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行星。
“小治,小治你怎么样?”
刚苏醒过来的岚紧抱着小治,紧张地看着他,只见小治身上布满了裂纹,仿佛随时要裂开。
“辛苦你了,格罗剑。接下来把他交给我吧。”
“陛下?小治……不,殿下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格罗剑,你逾越了!”斯兰上前一步打断了格罗剑的问话。
“抱歉,陛下,我……”
“无妨,不是你的错,是我的疏忽。就这样吧,我先带他回去了。”
————
贝利亚面色平静地回到了银河帝国的专属休息室内。
“还是失败了……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能再仔细一点……我又要失去你了吗”
贝利亚将小治支离破碎的身体放在床上,原本平静的神色变得痛苦起来。在自己的休息室内没有外人的打扰,他可以尽情地释放自己的情绪。在这里,他不是至高无上的银河皇帝,只是一个即将再次失去孩子的普通老父亲。
“爸爸……是你吗?”
“儿子?!”听到这声呼唤,贝利亚激动地转过身看向床上。
“你……想起我了?”
“想……想起来了,你是我爸爸……”
“想起来了就好……就好”
“爸爸……你好像变黑了”
“你不喜欢这样吗?我可以变白的……对了,闪耀型,时间倒流……”贝利亚手忙脚乱地想要释放出体内的光能,但稍微一运转能量,体内便传来剧烈的痛苦,体表更是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缝,混乱的能量不断涌出——他之前受的伤还没好。
“没……没事的,爸爸,你这样也很帅的……”一只颤颤巍巍的小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贝利亚的指尖,安慰道。
“儿子……”贝利亚轻轻握住他的小手,大滴大滴的眼泪不断滴落。时光倒流用不了,他没有办法救他,他……又要再次失去他了……
“爸爸,我……是不是又要死了?”
“不……不会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爸爸,你那么厉害,就算我死了你也一定能再救活我的,对吧?”
“对,对的,没错……”
“那就好……很抱歉,爸爸,刚醒过来没能即使认出你,喊了你那么多声叔叔……”
“没事,儿子,只要你好好的,你想喊什么都可以……”
“爸爸,下次,给我重新取个名字吧……要帅一点的”
“可以的,可以的,我一定给你取个最帅气的名字……”
“原谅我,爸爸,我们又要说再见了……”
“儿子!”贝利亚猛然伸手向前,却只碰到小治炸开的身体碎片。
小治的灵魂又飘回了恶魔之棺内,但看上去比之前要虚弱了不少,仿佛随时都会魂飞魄散。
“儿子……”贝利亚靠在床边,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门外,一袭黑袍静立于此,视线穿过重重阻隔,落在贝利亚的身上。
诺伦叹了口气,继续静立在门外。他可以进去,但这样会打扰到他。
“父亲,你究竟还要经历多少痛苦……”
————
贝利亚在房中呆了三日,诺伦也在门外站了三日。也许在外人看来,三日不过是眨眨眼的时间,但对贝利亚这种把日子按秒过的人来说,浪费三天时间已经是非常恐怖了。
贝利亚打开了房门。他披上了那象征权力的帝袍,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他又是那个睥睨天下的无上帝王,仿佛没什么能将他打倒。但诺伦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背弯了几度,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百岁。
“陛下,您……”斯兰迟疑地开口。
“我没事,一切照常就好。三天时间,帝国积累了很多事情吧?”
“……是这样没错”
“那就快点行动起来,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遵命,陛下!”
围在门外的一圈人瞬间散去,唯有一袭黑袍仍留在原地。
“你……”
不等贝利亚的话说出口,诺伦就抢先说道:“你没给我安排职务,换句话说我现在没什么要忙的。”
“……”
“罢了,我先去忙了,你随便转转吧。”
贝利亚无奈地摆了摆手。
“忙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你觉得呢?”
“……好吧,应该不能”
贝利亚开始处理推积如山的事务——他终究是皇帝,即便有八位元老辅佐,但仍有太多的事需要他亲自决定。
诺伦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贝利亚工作——像极了一个等待父亲忙完工作陪自己玩耍的孩童。
桌上的文件越来越少,直到某一刻贝利亚忙碌的身影终于停了下来。
“诺伦,你说,命运真的不可违背吗?”
贝利亚忽然转头看向诺伦。
“……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还记得吗?之前先知说的话。他说我是被恶魔诅咒之人,终生厄运缠身,诸事不顺,所有我在意的都会离我而去……”妻离子散,不得善终……”
“那不过是先知胡说的而已!你……”
“可是,诺伦,你知道吗?我本来可以救他的……我之前觉醒了能够掌控时间的力量,只要我当时用这个能力完全可以救下他……可当时我却用不出来,哪怕将自己折磨的遍体鳞伤,光暗的能量也始终是一片混乱。之前为了救她,我顷尽了所有,但却失败了,结果留下一身伤,连本可以救回的他都没能救下来……明明付出了很多,但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贝利亚……”诺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本以为他已经走出来了,但现在看来却并没有。
“也许我已经认命了,但你可不能也认命了啊……我不知道这糟糕的厄运会不会传到你身上,如果会……那就请你改变自己的命运!”贝利亚离开办公桌,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看向了床角的恶魔之棺。诺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贝利亚伸手轻轻抚上棺盖,落在棺内透明人影的脸部。
“你说想要一个帅气的新名字,那我就为你取一个……记住了儿子,从今以后,你的名字是——捷德,捷德奥特曼!记住这个名字,哪怕有一天醒来你忘了我都不要忘记它!儿子,你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