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口中也干渴的紧,文舒便起身从低矮的枝头摘了些干净的果子尝了起来。
果肉较为绵软,味道说不上酸,也说不上甜,但又酸甜兼有,总之还不错。
不过这果子没什么水份,一大把十几颗下去,她口渴得症状并没得到多少缓解。好在此时离出去只有不到十分钟,忍忍还是可以的。
是以文舒忙解下身后背着的包袱,并把包袱里的小袄,夹衣和棉裤全都取出来,丢到一旁的草地上,然后才快手快脚的将地上散落的果子,拢到包袱皮里。
虽然旁边的枝头上还有好些干净未采的果子,但自小节省惯了的文舒还是看不得这般浪费,纵使这些果子不是她家的,果树也不是她辛苦种的,她也舍不得。
心里一边腹诽吐槽那两个“野人”浪费,她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没得一会,大约两分钟,地上的果子便被她收拾干净。
只是看似落了一地的果子,装在包袱皮里却才占了不到一半的位置。
文舒站起身来,将目光投向枝头那些未摘的果实,一双细嫩白皙的手在枝头连动,十几颗果子便被她拢在了掌心,扔进了包袱。
可才摘了两分钟,她就察觉出不对。
不行,这样速度太慢了!
纵是她手不停歇的采,可两分钟过去,装到包袱时的果子,却还没有方才从地上拢的三分之一多。
这时侯,她忽然明白过来,先前那些果子可能不是自然掉落,而是野人们故意弄到地上的,为是就是方便捡拾。
至于他们最后为什么没有捡走,她想,可能是被她给吓着了吧。
想通关节后,她选中主枝丫,抓住后便是一阵摇晃。树枝发出一阵颤粟,随即无数的红色小果如同下雨般从枝头落下。
之后,她又如法炮制的连扯了近九次,刹时间,翠地一片的草地上铺上了一层红。
此时离传送时间只剩五分钟,文舒也不贪多,忙蹲下身开始收拢果子,因果子洒落得地方还算集中,所以收拢起来倒也不怎么费力。
又是两分钟过去,第一个包袱皮已经装满了,将包袱打结放至一边后,她又拿过另外一个空包袱皮,继续装果子。
就在她埋头努力收果子的时候,却不知身后有两个黑影正在悄悄接近
【嘀——警报,警报,离传送时间只剩下三分钟,现在开始倒计时】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文舒手一顿,随即不由的更加焦急,因为此时她面前还有很多果子未收呢。
因着心急再加上脑海里系统不停的倒数,文舒根本就没有发现身后的动静。
等将地上的果子收完九成,而两个包袱已装满时,脑海里的倒计时也进入到了最后阶段。
【十,九,八,七】
将两个包袱迅速打结背在身上,文舒又急忙转头去拿衣服准备套上,可这一看,却发现地上哪还有衣服!
她脑子懵了一瞬,随即眼神迅速扫向前方,果然坡下不远处,两个黑影正急速向前奔逃,背在身后一颤一颤的竹篓里露出一片衣角。
是那两个野人!
文舒气急,当下就要追过去将衣服抢回来,可她却忘了时间。随着系统滴的一声,一道白光闪过,她眼前一黑
等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房间。
强烈的温差变化,让只着里衣的她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随即便被一股巨大的悲痛笼罩。
五百文啊!她那身值五百文的衣服就这么没了!
她才穿了两回啊!
一想到那两个偷衣服的野人,文舒就恨不得进去暴打他们一顿。只是铁盒子再进去需要隔一天,而且进去之后,也不一定能落在刚才那座山,就更别说那两个野人了。
就在她又气又急的想着明天要穿什么的时侯,另一头的半山腰上,陆元丞站在石堆前,看着被五花大绑靠在石堆上的彭爷,似笑非笑道:“原来是河间府王通判的小舅子,怪道如此胆大。”
彭祈双手被反捆着,看着他带来的人手皆被对方的护卫制住,便知道逃跑无望,晒笑道:“陆世子不用问了,没错,陆大姑娘是我让人绑上山的,既已落到你手中,我也知道无法善了,是杀是剐,悉听尊便吧。”
陆元丞冷笑一声,目光直直的盯着他,“这么快就想死,彭爷未免想得简单了些,说吧,受何人指使?”
听得这话,彭祈稍楞,旋即不屑道:“哪有什么背后指使,我”
只是话音还未落,便见对面之人已飞起一脚,直直朝他胸膛踹来。
“噗”,剧烈的疼痛,伴随血沫子从口中喷出,彭祈眼前一花。
陆元丞冷笑着俯下身,盯着面前之人,一字一顿的道:“有没有背后指使,你自己心理清楚,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若不肯如实交待,你的顾虑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解决!”
一听这话,彭祈的脸色立刻就白了,原本还很无畏的表情已经变成了惧怕。陆元丞在用家人威胁他!
“反之,你若如实交待,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家人,我不会深究。”就在他惊骇之时,对面之人又加了一句。
彭祈面露迟疑,结结巴巴道:‘真真的?”
陆元丞冷眼看他,“我向来言出必行,而且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是啊,他没的选择了!
彭祈面如死灰,说与不说,对方都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真要报复他的家人,以威远侯府的势力,他姐夫恐怕也护不住。
早知道就不该听婉心那丫头的话,此时的彭祈简直要悔青了肠子!
犹豫片刻,终还是自己的妻儿重要,彭祈咬着牙将幕后主使说了。
陆元丞听了却颇为意外,“王婉心?河间府王通判的长女,她为何要与晚儿过不去?”
三年前,他去沧州看望外祖母时,路过河内府,还曾远远的见过她一面,看上去挺温婉的一个人,怎么会?
“她是为了安平伯府家的三公子”到了这个时侯,彭祈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陆元丞眉头微皱,“段勤英,此事与他有何干系?”
“三年前,段三公子游学路过河内府,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与我那外甥女看对了眼”
随着彭祈的讲述,陆元丞慢慢理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总结下来就是,三年前段勤英路过河间府时,不知怎么的与王通判之女王婉心看对了眼,之后王婉心就一心想嫁给段勤英,只是段勤英知道自己有婚约在身,就拒绝了,并把他有婚之事和对方是谁都告诉了王婉心。
王婉心对段勤英已经情根深种,求而不得,便想除了晚儿,取而代之。
她知道晚儿每年这个时侯都会回沧州探亲,所以一早求了亲舅舅彭祈,让他在必经之路上拦截。
她想,只要晚儿被山匪抓走的消息传出去,安平伯势必会主动解除婚约,到时侯府理亏也不能说什么,她就能如愿以偿的嫁给段勤英。
真是好算计!
只是他陆元丞的妹妹岂是这般好欺的!
想到妹妹上辈子的悲惨结局,陆元丞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在稍后待卫过来询问如何处理彭祈时,他望着远方黑漆漆的山脉,眸光比夜色还沉,嘴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