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第一百次初恋(12)

以前寨子里的男人说女人怀了孕后就会变温柔,他还不相信,没想到事实果然如此。

有了他的小娃娃后,她都不拿板砖拍他了,还拿嫁妆买了那么多的焰火,带他去看烟花,现在又给他糕点吃,不仅给他吃的,还给他擦脸呢!

也罢,看在母凭子贵的份上,他今夜就守在这里保护她一晚上吧。

今夜的风好,月也好。

他晃着的腿一顿,抬起头看向了悬在夜空上的圆月。

不对劲,今天不该是满月之夜。

白瑶睡得正好,猛然听到了剧烈的拍窗声,她被拍窗的声音吵醒,想不通是哪个神经病会半夜来拍自已的窗户,她披好衣,气势汹汹的下床打开了窗。

窗外的红衣少年衣服上还沾着点点糕点碎屑,白发上有着夜间的雨露,身上也好似是泛着凄冷的雾气。

见白瑶脸色很难看,怕她又拿板砖拍人,他的手搭在窗户上,若有不妙就及时把窗户关上,他弯着腰看她,着急的说:“我没有乱闯你的房间,我敲窗户了的。”

他又说:“今天是满月之夜。”

他抿了下唇,再说:“你别睡觉!”

白瑶看了他好一会儿,问:“你半夜来敲我的窗,我认识你吗?”

蚩虫眸中光彩停顿,表情凝滞。

白瑶关了窗户,转身走回了床榻之前,她看了眼自已放在床头的夜明珠,想起来这玩意是她压箱底的宝贝,怎么就忽然从箱底里拿出来了?

白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她叫来了丫环,点燃了烛火,再走到里间翻了自已的箱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惊道:“我的钱呢!”

小丫环说道:“小姐在昨夜里取走了所有的银两。”

白瑶问:“我取那么多钱做什么!”

小丫环小心的看了眼白瑶,最近有传言说大小姐中了邪,看来所言非虚,她战战兢兢的回答:“小姐为了给蚩虫公子庆生,所以花了所有的银两买来了满城的焰火,带着蚩虫公子去了河边看烟花。”

白瑶压根不记得自已有做这么荒唐的事情,她又叫来了几个丫环,她们的说辞都一样。

“是小姐为了让蚩虫公子高兴,所以才一掷千金。”

“小姐还很维护蚩虫公子,与公子关系极好,且为了公子与二小姐、表少爷大吵一架。”

“蚩虫公子,就是那位苗疆人呀。”

“我们都知道,小姐对那位公子很是爱护,已然是、是情根深种,这件事老爷、夫人,还有小少爷都知道。”

“所以小姐才被老爷禁了足。”

几个丫环不懂白瑶怎么就好像是失忆了一样,说是失忆也不恰当,她记得其他人,却唯独不记得那位苗疆公子。

丫环们面面相觑,心里也害怕,不知道大小姐是不是真的又中了邪。

白瑶听了一大通自已记忆里不存在的事情,她有些恍惚,这些丫环是一直在她的院子里当值的,她们一个个说的精彩万分,甚至能把白瑶做过的每一件事,说过的每一句话都重复出来。

白瑶抬手扶额,头疼的说:“我怎么不记得这些事?我的头有点痛……”

一个丫环怯怯的说:“不久之前,小姐因为意外跌入了枯井中,那时候摔到了头,也许、也许是……”

也许是伤到了脑子吧。

小丫环不敢说了,闭上嘴,和其他人一样怀着七上八下的心等着白瑶吩咐。

白瑶挥挥手,让这群小丫环都出去,她抱着腿坐在床上,一会儿想起小丫环们说的她对那个少年爱的深沉的事情,一会儿又想起之前打开窗户看到的少年苍白的面容。

她抬手抱头,“我不会真的是摔傻了吧!”

否则怎么解释她忘了这些事情呢!

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下了床,推开窗户,夜风带着寒气袭来,她目光往下,瞥到了那个蹲在墙角下的少年郎。

他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听到了开窗的声音,抬起了仓惶不安的脸,他肤色本来就苍白的不正常,现在一看更像是脆弱的琉璃娃娃。

白瑶问他,“你抱着一块板砖做什么?”

他说:“你送给我的。”

什么?

她居然送板砖给他做定情信物吗!

白瑶反思了一下自已,她觉得自已说不定还真会干出这些事来,她又打量了少年一眼。

秋夜里寒露重,他那白发也染了水雾,轻轻眨眼时,长睫微颤,那上面凝聚的小水珠似乎随时会落入他黑润的眼眸里。

白瑶的良心诡异的痛了一下,她不自在的问:“你怎么不回房间睡?”

他说:“我要留在这里保护你一晚。”

白瑶奇怪,“我怎么了?”

他又说:“你肚子里有我的小娃娃,很容易掉出来的。”

白瑶睁大了眼睛,“什么!?我还怀了你的孩子!”

他点头,“我都说了不要你那么做了,可是你朝着我扑过来后已经晚了。”

白瑶:“居然还是我主动的!?”

他不懂她怎么这么激动,只是诚实的又点点头,“对呀,说好了要给我两根金条的,可是你只给了我一根金条。”

白瑶痛心疾首的抱头,“我居然还是用钱骗了你就范的!”

蚩虫看着窗户那边的白瑶抱着头急得团团转的模样,他文化水平也不高,不知道怎么形容白瑶这奇奇怪怪的状态是怎么回事。

白瑶好不容易逼自已冷静了下来,她一对上少年单纯无邪的目光,怀着最后的希望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

他老实回答:“昨夜过了十七岁的生辰。”

白瑶如遭雷劈,她居然丧心病狂到了如此地步!!!

她唾骂自已没有良知,见色起意,毁了一个大好少年的纯洁,她又摸了摸自已平坦的小腹,许是月份小,摸不出什么感觉来,然而她觉得自已肚子里就是沉甸甸的。

那一定是生命的重量!

白瑶强迫自已保持镇定,事情都发生了,再怎么逃避也没用,她又看向蹲在墙角里的他,抿了抿唇,她说:“外面冷,你进来吧。”

蚩虫站起身,他在窗户边,犹犹豫豫,“可是你之前把我赶出来了。”

白瑶不曾想到自已居然如此冷漠无情,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她再次唾弃了自已一把,拿出了女人的责任感,“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着,她伸出手去拉他的手。

然而蚩虫却飞速的退后了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他说:“不要碰我。”

白瑶震惊。

她以前玩的是多变态,才给她孩子的父亲留下了这么强大的阴影!居然都不敢被她碰一下!

她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