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眼回来把左右手下都赶出去,一个人上前,眼珠一转,试探着问道:
“大哥,您要如何处置这俩小子?”
刀疤男大口灌酒,闻言很是不耐烦:“老子要如何做,难道还要向你汇报不成?”
一只眼惊惧不已,跪下连连磕头:“大哥息怒!都是小人不好,小人多嘴!”
他边说边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刀疤男不为所动:“给我看好他们,若是出了问题,老子的钱要不着,你们也别想活!”
一只眼顿时抖如筛糠:“是!大哥放心!”
“还不滚?!”刀疤男斥道。
一只眼灰溜溜地退出破屋,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阴沉的脸上表情狰狞。
很快就有两个一只眼手下走到近前。
“如何?”
一只眼啐了一口:“还是不肯说,兄弟们叫他一声大哥,他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
另两人心知肚明,此时也都抱怨连连。
“他如此瞒着兄弟们,不会是想把钱独吞吧?”
一只眼的眼角抽了抽:“那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我们该怎么办?万一刀疤另有打算,我们也该早作准备才是!”两个手下都提醒一只眼。
一只眼犹豫不决:“让你们查的事查的如何了?”
“确是书馆人所为。”一人答道。
一只眼眯起仅有的那只眼,狞笑一声:“可查到是何人?”
“王彦宇。”
一只眼皱眉:“他是何人?”
“他是王家的人,家底还算丰厚,但与方家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又是如何找上刀疤的?”一只眼想不通:“既是王家人,又怎会与痞匪扯上干系?”
那两人也很是迷茫。
“听说是王彦宇自己找上门来的。”
“他自己?”一只眼很是诧异。
“正是。与刀疤聊了许久,许是谈好钱就走了。第二日,刀疤就说要把方书乾带回来。”
一只眼了然:“如此说来,绑方书乾就是王彦宇的意思。”
两手下跟着点头。
“王彦宇出了钱想找方书乾的不痛快,刀疤定是不想便宜了王彦宇,才将方书乾绑到此处来。”一只眼很快就想通了前因后果。
手下还是一头雾水。
一只眼懒得解释:“方家家大业大,出的钱比王家定是只多不少。”说着他又呸了一声:“刀疤这忘恩负义的贼人,定是要私吞王家的钱,才会处处谨慎隐瞒!”
手下一听俱是一惊:“那我们该怎么办?”
一只眼冷笑:“见机行事便是,我倒要看看刀疤有什么本事能吞下这么多钱!”
王家不好惹,更不要说方家。如今他们绑了方家独子,一旦有什么闪失,他们的脑袋都保不住。
至于王家,此事是他们挑起,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不然刀疤若是反咬一口,谁都赚不到便宜。
一只眼沉思片刻,脑中闪过一个妙计。
“若是我们将方书乾带走,那些钱就都是咱们的了!”一只眼道。
手下对视一眼,满面兴奋:“妙计!”
一只眼神情微微一顿:“当务之急是如何将方书乾从刀疤的眼皮子底下带走。”
“柴房有不少人把守,硬闯怕是不好办。”手下愁道。
一只眼笑而不语,好似成竹在胸。
两手下也心中有底。
“一会儿听我吩咐,把人引开之后你们就带人走。”一只眼交代道。
“是。”
柴房里。
纪麟与方书乾一同被关在此处,不大的柴房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外面的光透进些许。
二人被反绑着手困在柱子上。
“此处荒山野岭,怕是叫救命只会招来他们的人。”纪麟压低声音叹了口气。
方书乾四下打量破旧脏乱的柴房,不知在寻什么。
纪麟努力探头:“怎么了?”
方书乾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又找了一会儿,才道:“在想怎么出去。”
纪麟顶着一张苦笑脸:“这里就有两个出口,一个是这破门,一个是那破窗。”
方书乾点头。
“那破窗怕是连我都出不去,更不要说你。”纪麟无奈给方书乾泼冷水:“门外有人把守,不等你我出去,若是动静稍大一些都会引狼入室。”
她也是实话实说:“这次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旁边是纪麟长吁短叹,方书乾淡定如初,没有丝毫惊慌。
纪麟则是继续专注解手上的绳子。
方书乾眉头微微皱起,脑中不断在想纪麟的话。
若是那些麻烦不解决,他们恐怕只有等死的份儿。
许是意识到气氛有些压抑,纪麟边挣绳子边问道:“这些人为何要绑你,你可有头绪?”
方书乾闻言静静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他们的确是冲着我来,但我此前并未见过这些人,与他们并无恩怨才是。”
既然方书乾都这么说了,纪麟也就不再有怀疑。
“难不成这只是个意外?他们是看中了你方家长子的身份,才会对你下手?”纪麟猜测。
方书乾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纪麟眼眸微垂,陷入沉思。半晌又道:“兴许是我想多了,但我以为这事情没这么简单。”
方书乾抬眼看她。
“他们既然晓得去书馆堵你,既是对你有些了解。可他们却不知道你长什么模样。”纪麟很是不解:“这不是很奇怪么?”
这也是最让方书乾疑惑的一点。
纪麟继续道:“还有,他们连这玩意儿都不要。”说着她晃了晃身上的金算盘。
柴房陷入一片静默。
片晌之后,纪麟脑中灵光一闪:“有人故意算计你!”
方书乾面不改色:“此话怎讲?”
“有人将你的行踪透露给痞匪,他们闻讯去抓你。谁知被我撞见,他们竟然信了我的话。”纪麟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方书乾面露些许不满,却没有多言。
纪麟自知理亏,嘿嘿一笑道:“这是好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多些用处。”
事到如今,纪麟也只好如此安慰自己。
“为今之计,将绳子解开是正经。”方书乾道。
纪麟重重点头,可她挣了半天,绳子却是没有松过半点:“这绳子太紧了,得想个办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