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舟急忙问:“五娘子他们还好吧?有没有跟你说路上有什么状况,一行几个人?”
青桃笑道:“五娘子一切都好,就是说路上遇到了些地痞无赖,幸好他们人多势众,把对方给赶跑了。”
时舟不由皱起了眉头,地痞无赖?这条路上人烟稀少,哪来的地痞无赖?
难不成是斗狗场的人已经察觉了五娘子一行人的行踪,所以派人追杀对方?
时舟一行没有久留,跟青桃辞别过后,便急匆匆地赶路了。
时舟上了马车,皱着眉头,半天没说一句话,穆玄拿眼角晲了她一眼,“想什么呢?”
时舟坐在牛车边缘,两条腿悬空,一脸忧心忡忡的说:“五娘子他们一行可能路上遇到事了,但暂时还没有大碍,不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穆玄眉头微皱,“能有什么状况?有魏无尘和魏无垢两人在,一般人近不了身的。”
时舟说:“关键是老弱病残太多了。”
穆玄说:“老弱病残?一共不是才三个吗?”
时舟说:“怎么是三个呢?赶马车的大伯多大年纪了?”
穆玄:“……你不用担心他,三个人保护三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时舟:“……”
原来是她想错了,看不出赶马车的老爷爷也是有本事的人呢。
只是,时舟有些不明白,常理来说,斗狗场的人根本没有必要赶尽杀绝才是。
毕竟他们已经出了斗狗场的范围,在外头杀人,一旦出了大游山的地界,反而会引人注目,若是后续官府插手,岂不是暴露了斗狗场赌狗的事?
所以斗狗场的人还追杀他们,图什么?
时舟正在疑惑的时候,冷不丁听到穆玄说:“我突然想起来,你医馆的那位甄大夫哪里去了?”
他这问题一问,时舟突然恍然大悟,她明白了,追杀的那些人可能不是斗狗场的人,而是隐客堂追杀甄有福的人!
这个猜测让时舟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刺客的身手远比斗狗场那边派出的人要好!
时舟不由有些心慌,五娘子和佟老实他们不会有事儿吧?
老牛脚踏实地的往前走,趴在牛车顶上的红娘子盘腿坐着,忍不住嘀咕:“这牛车的速度太慢了,这样的话我们得猴年马月才能到京城啊!”
时舟头也没回的说:“要是嫌牛车慢的话,那你们自己去买马吧,我一个人赶牛车也挺好的。”
她就是知道这三人身上身无分文,所以才敢说这话的。
就冲现在还有刺客刺杀他们的情况来说,她一个人着实是危险了些,还是人多比较安全,最起码比她一个人去京城要安全的多。
五娘子一行人的马车速度应该比他们快,时舟想要赶上他们,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接下来的行程就是赶路、赶路、一直赶路,离开大游山的
“时大夫你干啥呢?为啥非要在通州待上半天?”上官潜疑惑的问。
时舟说:“首先,老牛要休息,其次,我们身上的盘缠不够赶到京城,所以我要在通州卖上半日的药包,其三,我们的干粮已经消耗了一半,需要补寄食物,以免在荒郊野外的时候,会有人被饿死。”
上官潜:“……”
时舟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对上官潜说:“对了,我还需要帮手,有人帮我卖男子药包。”
通州的大集市上,摊位的一角多了个箩筐,箩筐上摆放着小山一样高的药包。
上官潜表情尴尬的蹲在箩筐后面,只能举着手里提前写好的药包名称,等着客人主动上门。
时舟则在蹲在他的对面,专门售卖女子服用的药包。
有宦官人家的丫头路过之后,突然惊讶的捂嘴,急忙停下来,问时舟:“你这是不是半山医馆的药包?你是半山医馆的那位时大夫吧?”
时舟一顿,随即明白了,这丫头可能是早先在自己这买过药包的人,她点头称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那小丫头笑道:“时大夫的药包管用啊,而且您还是斗医大会上的名人,那几日见过您的人,有几个不认识的呀?更何况,您刚离开通州的那些日子,到处都传您医好了万喜大长公主眼疾的事儿呢。”
那些小丫头几乎没有犹豫的对时舟说:“时大夫这个美容养颜的药包,您给我包上三个疗程!”
小丫头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丫头,出手豪迈又阔绰,一看就是主子大方,她本人也不差钱的主。
她提着药包在手,再三叮嘱时舟,“时大夫,您暂时可别走啊,稍晚些时候,我有些姐妹肯定也得过来买你的药包呢!”
时舟客气的拱手应下,“那我就多等些时候便是了。”
对面的上官潜目瞪口呆,没想到时大夫在通州竟然有认识的人?
时舟不理他,只要有人多问一句,她就立刻介绍药效,隆重向人推荐她的药包。
那小丫头说话算话,果真带着一堆姐妹过来买药包,除了美容养颜,时舟还带了其他品种过来,比如补血的,比如滋养的,一时间小药筐就被人围住。
等送走这帮小丫头之后,一个妇人站到时舟面前,盯着她瞧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道:“我说你这姑娘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您不是时舟时大夫吗?”
时舟一顿,看着那妇人有些疑惑,她也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了。
那妇人两步走到时舟面前,一把抓着她的手,热泪盈眶道:“时大夫,您忘了我了,我男人就是您救活的呀!义勇侯府的,您还记得不?”
时舟一下想起来了,可不就是当初在斗一大会上,最后镜像病患的家属?
“原来是你啊,”时舟客气道:“难为你还记得我,不知那位大叔现在可还好,身体有无大碍?”
妇人顿时喜笑颜开:“好、好着呢!自打您帮他治过之后啊,他就再也没叫过疼,伤口恢复已经有一阵子,如今完全好了,只是阴雨天的时候,那伤处略有些痒。但这跟当初他疼的时候比,那完全不值一提呀!时大夫,您可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啊!”
那妇人说着就想给时舟拜上一拜,被时舟伸手扶了起来。
“没事就好,那伤处还要多养一些日子,在伤口完全好了之后,需要些日子才会不痒,平日里让那伤处透气,保持干燥。”
妇人连忙道谢,她指着义勇侯府的方向问:“时大夫,您要去看看郡主和少爷吗?”
时舟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因为她想到了陈隋,只是她先前确实答应过小胖墩,若是有时间自己就来找他。
如今路过通州,若是不去找小胖墩,小胖墩日后若是知道了,只怕会闹吧?
时舟试探的问:“陈小公子可在府中?”
妇人急忙说:“在,在府上的,最近小公子正忙着读书,郡主特地请了大儒教授,小少爷学的可认真了。”
时舟道:“既然如此,那就先不叨扰了。”
她这边还有药包要卖,小胖墩儿又忙着读书习字,可不能打扰了他。
妇人怕耽搁时舟售卖药包,有些遗憾的走了。
等到了中午,在时舟准备收拾箩框,回马车那边去的时候,小胖墩一阵风似的冲到了他面前,一蹦三尺高,指着时舟大声喝道:“你说话不算话!”
时舟一看到小胖墩儿,愣了一下,
时舟看着小胖墩,脸上露出一些笑意:“原来是你呀。”
小胖墩还生着气呢,她竟然还跟自己笑,小胖墩更生气了:“我现在很不高兴,因为你说话不算话!”
时舟收拾了箩筐说:“咋不算话呢?我现在不是正在收拾箩筐,打算去找你吗?只不过你行动比我快了一些而已,咋还生气了呢?”
小胖墩一呆,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小胖墩非要拉时舟去义勇侯府,时舟实在是不想去,但她拗不过小胖墩的热情,小胖墩还说慧真郡主在家里摆了宴席,小胖墩的外祖母正等着时舟过去呢。
时舟只觉得心累,但万喜大长公主都出面了,自己也就没法拒绝。
她把箩筐往上官潜身边一摆,说:“待会儿你带着东西去找穆公子,他若问起来,你就说我去义勇侯府做客了。”
上官潜始终低着头,等时舟走了,他才把头抬起来,他背上两个药筐,赶快回牛车那边。
穆玄见他一个人疑惑,“怎么就你一个人?她呢?”
上官潜回答,“时大夫让我告诉你,她去义勇侯府做客了!”
穆玄一下子从牛车里坐了起来,“什么?做客?她疯了吗?陈隋想要她的命,她还到义勇侯府做客?”
上官潜回答:“时大夫说这么说的!”
穆玄说:“不对,陈隋应该还在大游山那一片,也就是说义勇侯府现在只有万喜大长公主和郡主……”
上官潜凑近一步,小声说:“万喜大长公主的眼睛还是时大夫治好的,时大夫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主子,您还是在这安心等着吧,千万别冒然行事,毕竟,镇国公府和义勇侯府不对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