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一个激灵,互相看了一眼,急忙跪了下来。
“这是上天回应了,上天回应了那位先生的祭文。”
“那……那就是说,我们的夔州的蝗灾有救?”
“定是如此,上天都回应了,岂能度不过?”
“先生大恩啊……”
王守田没有跪,双目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马车,叫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敢斩蝗神?”
张天露出“世外高人”的笑容,捋了捋并不长的胡须,道:“此乃浩然正气也~~~”
“不可能。”王守田吓得退了两步,“这世上怎么会真的有浩然正气?!”
跪着的百姓中,有人高声道:“王老爷,你忘记《孟子》一书提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其为气也,至大至刚……则塞于天地之间……”
周围有读过书的人也响应道:“是了是了,刚才那道光华好像是从祭文中散发出来的,冲天而起,正是先贤提到的浩然正气模样。”
由于那道光线来得太快太突然,大家都分不清是从天而降,还是冲天而起。
如今跟“浩然正气”一联想,觉得应该是从祭文中发出来的才对。
“怪不得写祭文时操马千言,原来是大儒到此。”
“扑……”有人又敲了那人的头,“你是改不过来是吧?那叫倚马千言,先生当面,粗言秽语。”
“我怎么就粗言秽语了?先生的祭文骂得比我还脏呢。”
“呃……”众人语塞。
刚才张百万骂的话,大家自然都算到张天写的“祭文”里面去。
能够引发的“浩然正气”的大儒,大家认为必然是高人“雅”士。
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那是万万不敢相信。
如此粗俗不堪的“祭文”,真的是出自眼前这位未知大儒之手?!
张天也不急,让大家先自行适应一下。
刚才那道光线,是从九重天上射下来的。
在天上花费了大半年的时光,改造太阳能帆,今日只是小试牛刀。
自使用“天击”以来,张天就一直有焦虑。
即使将九重天算进来,“天击”的次数也不会太多。
终会有用尽的一日,到时候威慑力就大大减少了。
后来看到太阳能帆,张天终于想到了一个“无限”的方法。
大日之光,不就无穷无尽么?
用来发电只是其中一个用途。
若是聚集起来,就是一个超大号的太阳能武器。
在地面上,巴掌大的凸透镜聚焦起来的光点,都能够迅速引燃物体、灼伤人体。
太阳能帆直径数百米,而且是在太空直接收集太阳光,没有空气阻隔,聚集起来的能量又该有多恐怖?
虽然射下来,经过大气会有一定的损耗,但已经足够了。
不过,为了精准定位,当然不会像“太阳灶”的结构那么简陋。
张天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就是改造太阳能帆的另一面。
平时没事,可以用有太阳能涂层的一面产生电力。
需要光线的时候,太阳能帆就会翻转,用光滑的背面,聚集阳光。
然后通过三棱镜、凸透镜、机械定位装置等一系列复杂器械,精准投射到张天想要的任何地点。
那些折射的三棱镜、凸透镜的材料,来自九重天的维修零件。
九重天上有很多玻璃窗口,有些甚至不比地面的落地窗小,用来观赏太空景色。
自然,得有备用的玻璃零件。
这些太空玻璃,又厚又宽,强度还高。
是制作三棱镜、凸透镜的上佳材料。
就算没有这些备用的玻璃零件,张天也会将九重天上的观赏玻璃窗给拆下来,用合金堵上缺口。
反正自己又不在上面住,太空风景什么的不看也罢。
但张天身为理科生,考虑到尽可能多的情况。
为了适应使用需求,聚集起来的太阳光,通过那一系列的复杂装置,需要能够调节大小。文学
小则如利刃,可切割万物。
大则如明灯,可照亮天地。
张天命名为“天火”!
严格来说,“天火”装置已经算是天基武器了。
虽然跟后世的天基武器相比,威力很小。
真打起仗来,那么大的体积也没什么战场生存能力。
但杀伤力却是实实在在的!
若是民用公司敢擅自建造,恐怕立马就有相关部门上门,将整个公司的人逮个精光。
情况紧急的话,还会被导弹,或其他天基武器直接轰成太空垃圾。
但在这个时代,没有时空警察,张天可以彻底放飞自我。
王守田这边。
脸色变幻,不断回想《孟子》的内容。
先贤将“浩然正气”写在书中,想必不是信口开河。
只是以前自己愚昧浅薄,没有见过罢了。
王守田终于理顺了心情,深深一作揖,道:“学生惭愧,不知大儒当面……”
张天道:“既然你认输了,那么有些事情我要你去做,权当是回报百姓给你的润笔费。”
“先生请说,学生铭记。”
张天梳理了一下语言,还是得按这个时代的人的思维来引导,于是道:
“蝗神为邪神,不可祭拜,越拜他越猖狂。”
“数千年来,拜蝗神者无数,大家可见蝗神收敛?放过百姓了吗?”
这话一出,百姓中“嗡嗡”一片。
交头接耳,纷纷点头,认同张天的话。
很多年纪稍长的人,都遇到过不止一次蝗灾了,有大有小,根本杜绝不了。
无论多虔诚祭拜,都看不到任何改善的希望。
像王举人这些有学识的人,看过史书,更是知道历史上的蝗灾从未少过。
王守田又作揖道:“学生受教。”
张天继续道:“若有蝗灾,先斩蝗神,再捕杀蝗虫。”
“纵使不能杜绝蝗灾,亦能自救一二,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粮食毁于一旦。”
“大家不要怕,蝗神虽然能化身千万,杀之不绝,然而法力不济,胆小如鼠。”
“只敢驱使蝗虫危害庄稼,不敢露面直接对人下手。”
“千年以来,大家可听说过一则蝗神害人之事?”
大家一想,好像还真没有,纷纷点头:“先生所言极是。”
“怪不得先生的祭文要如此粗俗不堪,原来是骂跑蝗神,他就不敢在此夔州地界作威作福了。”
“不错,以后再发生蝗灾,一定要扎上草头蝗神,派一个最泼辣的村妇,骂后而焚之。”
“一个怎么够?先生有浩然正气,一篇祭文就能搞定。我等普通人识字不多,得派百十个泼妇赖皮,一起骂才行。”
“嗯……言之有理。”
张天也没想到,今天这一番话,造就了一个奇怪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