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震惊的差点儿呛出声来,这女人真是时舟师姐?
所以……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下盘,他是真的需要开药温补?!!!
时舟见穆玄眼神诡异,不由担心的问:“穆公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韩空青现在不敢说话,柳叶刀正在观察时舟跟穆玄的关系,他自认自己看人很准,但到现在,他还没搞清时舟跟这个华服男子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时舟担心穆玄的毒在这个时候发作,毕竟之前在半山医馆的时候,穆玄有过昏倒和流鼻血的症状。
“穆公子?”
穆玄回神,心里一片悲凉,想他年纪轻轻洁身自好,从小到大为了解毒不沾女色,结果呢?
竟然在这样的前提下,身体还需要滋补!
“时舟,你先出去。”
穆玄突然对时舟开口,时舟愣了一下,啥意思?把她赶出去,他不会要动手打人吧?
时舟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穆公子,济世斋是我师傅韩半山留给师姐的遗产,她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宽宏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时舟说着,对着穆玄抱了抱拳,“好歹咱这一路上也算生死之交,就给我个面子吧。”
他换个时间来,时舟眼皮都不眨,他不能在自己刚来京城的
结果穆玄拿眼皮快速的晲了她一眼,“你们俩都出去,我有话跟她说。”
柳叶刀跟时舟被撵了出来,两人站在外头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一些担心,不知穆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屋里就剩下两个人,韩空青对穆玄还心有余悸,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就在韩空青紧张无比的时候,突然听到眼前的男人开口问道:“我果真精血亏空,急需温补?”
韩空青一愣,什么意思?
他这是责问还是询问?
他是兴师问罪,还是自我怀疑?
韩空青小心的看了穆玄一眼,试探的说:“穆公子自己没有感觉吗?”
穆玄顿了一下后,才开口:“没有。”
他这话一答,韩空青顿时就知道他的意图了。
果真是豪门大族家的公子,果真后院丫头侍女无数,她就说这天下怎么可能会有不沾荤腥的猫呢?
刚刚这人大发雷霆,自己还以为出了逆鳞了,没想到那是恼羞成怒啊。
韩空青当即回答:“那是自然啊!”
“所以……这滋补的药……”
时舟在外面足足等了能有两炷香的功夫,终于等到穆玄从屋里出来了,她回头一看,就见穆玄手里提着一个大纸包,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包草药。
时舟:“???”
韩空青笑容洋溢地走了出来,“师妹,现在没事了,我刚刚就说了是一场误会嘛,现在好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柳叶刀在旁边跟韩空青对视一眼,已经知道事情解决了。
时舟问:“我师姐给你开的什么药?”
结果,穆玄把手往边上撇了撇,不让时舟看到他的药。
“没什么,就是调理身体用的。刚刚跟他之间有些误会,这是我赔不是用的。”
时舟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穆玄假装没看到,抬脚朝前走去,“走了。”
时舟自然不能就这么走了,她转身看向韩空青,“师姐,别来无恙。”
韩空青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她伸手撩了一下头发,不甚自在的开口,“确实挺久没见了,今儿我没准备,要不我还能留你吃饭。我们约个时间,有什么事等再见的时候细细再说吧。”
时舟点点头:“好,我今日也急着回去有事。那就改日再说。”
她转身要走,韩空青又叫住她:“明日中午你来吧,我也好奇你在半山医馆这段时间都事儿。”
时舟再次点头:“好。”
穆玄在外面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才看到时舟从济世斋里出来。
时舟盯着他手里的药包看,“韩空青到底给你开了什么样的药包?怎么这么神秘,不肯跟我说呢?”
从某种角度来说,时舟还挺有挫败感的,她也是大夫,这穆玄身上的毒都是她治的,他身上有什么毛病是自己不知道的?
竟然还偷摸背着他让韩空青开药?
身为大夫,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穆玄越不让时舟,看时舟就越是好奇,可是在争夺抢东西这方面,时舟自然是比不上穆玄的,她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心中愤愤不平。
“穆公子,你可是我的病患,岂能随便乱服用其他人开的药?”
穆玄头也不回,“这药就跟你卖的泡脚药包一样,是滋养的,不会伤人根本,更不会跟正在服用的药效相冲。”
时舟气愤的先回去了。
时舟拿出自己带来的小秤,一边称药,一边嘀咕:“岂有此理,竟然不信我信旁人,他身上有什么问题是我不知道的?”
时舟还疑惑他一开始勃然大怒,之后竟然提了那么多药包出来,看他提在手里的样子,最少一个疗程。
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有那么大一家医馆,穆玄手里提着的那药绝对不便宜。
五娘子就听时舟一直在嘀咕什么,她忍不住问:“东家,您一直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清啊!”
时舟说:“没说什么,就说觉得人心凶险,我一捧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简直不识好歹!”
时舟生气最核心的点是,她觉得自己的医术被穆玄看轻了。
别的都可以忍,唯独这方面不能忍。
医术是她立足于世的根本,这方面被人质疑,被人看清,那还得了?
五娘子听不懂,就知道时舟不高兴了她,她急忙说:“东家,您别不高兴,不管明月照的是沟渠,还是照的大河,我都跟您站一边!”
时舟一下被她逗乐了,“果然还是五娘子最好!”
她把给老太太开的药分装包好,让五娘子每日煎煮给老太太喝,喝道
“老太太,您可千万别急着下来走路,好好养一养,养好了您之后就健步如飞,养不好你每日就缠绵病榻,二者选其一,您瞅准了怎么选,选错了可就要后悔终身了。”
时舟这话一说,可把老太太给吓着了,“我好不容易才来京城,这京城一眼都没瞧见,那我可得好好的将养自己的身子。”
时舟笑道,“这才对嘛,这身体不好的人就得遵医嘱,千万别觉得自己不行,大夫说不行,那才是真的不行呢。”
五娘子扶着老太太喝完了药,老太太笑呵呵的说:“我听时大夫的,有时大夫在,我这心就踏实!”
时舟笑着站起来,“五娘子,今儿不用做我的饭,我去见个故人。”
五娘子疑惑:“东家,您在京城还有认识的人呢?”
时舟说:“想不到吧?走了!”
韩空青今日没坐诊,专门等着时舟来了。
“都这个时辰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的呢。”
韩空青笑意盈盈的看着时舟进门。
时舟走过去,“跟师姐约好了,又怎么会不来呢?”
两人坐下之后,都没开口好半响过后韩空青才说:“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就一次性告诉你吧,我跟柳叶刀已经成婚了。”
时舟没吭声,这还用说吗?
韩空青跟柳叶刀举止亲密,韩空青是妇人打扮,若是没成婚,那还成什么体统啊?
韩空青继续说:“你也知道,在京城这种达官贵人遍地皆是的地方,我一个未婚女子坐诊看病会招人口舌,若是已婚的泼辣性子,替人看诊治病,说些荤话,旁人才不会非议。”
时舟依旧没有说话,不过她知道韩空青这些话多少有些道理,她不是那种泼辣的性子,但若想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公众场合替人看诊,就不能摆出后宅女子温柔贤惠的姿态。
韩空青继续说:“你当初不在大游山,所以并不知我夫君是何许人。我夫君是京城人士,家中世代行医,祖上曾出过御医,他游历过程中去了大游山,救了那里的一个富家公子的命,每年都会受邀前往大游山小住。”
“他是我爹的忘年交,我爹去世之前,我跟他有过几面之缘,我来京城的路上,也得了他对方照顾。所以……”
时舟盯着韩空青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爹替你在大游山定了一门亲事,这事你知道吗?”
韩空青动作一顿,随即她坦然的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大游山何家二公子,何晨晖是你的未婚夫婿。”时舟盯着面前满桌的菜,语气平淡的说:“看来你爹也是老糊涂了,把京城的医馆留给你继承,却在大游山给你订了亲,还不跟你讲,实在是匪夷所思。”
韩空青垂着眼眸,“我爹人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时舟点头:“说的也是,不过,你爹知道你跟柳叶刀的事吗?”
韩空青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我跟他当初在大游山没有任何关系,我爹怎么可能会知道我跟他之间的事?”
时舟再次点了点头,“原来师傅不知道。看来是你跟柳大夫一同前往京城路上,产生了结为夫妇的想法。”
韩空青抬头,忍不住说:“能不能不要再提我爹了?他人已经死了,提再多又有什么用?”
韩空青说着,身体往椅子后背一靠,“别老是说我,说说你吧。当初我爹一直在我面前说你聪慧,头脑聪明,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旷世名医,我一直记在心里,所以今儿想替我爹问问,你可有将他留给你的半山医馆发扬光大了?”
时舟抬眸,对上韩空青略显得意的眼睛,她闭了闭眼,随后摇摇头说:“没有。”
“哦?”韩空青挑眉:“没有?怎么会呢,我爹那么看好你,你竟然叫他失望了。他若是泉下有知,怕是得失望至极吧。”
“既然半山医馆还是半死不活的,你为何不在医馆守着,反而到京城来了?莫非,是跟那位穆公子有关?”
提到穆玄,时舟不由叹了口气:“我这趟离开大游山,确实跟穆公子有关系……”
可是这话要说起来,可就长了!
韩空青听的轻轻一晒,拿起酒壶倒了酒,自己端了酒杯轻抿一口,通身上下颇有些志得意满的骄傲。
“时舟,倒不是我这当师姐的看清你,而是你跟那个穆公子一看就不是一路人,你若是想要攀高枝,他那样的高枝你怕是攀不上。”
时舟挑眉,“哦?”
韩空青说:“昨天那位那身衣着打扮,就不是寻常公子哥穿得起的料子,通顺的金丝银线,那一身拿到当铺去当,怎么着也得换上十两二十两,你呢?一介孤女,除了会替人治病看诊,还有什么?”
“就他家那样的高门贵富,寻常人家的女子如何进得了门?怕是当妾他都得犹豫几分,当通房丫头你这年纪还大了些,啧啧……”
韩空青摇着头说:“时舟,你可别一时头昏,误了自己的终身,这世上怕是也没
时舟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师姐提点的是。不瞒师姐说,我现在就住在穆公子府上,暂时也没别的去处,大游山短期内回不去,我又囊中羞涩,所以暂住在穆公子府上也是没法子的事。”
韩空青放下酒盅,“我话就撂在这儿了,你自己权衡琢磨着吧。我也不知你的大游山究竟惹了什么事,能把你赶出大游山,那半山医馆以后怕是就荒废了,可怜我爹一辈子心血,就这么被你糟蹋了……”
时舟说:“糟蹋倒也不至于,毕竟我还是会回大游山的,毕竟我参加斗医大会赢的牌匾和万喜大长公主亲笔题字的医馆牌子都还挂着呢。若是我不回去,我也得把那两样东西搬出来,这样我才能换个地方开医馆啊!”
韩空青抬头看着时舟,“你说什么?斗医大会的榜首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