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本来就是个染缸,谁能逃脱呢?你想前行,就要有取舍!
第二天一早,将自己回忆整理好的服装搭配和心得小册子锁在自己的柜子里,看了下荷包里的碎银子和十两的金圆券,腰牌,掸掸衣服上的灰,看了看手上的怀表,六点半,春华推门而出,锁门是不能够的,一会儿还有小丫鬟来打扫房间。
慕容铧很大方的给了她万金的金圆券,大的面额百金,小的十金,一本书大小的首饰盒子里都是这种特殊的金丝织成附纸带密码的金圆券。
经过两年前的事情,她怕了,就算是外出的宴会,她也要将特意要的去大宣的海路之地鲁照的路引和两百两的金圆券贴身缝在内衣里,有备无患。
狭长的院子里就就乙字房亮着灯,春华敲了敲甲字房的门,敲门声在清晨格外的响,然而,出乎意外的,门并没有开。
可以听到隔壁的说话声,但昨天还热烈的喝着酒的同事西梅们并不曾出来,春华心下一跳,抬头正好见昨晚守夜的那人正往院子西角的下水道口泼水,她左右看看,几步抢上前去,笑道,“不知娘子贵姓?”
那娘子一看她,面有难色,春华一下子就明白了,反身到门后,从荷包里摸出一个二两的银锞子,趁推门的功夫反手塞到那人手里,笑道,“不知道汀兰她们几时出去的。”
那娘子左右看看钟,交班的人还有些时候才来,左右眼睛一转,并没有直接回答春华的问题,“当值的姑娘们往日都是五点去洒扫侍候。”
已经迟到了。
五点当值,没有一个人同她说,春华放下了原本在长兴侯府养成的互帮互爱的念头,这是汀兰同院子里大宫女们给她的第二个下马威。
第一天当值就迟到一个半小时,想来所有李碹出门的准备也是没有准备的,春华一边小跑着往前院走去,一边脑中极具的思考如何善后。
从前因为大家见她就顾忌慕容铧的宠爱,都帮扶让着她,这才是真正的职场。
在李碹身边的大只有四个名额,得宠的更是艰难,所有的人战战兢兢的博取本来就稀少的注意力,这个岗位不是安乐窝。
出门她却没有直接去李碹屋子里,幸亏昨天厚着脸皮找了高威,她权衡着,专管出门,以后她更多的接触的还是高威,而今早,她直接去找高威,应该不会出错,若是出错,不知道会不会回炉重造。
她脚步不停的往厩院走,不过刚到,接过昨晚的小太监给她的一个20寸行李箱那样大的一个皮箱,就见一众人打着煤气灯簇拥着李碹而来。
刚上马,李碹打着哈欠看她也骑马,手里的鞭子指向她,抚着脑袋,笑,“你是——对了,你是堂舅给我的宫女,你怎么还跟着?”
显然他将昨天自己的交代忘了。
“殿下你昨天吩咐的以后她专管你出门。”高威再次检查了随身携带的备用麟符和金鱼袋,跟着解释。
“是了!”李碹扬起了马鞭,自己昨天是见到了春华就想拿她当挡箭牌的,以后谁再给她送女人什么的,他打算学堂舅一样,春华就是标杆,起码送他一个七分像的人,小爷就是自恋!
春华在心里吐槽了眼前的李碹千万遍,在慕容王妃面前是个贴心大暖男,原来骨子里却是个直男癌晚期,难怪院子里一个丫鬟没有呢,他这样表里不一,他未来的娘子知道吗?
工作工作,专心工作。
王孙们没事喜欢往长安城外跑,但长安中心的中心,在大明宫中的含元殿前的一天却是分外的不同,工作的氛围比宫外人想象中轻松了很多。
十年前开始,过了六十大寿想要退休享受的皇帝除了培养了一代权臣慕容铧,他另外的一股倚仗就是禁军同宫中的一套情报系统。
而这套情报系统,名义上直接负责的是慕容铧。
暗地里为皇帝汇集讯息,在这两年皇帝更为倚重的,却是他十年前宠幸过的贴身大宫女崔如意。
在皇帝身边除了首领太监,最受宫中人瞩目的就是这个被称为帝王喉舌的崔尚宫,朝中大臣对于这位出身御书坊的女尚宫,私下除了忌惮还是忌惮,因她常作为草拟诏书的人,大家暗里称她“巾帼内相”。
崔如意年三十有五,十年前被那时的皇帝看中,自然长的别有特色。
婷婷玉立的身姿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她的长相极其端庄,最最吸引人的是她的身材,这是宫中少有的能完美诠释丰乳肥臀的女人。
上身是丰满的两个大葫芦,下半身是打了丰臀针一样的两瓣水瓢,更奇特的是,她如此丰满,腰身却不知道怎么维持的,细的像蚂蚁的腰。
蜜蜡一样的皮肤包裹在半透明的亮红色汉式曲裾宫装里,小蛮腰随着步子往前摇着,那颤巍巍的风情叫身边三尺之内的男子面红耳赤,包括宦官。
此时她颤巍巍的端着点心走上栖凤阁。
此时的栖凤阁里等候召见的两位王爷身边围绕着几个宫人,不过一刻的功夫,宋王已是难耐其情,喝了一壶茶,“不知父皇何时召见?”
“陛下昨夜同两名贵人求仙,今儿最迟也得到十一点,殿下有事不妨先去!”
“无妨、无妨——”宋王擦了擦头上的虚汗,憋出一个窘迫的笑,“容我我去更衣。”
“殿下这边走。”崔如意偏头打量了宋王两眼,见他脸色红涨,舔了舔嘴唇,像是口渴,“四喜你领殿下去恭房。”
见人走了,崔如意看看天色,陆续的使唤着几个宫人去准备午膳,她一边为唐王添茶,一边随意的说,“看来陛下不过午是没有时间见两位殿下了。”
崔如意话刚说完,闭目养神的唐王睁开眼,有些诧异的看向崔如意,惊讶她今天一反常态的搭话。
崔如意左右看看,一把拉住唐王的手,唐王惊讶的想抽开,却被她惊人的力气牢牢的锁住了,崔如意更大胆了,“您这时叫唤,奴不过是个死,殿下就是猥亵后宫!”
崔如意一言出,止住了唐王所有的挣扎。
“你大胆,本王是陛下的亲子。”唐王毕竟是男人,挣脱了束缚。
“本宫,是陛下的女人,陛下信您还是信我?”崔如意不在意的笑笑。
“男欢女爱,又不是第一次,您有什么吃亏的,我怎么说也是个人人垂涎的美人,您与我有鱼水之欢,我保你人皇之位!”
唐王惊的跌坐在椅子上,脑中飞速的消化她的这番话。
是真是假?
用鱼水之欢做底子,若是败露,便是死,崔如意不敢有假,她是父皇耳目,外有长兴侯,皇位确实如探囊取物,但——
“父皇毕竟是我的父皇——”
若是在意皇位,他就不会宠爱慕容王妃,他的子女,五有其四都出自慕容氏,见多了父皇为了皇权同祖父,同兄长的搏杀,他只想做个贤王。
至于阿锘,想到那个美丽直率勇敢的女子,他的心酸的停止了跳动,“放到你手里任你摆布,我李绍乃至我全家可以去死了,突发咳疾,告退,你随意!”
说着李绍饮了大杯茶不知怎么呛到了发出震耳欲聋的咳嗽声捂着嘴退了出去。
“哎哟喂——”
李绍刚走,慕容铧从帘幕后笑的捂着肚子走了出来,他一手指着崔如意,一手揉着肚子,
“慕容铧!”崔如意不由的低声怒喝。
“我早叫你对那李纪下功夫,你偏偏自信你能搞定天下所有的事情。”
慕容铧不在意的蹲在胡圈椅上,从怀里拿出个鼻烟壶倒出些鼻烟嗅了,大大的打了两个喷嚏,用帕子捂住口鼻,显然是受凉了。
“我就想不通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亲侄儿不扶,偏成天为那酒囊饭袋开脱,就贾氏那个样子我就不信她能迷住你!”
崔如意跟在慕容铧身后出了栖凤阁,他们一同站在十六米的高台上眺望长安的市井繁华,颇有天下我有的豪情。
“父不父,子不子,他支配权力还是权力支配他?”慕容铧喝了口酒,不在意的笑笑。
“有权力就是好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看着那些家伙巴结讨好的样子我就觉得半生的痛苦泄干净了!”
“你高兴就好!”慕容铧不在意的笑笑,那股不在乎的劲儿透着股儿难言的魅力!
“若不是你实在跟脚俱全,就是冒着杀头我也想推你上那个位置。”
若能在权力巅峰有他陪伴,做个小女人也好!
“昭明女帝泽被李氏!”有昭明女帝,李氏一族的皇位当有千年,慕容铧笑的神秘似乎有些危险的东西蕴含在这一笑中。
没有人想到他究竟在下一盘什么样的棋,这种事情,真是想起来就开心的事情。
“我不管你了!”崔如意迈着她六亲不认的猫步往大宣最高统治者的寝宫而去,“我不仅要活着,还要活的很好!”
这个进击的没有名号的庶妃定然要在大宣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祝你万事如意!”慕容铧笑道。
大家都要如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