼叫,那得是怎样的情绪积聚……
他忍不住心疼二哥了,泪水也滑落脸颊,或许他不该对二哥说那番话,因他不是当事人。
可二哥没错,二嫂没错,错在哪里?
感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为何会让两个理智的人疯狂?
第一次,陆秉良对感情这个高深课题产生莫名的恐惧感。
兄弟俩一前一后进了陆家门。
陆母站在厅堂门口,见状不觉上前关切询问:“你们回来了?”
陆秉风暗暗调整心情,轻轻咳嗽几声,而后,故作轻松地问道:“若水还没有回来?”
陆母迟疑了片刻,笑道:“可能跟秀玉去她家睡了吧,咱家今儿人多,闹腾得很,没事。这几天她在江城怕是吃睡不好,是得好好休息补补觉。老二啊,夫妻之间也不能跟着太紧,这是你王大妈给我说的,特别像是若水这样做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