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婵颦眉，这人也太没有礼貌了，至少要自报家门吧。
金粒拱手：“在下是孟府家主的侍从，公子曾在千宝琉璃阁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见姑娘在此等人，便想邀请姑娘入内一叙。”
小婵：“稍等。”
放下帘子，小婵看向孟辞归：“小姐。”
孟辞归敛去眼底的情绪，笑着道：“左右无事，便去看看吧。”
小婵掀开车帘率先出去了，金粒见状十分有眼色的拿了车子上的脚蹬放下。
小婵瞪了金粒一眼。
金粒：“……”
“姑娘请。”
“有劳。”
闭月楼的斜对面是一座茶楼，孟辞归被引到三楼的雅座，看到了端坐在窗边的孟知故。
见她进来，孟知故起身客气：“姑娘请坐。”
“多谢。”
孟辞归坐下，低眉扫了眼楼下，正好能看到她的马车。
小婵站在孟辞归身后，好奇的看着孟知故。
这就是小姐的哥哥啊。
还怪好看的。
孟知故倒了杯茶放在孟辞归跟前，清冷的眉眼含了几分温度，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听闻姑娘与千宝琉璃阁达成了合作，倒是要多谢姑娘对千宝琉璃阁的信任。”
孟辞归端起来喝了一口，笑着看过去：“孟公子客气了，千宝琉璃阁名声在外，自然是首选。”
孟知故点在腿上，接着寒暄：“听闻姑娘是前几日进的忻州，孟某冒昧问一句，不知姑娘来忻州做什么？”
孟辞归放下茶杯，身子微微前倾将手肘支在桌子上手背缓缓地托住下颌，鬓边的步摇在烛光下晃得璀璨。
“寻亲。”
孟知故点动的手指一顿，不动声色的将手指握起来。
“哦？不知可寻到了？孟府在忻州还算有些人脉，若是有需要尽管开口。”
孟辞归眨了下眼睛，扭脸看向窗外，不远处的闭月楼灯火通明，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
“寻到了，便不麻烦孟公子了。”
孟知故看着她的侧脸有些愣神，他脑海里不由得显现出在祖父那里看到的母亲的画像。
与眼前的这个人可真像啊。
孟知故：“可我听闻姑娘在福双路置办了房产，既然寻到了，为何不回家去。”
孟辞归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孟知故：“孟公子可知我从何处而来。”
不等孟知故发问，孟辞归继续道：“十二月初七巳时半，从盛京南门出发，一月十九从南门入的忻州。”
“寒冬腊月如何能……”
“如何不能？于有些人来说，岂不是正好。”
孟知故沉默以对，他心底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对上孟辞归似笑非笑的眼神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孟知故收拾了心情，想起说她还有一个小妹，于是便问：“不知姑娘的小妹找到了吗？”
孟辞归端起茶又喝了一口。
“快了。”
“这几日姑娘忙着乔迁新居，我已与千宝琉璃阁的掌柜说了，学画的事情待姑娘安置好再说。”
“如此便多谢了。”
“福双路位置很好，环境安静……”
刨除关于孟辞归来忻州的话题，两个人聊得还算可以。
直到孟辞归看到顾识带着周无从闭月楼里出来，才与孟知故告辞。
金粒不是很明白孟知故为什么对孟辞归如此看重，刚才甚至有些失态。
孟知故目送孟辞归离开，才对金粒道：“你明日一早去盛京一趟，一路避开孟府的产业，不许任何人知道，查一下十二月初七城阳侯府出了什么事情。”
金粒：“是。”
顾识带着一身委屈和火气从闭月楼出来，满身的脂粉味呛的他难受，只想快些回去沐浴更衣。
到了马车旁见从茶楼里出来的孟辞归，想上前又停住了脚步，委委屈屈的看着他。
孟辞归半点都不嫌弃，拉住顾识得手道：“阿识真棒。”
顾识是真的好哄，眸子里的火气一下就散了，任由孟辞归拉着上了马车。
茶楼里的孟知故看着他俩牵着的手不知为何总觉得碍眼，绷着脸转身也下楼去了。
第二日巳时，用过早膳的孟辞归盛装打扮，抹着胭脂红的唇脂，两支对称金钗步摇华贵无比，气场简直一米八。
“姑娘出门呀。”小厮眼底闪过一抹惊艳，笑着与她打招呼。
“嗯。”
孟辞归和顾识在一起，旁人总是第一眼看到孟辞归，也都下意识的与孟辞归打招呼，主要是顾识给人的感觉太淡漠了，不好接触。
两人带着周无和小婵，坐马车去了闭月阁。
此时的闭月楼大门紧闭分外冷清。
周无上去敲门。
隔了许久大门才被打开，小厮打着哈欠问：“什么人啊，白日里不开门……”
周无冷着一张娃娃脸道：“将你们掌柜叫出来。”
小厮：“有事晚上再说，我们……客观息怒，小的这就去叫！这就去！”
周无收了剑，一把推开了大门。
孟辞归和顾识走了进来。
正堂很大，摆了许多桌椅，中间是一个高台，应当是跳舞的地方，风格很奢靡浮夸，上二楼的楼梯在左右两侧，很是宽敞。
“什么人敢来闭月楼寻衅滋事？！姑奶奶看他是不想在忻州混了！”人未出声先到，伴随着这道声音，从后堂忽然窜出来十几个打手，将孟辞归四人牢牢包围。
一个长相清丽的女人从二楼下来，发髻散散的垂在一侧，艳红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倒是不显俗气。
“原来是位姑娘。”
孟辞归瞧着她微微扬眉：“掌柜如何称呼。”
女人娇滴滴的笑了，看着孟辞归的眼神缓和了不少：“自从我当了闭月楼的家，还从未有人叫过我掌柜。”
“鄙姓沅，他们都叫我沅妈妈，不知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说这话时她的目光缓缓地从顾识身上略过，唇角嚼着一抹讥讽的笑容。
孟辞归道：“沅掌柜，我的未婚夫婿昨日来闭月阁丢了东西。”
沅掌柜奇怪的看向孟辞归：“所以你一早来就是为了给你的未婚夫婿找东西？”
孟辞归：“是一块金牌，千宝琉璃阁出品，上面写着平安二字。”
沅掌柜倒是有些佩服孟辞归了，自己的未婚夫婿逛花楼还能如此淡定，甚至来这不是寻姑娘麻烦，而是来找金牌的。
沅掌柜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道：“说是在这里丢的，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