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是吗

徐氏见齐婉被扶走,歉意的道:“让殿下见笑了,我也是担心阿辞回京忽然收到这样的消息不好接受,我与她细细说道说道也是好的。”

端亲王王妃有点想看这个热闹,于是点了点头:“好吧,一会儿媳妇下来,你与她移步说话。”

徐氏心满意足的笑了:“多谢殿下。”

端亲王王妃只瞧了一眼便看向了别处。

笑吧笑吧,我看一会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下雨了?”孟辞归掀开窗帘意外的道。

今日出门时还是晴好的。

珠儿闻言趴着另一边朝外看,开心的伸出小手。

这些时日一直在赶路可把她憋坏了。

孟辞归确定回京的时候和小阳、珠儿分别谈了谈,若是愿意留在忻州自是最好,若是要跟着她回盛京亦可。

两个人都没有犹豫,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袱就等着启程呢。

小阳是在盛京捡的,害死珠儿母亲的凶手亦在盛京,怎么看他们两个留在忻州最安全。

只是这两人别看一个不说话一个笑嘻嘻,一个比一个倔。

若是真留下保不齐两人一合计一起跑了,与让他们千辛万苦的追来,倒不如直接带上。

她也想看看寻小阳的是什么人,与崔善林同流合污的又是谁。

小婵从帘子里瞧了一眼,已经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盛京的城门了。

“马上就到了,小姐不必忧心。”

这次回京孟知故安排了不少人,连带着拉东西的马车都有十辆,若非护卫众多震慑住了沿途山匪,少不得得大动干戈。

好在一切都顺利。

临到的时候下起了雨也是天公作美,洗去一身旧尘,干干净净的进城。

孟辞归自然也是高兴的,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亦是浑身都要散架了。

“不知道顾公子等急了没有。”小婵打趣道。

孟辞归靠在软榻上道:“他不一定会来。”

小婵不解:“他不是说会来接小姐吗?”

孟辞归:“徐氏在,他一个男子不方便。”

小婵一下就有些担忧,她们在城阳侯府被徐氏磋磨多年,小婵对徐氏的恐惧几乎刻在了骨子里。

孟辞归拍了拍她的手,道:“怕什么,哥哥和端亲王府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若真是怕,一会便在我身后仔细看看,徐氏是如何咬牙切齿却不得不赔笑应承了。”

小婵点了点头。

“可若只有徐氏……”

“你也太小看阿识了。”

非是孟辞归高估自己,而是在面对顾识喜欢的人时,若是端亲王府毫不重视,折的是顾识的脸面。

端亲王与王妃多年膝下只有一子,不是他们不能再有其他孩子,而是不愿。

他们将心力与爱都倾注在了顾识身上,孟辞归不信这样的父母会在知晓她与城阳侯府的龌龊时冷眼旁观。

车队的影子渐渐清晰,浩浩荡荡的数百人手对比端亲王进城时没什么,但放在一般人身上也是相当引人注目的。

“来了。”端亲王妃兴致盎然,她迫切的想看一看让顾识心心念念的姑娘到底长什么样子,又是个什么性子。

她在盛京听了孟辞归的诸多传闻,褒贬不一,但有句话徐氏说的对,传言不可信,得亲眼去看,去感受。

徐氏着人将齐婉叫下来,理了理衣袖站的端端正正。

端亲王府的马车上也有了动静,不一会周无便推着轮椅上的顾识过来了,仆从举着伞跟随着。

端亲王王妃垂眸瞧了一眼,勾唇关心道:“下雨风寒,不如回去等,为娘替你看看就是了。”

顾识清冷的神色带了几分倔强,抿着薄唇没说话,在旁人看来似乎是不怎么满意这场婚事。

只有端亲王王妃看懂了。

顾识的意思是:我自己的夫人要自己看。

端亲王王妃便不逗他了,瞧着马车缓缓地停在不远处。

车夫放下脚凳候在一旁,小婵掀开车帘下来,转身去接一身绿色衣衫的孟辞归。

微雨蒙蒙,徐氏隔着雨帘眯了眯眼睛,她怎么觉得下来的人有些不太对。

孟辞归双脚落地,发间缀着的金步摇发出细碎的声响,油纸伞遮盖住在她的发顶,小婵亦步亦趋的举着伞跟上。

端亲王王妃满意的点头,虽然油纸伞遮盖住看不清面貌,但这番仪态是很不错的,瞧着步步稳妥,当是很期待与徐氏的见面。

端亲王王妃稍稍挪动两步侧了侧身子,确保可以将徐氏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城门外地面不如城内整洁,孟辞归的脚上占了泥土,但丝毫不影响她自身。

她稳稳当当的走到徐氏一米开外,抬手轻轻地朝小婵挥了一下。

小婵了然的将油伞上移,露出孟辞归笑的温柔娴静的脸。

“许久不见了,姨娘。”

徐氏:“!”

徐氏脸色骤变,脑海里百转千回但嘴上却什么都没说,她还知道端亲王王妃就在身侧她不能露出端倪,只是齐婉就没有她这样的心境了。

“怎么是你?!你不是……”

“啪!”徐氏反手就是一巴掌。

齐婉顿时被她打蒙了,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幸好秀和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了。

徐氏厉声质问:“怎么与你长姐说的话?!我在家里是如何教导你的?”

齐婉对上徐氏恨不得杀人的目光瑟缩进秀和怀里,低声害怕的道:“婉儿知道错了,母亲别生气。”

秀和解释道:“夫人,小姐也是听到大小姐这样称呼您一时冲动,您是侯爷的正妻,大小姐就算顾念亲母也不该如此折辱于您,您就原谅小姐的一番拳拳孝心吧。”

徐氏闻言火气散了些,语气也软了几分:“回马车上去好生反省。”

“是。”

齐婉退下,徐氏才转头看向孟辞归,眼底带着失望于不解:“阿辞为何这般说?平常在府里都是喊我母亲的,怎么回了忻州一趟便……”

至还攀扯上了孟府,明里暗里指责孟府教坏孟辞归,欲让侯府不宁。

她和孟辞归之间隔着生死之仇,必定不会有转圜的余地,便想趁机给孟辞归扣上一个不孝的名头,好搅黄这桩婚事。

孟辞归素来不吃她这一套,也不与她掰扯,不轻不重的说了两个字:“是吗。”

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