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能够被送回中原繁华之地,他还很乐意。
现在看过了张天的仙法,顿时觉得人间繁华再也看不上了。
若是能够追随仙人脚步,蹭得一丝仙缘,那就好了。
就算不能长生久视,能够拥有一点仙法,成为万人敌那也不错。
之前的第一次“以德服人”,粘割韩奴就跟粘罕打听过铁东的情况。
知道在没有遇到上仙之前,粘罕眼里根本没有铁东这一号人。
他连郭将军都不怎么放在眼里,怎么可能知道襄阳军
但遇到上仙之后,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就算天金未灭,粘罕仍为大将,地位、实力、名望也远远不及现在的铁东。
更别说现在还沦为蛟奴,是张府地位最低的人了。
粘割韩奴借着庆祝的气氛,向粘罕敬了几半坛酒。
然后,神神秘秘道:“将军,问你个事儿,那个……上仙还要蛟奴不?”
粘罕一下子警惕了,道:“你问这个干嘛?小短腿我一个人服侍就足够了。”
“将军,你一个人忙前忙后的多累呀。要不,你跟上仙请求一下,让我也做蛟奴?”
粘罕一瞪眼,道:“你想得美!”
“老子不知积了几辈子的福,才跟在上仙身边,你一来就想抢我位置?”
粘割韩奴道:“不是抢,将军。是替你分担压力。”
“那也不行!”事关自己的根本利益,粘罕毫不顾及情分。
“上仙已经答应让我一家人以后都做蛟奴。等我家小子再长大一些,就让他来帮忙。”
“你哪凉快待哪去。”
粘割韩奴见粘罕态度坚决,不敢太过分。
如今他在车队里能够说得上话的,就只有粘罕了。
怕把话说过分了,连唯一的可能性也断了。
于是道:“将军,既然我没有那个福分当蛟奴,那不知上仙身边,可有其他活需要下人去干?”
粘罕摇头:“我怎么知道?就算有,我身为蛟奴,也没资格帮你引荐。”
“哦……”粘割韩奴不死心,“我颇通马性,不知道给上仙驾马车行不行?”
粘割韩奴出身天金,身为女真人,骑射绝对是没话说的。
要驾驭一辆马车,自然是绰绰有余。
但有一个人就不乐意了。
出行西域这些日子里,张百万很本分,一直老老实实做好车夫。
不关他的事,不敢多半句嘴。
每天就围绕着马车转,一天要检查好几遍,生怕出了一点错漏,导致上仙坐得不舒服。
因此,跟铁东、粘罕相比,显得很没有存在感。
铁东自不必说,仙门神将,就算他什么话都不敢,也没人敢忽视他。
粘罕是因为喂养小短腿的缘故,大家也没少关注。
大辽的人拍马屁的时候,徐闻自然拍得最多,其次是铁东,粘罕也时不时收到几句恭维话。
唯独张百万几乎没人关注。
如今看到有人打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了,张百万心中暗恼。
自己虽然不是张府门下,但好歹是上仙车夫,儿子被上仙开过窍,孙子被上仙赐过福。
论起地位来,车队里只有徐闻、铁东比自己高,粘罕都要低上自己一头。
这个粘什么的奴,居然想抢我的位置?!
“咳……”张百万装作漫不经心道,“鄙人为上仙驾车,已经行走万里不止。”
“去过成都府,上过西夏,走过大蒙,如今又来到西域。”
“至今未出过一点差错。”
“粘罕,你的同僚是想指责我不称职吗?”
“若是如此,那我们就先去找徐公子评评理,看看鄙人错在哪里?”
粘割韩奴道:“我看你的驾车技术也就一般般,显示不是骑射出身。真要指正,也不是不行……”
粘罕急忙捂住粘割韩奴的嘴,道:“张家主,实在抱歉。”
“韩奴他今晚喝酒喝多了,在胡言乱语,还请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哼!”张百万自然不给粘割韩奴什么好脸色。
抢工作抢到自己头上来了,这比抢自己家产更加恶劣。
若不反击,真被他抢去了可就亏大了。
粘罕急忙拖着粘割韩奴走远一些,见周围无车队的人,才放开他的嘴。
同时低声喝道:“你想入上仙门下想疯了?还未进门就得罪人。”
粘割韩奴道:“一个车夫而已,护卫队里几十人哪个不比他强?”
“你懂什么?”粘罕骂道,“张家主是襄阳人士,跟徐公子是同乡,多少有些情分。”
“据说,上仙第二次下凡的时候,连弟子徐公子和皇上都不通知,就在张家住了一个多月。”
“后来张家孙子百日宴,上仙法身隔着千里之遥降临张家,为他的孙子赐福,送了三次救命机会。”
“他还是安朝的皇商,家财亿万,专门负责与大蒙做酒、布生意。”
“这个皇商身份,还是上仙专门向皇上要来的。”
“大家都在猜测,上仙与张家是不是本家的缘故,所以才处处高看一眼。”
“嘶……”粘割韩奴倒吸一口冷,“他这么牛逼,怎么一直不声不响的?”
粘罕道:“上仙门下,再牛逼也是凡人,有什么好显摆的?”
张百万见自己职位被人觊觎,觉得是时候刷一下存在感了。
否则,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抢自己的位置。
于是,为张天驾车以来从不敢喝酒的他,也捧着一大杯酒,去向徐闻、铁东敬酒。
徐闻、铁东和他很熟,见他来了,也回礼敬酒,其乐融融。
还将他的身份和事迹,向太后和耶律夷列介绍。
丝毫没有把他低一等的仆人看待。
说将来西域丝绸之路走商,可以与张百万多多交流,互通有无。
太后、大辽皇帝没想到不声不响的仙人车夫,居然掌握着这么庞大的产业。
连仙人都法身降临张家赐福,自然是客客气气,以上宾之礼相待。
甚至铁东酒劲上来了,还和张百万勾肩搭背。
说襄阳军的兄弟们,多得他提供烈酒,用上仙教的仙法提炼出酒精,救下了不少兄弟。
以后两家若是有缘,可以定个姻亲什么的。
看得粘割韩奴眼睛都大了。
自己刚才,是不是得罪了车队里的第三号人物了?
回头要不要找个机会,去向他赔罪致歉?
此时张百万在徐闻、铁东、大辽君臣那个圈子里喝酒,粘割韩奴不敢靠近,只能等明天再说。
这么问了一圈,粘割韩奴才发现。
自己以为最低等蛟奴、车夫,居然都是这么牛逼的存在。
任何一个人放出去,都是令一个城市甚至一个国家地震的大人物。
想抢工作,自己还真的远远不够资格。
如此一来,粘割韩奴在车队里越发的没地位了。
粘罕怕他抢自己的活儿,不让他参与到喂小短腿的工作中。
张百万就更不用说了,根本没给他好脸色。
他只好帮着车队做一些粗活,以表现自己还有一点用处。
第二天,张天醒来。
徐闻和萧塔不烟、耶律夷列等人一大早就候着,准备陪吃早餐了。
张天看徐闻格外殷勤,抢着做侍女的活,又是递碗又是端菜的。
不禁骂道:“无事献殷勤,你想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