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独孤义收到了监武局打来的电话,说莫天和罗星的尸体已经火化了,他可以随时去拿骨灰。
独孤义跑了一趟,将两人的骨灰接回来。
墓地的问题,王二叔那边也已经打理好了。
所以他没有回家,买了点东西,便直接奔去了墓园。
没有什么盛大的葬礼仪式,也没有那些伤春悲秋的悼词,甚至连一首悲情的音乐都没有放。
他嫌麻烦,他知道这俩人也一样嫌麻烦。
人死了就是死了,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珍惜,死了之后弄这些给谁看?
等两人都安葬好,墓园的工作人员都散去了,他坐在两人的墓碑前,掏出了两瓶白酒,三个酒杯,一只烧鸡,一碟酱牛肉,还有一只烤羊腿。
开了一瓶酒,将三个酒杯斟满,将从墓园里面买的十来斤冥币,全都一把火烧了。
捏起一只酒杯,他看着墓碑上的那两张黑白的头像,喃喃道:“先给你们烧这些,到了。
对了,下去了先去找我爸妈,看看他们投胎没有,如果没有也给我托个梦,我给你们烧点神兵利器过去。
咱直接在阴间当土皇帝,看谁不顺眼直接拿钱砸,钱不管事儿,咱就用武力。真要等哪天我下去了,我还能沾沾你们的光儿……”
“好了,别的就不说了,都在酒里了。”
说完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就不跟你们多说了,明天就该滚蛋了,我还得回去收拾收拾东西。都吃好喝好昂,走了。”
他将酒杯放下,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然后便离去了。
而在他离去后不久,两道身影从不远处走过来,他们站定在两座墓碑前面,彼此相觑了一眼,其中一人弯腰将另外两只没动的酒杯捏了起来。
两人分了分,一饮而尽。
“酒不错。”
“嗯,都带上吧,别浪费了。”
“有道理。”
一人将地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然后从口袋掏出一根棒棒糖,撕掉糖纸放进嘴里。
“嗯哼,甜滋滋~”
“走了。”
……
独孤义回家之前,特意又跑了一趟白驹快递公司,去了老爸老妈买下的那个小仓库。
前阵子他来过一次,在这里果然找到老爸老妈留下的优盘,后来给了莫天他们。
这一次他从仓库里面拿走了一小箱灵石,大概几十枚左右。
灵石这东西用着实在太方便了,只要用上了,肯定就受不了自己一人在那龟速聚集灵气了。
仓库里面其他东西倒是没动,其实还有不少灵植、草药、丹药什么的,但是大致瞜了一眼,几乎都是他用不到的。
回到家里后,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老爸老妈不在了,老哥不在家,他自己一个人能用到的东西少之又少。
顶多就是把一些洗漱的东西都带上了,还带了一些调味料。
据说罪兵营那边伙食不怎么样,而且大多时候还都需要自己出去打猎,他不是个口腹之欲很强的人,但是也着实是没必要委屈了自己。
晚上的时候,王明明,老王还有王二叔他们都来了。
他们都知道他明天就要去罪兵营了,特意来陪他吃最后一顿饭……
呃……
独孤义汗颜:“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这么一副哭丧的脸……搞得我明天好像是去赴死一样!”
“呸呸呸!赶紧吐三口!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王明明气得不行。
“好好好,呸呸呸!”独孤义无奈的笑了笑:“好了好了,我就去三个月,而且有我二师父罩着我呢,能有什么事儿啊!赶紧吃饭吧,都快凉了!”
说完他拿起筷子,直接就开吃了。
他们这一帮子人,可没有那么多凡俗礼节的规矩。
王晓海看他吃着欢实,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真没心没肺啊你!你这边伤势都还没好利索,明天就又要去罪兵营服役!
你知道那罪兵营是什么地方么?说是龙潭虎穴也毫不为过!你今年才十八啊!你去了那,能应付的过来么!我是真不知道朱部长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忍心的啊!”
王晓陆什么也没说,只是跟着灌了一口闷酒。
独孤义夹了一筷子小炒肉,扒拉几口饭:“我觉得还行吧。都说罪兵营的人罪大恶极,但是我貌似也不差,这一个来月,死在我手里人也不少了。”
“这特么能一样么!你杀的都是该杀之人!”王晓海直接爆了粗口。
“老王啊……”独孤义慢慢放下筷子:“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我既然敢做,我就敢认。”
“而且你们不知道,这两天……”他挠了挠额头:“我的状态一直不太对,我常常会被噩梦惊醒,还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医生说我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你也是武者,你当知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我现在这种状态,已经不太适合再在这边住着了,要不然我真怕哪天再做个什么噩梦,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王晓陆眉头紧皱:“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独孤义靠在椅背上:“你们也解决不了啊,而且万一我再伤着你们呢?所以或许换个环境,特别是那种混乱的环境,没准现在对于我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也不一定,因为我不用担心会伤到无辜的人,而且还可以以毒攻毒嘛!”
王晓海和王晓陆闻言都沉默了下来。
独孤义伸手拿起酒瓶子,给两人斟满,也给自己和王明明斟满,然后他拿起酒杯:“就这样吧,三个月而已,没多久的,就用这杯酒,为我践行。干杯!”
“干杯!老义,我会等你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山河学院撩妹子!”王明明说完将酒一饮而尽,但是平时他基本上是不碰酒的,这一杯入喉属实是给他呛个够呛。
独孤义大笑:“撩妹子!”
王老二和王老三见状,心中虽然无奈,也不愿,但是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丧气的话。
两人也一同端起酒杯,和独孤义碰了一下。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夜幕已经降临,天上圆月高悬。
王家三人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心中唯有一番祝愿。
天保定尔,俾尔戬穀。罄无不宜,受天百禄。降尔遐福,维日不足。
愿君……一切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