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小丽恼了。
她抬手就拍在章若水后脑勺上。
章若水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双腿发软,不自觉地向地上倒去。
她下意识挣扎着,伸手抓住旁边的女警,女警将她扶住。
稳了好一会子,章若水这才恢复了清醒,脑子里不再是晕眩的感觉。
小丽这一掌,很见力度,也极为专业。
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早就晕倒了。
外国人示意小丽将章若水带到一边。
外国人来到章若水面前,却问向小丽:“她就是陆参谋的夫人?”
若单听声音,很难想象一个外国人华语竟然说得这么好。
章若水不觉出声询问:“你是国人还是外国人?怎么语言和皮囊不相符合呢?”
反正已经被抓了,她也不需要讲究什么策略,豁出去了。
“陆夫人,你能力和皮囊也不相符合不是吗?”外国人挑眉,耸耸肩反问。
章若水笑了:“看来你是个华语通,难道是在国内长大的外国人?”
外国人摆手郑重纠正她:“不,我叫詹姆斯是地道F国人,父母也都是F国人,至于我华语为什么说得这么好,那是因为我父亲曾死于华人手上。所以,我才潜心研究华语文化,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为我父亲报仇。看来我很成功,陆夫人觉得我像个以华语为母语人。”
听到这里,章若水明白了。
这个F国人詹姆斯是境外间谍。
“你父亲死在华人手上,怕是因为反侵略吧。”章若水冷声哼道。
“这个我不管,只知道,我亲爱的父亲死在华人手上,让我在很小的时候失去父亲,造成终生遗憾。每每看到旁人跟父亲喝酒谈笑,我内心就会升起浓烈的思念之情,同时仇恨让我必须为父亲报仇。”詹姆斯说得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双目喷火。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现在行为难道不是想让更多华人跟你一样吗?甚至你可想过,当初你父亲随着联合军侵略的时候,又造成了多少无辜他国孩子失去父爱,母爱,家园甚至生命?华国有句成语,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终究是只学了华语文化的皮毛而已,在仇恨的心情下,根本学不到精髓……”
“NO,NO!停停!”
詹姆斯不等章若水说完,愤怒地打断她的话。
“我不需要你来指点,我有我行事原则,我说过我只想报仇,其他事不管!”
章若水耸耸肩膀,哼道:“跟你洋鬼子讲不通,对牛弹琴。”
“我不是牛,我是人!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詹姆斯挥舞着双臂,咆哮抗议。
章若水脸上现出跟你讲不通的鄙夷,淡淡地问道:“你想把我们怎样?”
“只要陆夫人能配合我们破坏这次安城跟F城联谊交流,我就能保你们一家荣华富贵。”詹姆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跟她商量。
章若水勾唇冷笑:“叛国死刑,怎么享受荣华富贵?”
“只要事情成了,F国在野党就能成为执政党,到时候陆参谋可在F国军队任高级将领,而你可在商务司担任重要职位,从而方便你在F国打造属于你的商业帝国。至于你家人,放心我们这次会妥善将他们从海上转送到F国,让你们一家人团聚,从此在华国以外的世界里逍遥自在。你们都成了F国高官,华国也不敢对你们通缉刺杀,否则便是挑起跟F国战争。”
詹姆斯很认真,很详细地给章若水画大饼。
章若水点头笑道:“听起来,确实很有诱惑力。F国是发达国家,还能在发达国家机构任职,那岂不是很牛逼?只是,我怎么确定,你这番话不是信口雌黄,忽悠我为你们卖命?”
“这个我早有准备,知道你们华国人狡猾聪明,什么三十六计,什么孙子兵法。我是F国在野党主席的孙子,请你看这两样东西就知道了。”
詹姆斯说着,从兜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章若水。
章若水接过信封摇摇头笑道:“第一次听有人将聪明和狡猾放在一个人身上。你可知这两个词褒贬不同,好吧,不跟你计较了,毕竟只是学皮毛。”
说话间,她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张剪报,一张信纸。
八十年代没有智能手机,人们听新闻的途径就是报纸和广播。
因此很多人养成了剪报的习惯,将自己喜欢的东西,剪下来保存,这样比保存整张报纸方便查阅,且利于分类。
剪报上的新闻就是F国在野党主席是F国总统的时候跟全家人的合影。
其中照片上最小的孩子确实跟眼前这个詹姆斯很像。
而信纸上是F国在野党主席写给章若水和陆秉风的承诺信。
章若水看后勾唇笑道:“看来F国在野党这次势在必得啊,竟然主席将亲孙子都派过来了,难道就不怕在这边被抓住,间谍可是死罪。”
如今改革开放,国家也对外国发放签证,所以很多国家人能来华国做事旅游,但因开放不是很久,多数人持着观看怀疑态度,所以外国人入境人数也不是很多。
像F国在野党主席孙子这样的身份来华国很敏感,章若水猜测可能不是正规途径。
“你们是偷渡过来的?”
八十年代海军还很落后,海上走私偷渡很猖獗。
詹姆斯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他耸耸肩膀,一副很无语地表情。
“陆夫人是个聪明人,但至于我怎么来的,你就无须费心了。反正我是有法子将你们全家安全转移到F国,这也是我爷爷的承诺。我爷爷这个人F国人都知道,他言出必行,上次全国大选之所以落选,也是他主动放弃的结果,因他觉得无力兑现的承诺不想为了竞选总统而夸下海口,所以让敌对党得逞了。”
“这毕竟是华国地盘上,你让我配合你们,现在却被抓到这里,他们找不到我们自然会起疑心,请你说说你的计划,冒险的事情我不会做,害人不利己。”章若水盯着他的眼睛,表情充满了不信任地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