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逃亡

夜幕降临,一轮圆月正在穿过云层,缓缓升起。

有希子继续拨打明月的电话,虽然并不清楚明月的手机电量还能坚持多久,但万一被接通呢?只要接通一次,哪怕时间很短暂,只要接通了,只要听到少女们的声音就好了。

但是太多次失败了。

工藤一家连同周围的警官们都很紧张,优作却皱起眉头。

“老爸,我觉得不太对。”工藤新一焦急的看向优作。

优作点点头,说:“的确不太对。”

“怎么了?”目暮警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挂断的时间不太对,之前几乎都是响了几秒钟就被人挂断,但从刚才开始都是响了一分钟后系统自动挂断的。”

有希子紧握住手机,看向优作,“为什么会这样?”

“估计发生了什么变故,有希子你继续打,我们要赶紧出发了,先用仪器在那商场附近寻找吧。”

有希子再一次拨打明月的手机,但很意外的是,这次电话被接通过!

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

有希子连忙说:“你要的赎金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在哪里交付?还有我们想听下孩子的声音,确认下孩子是否安全。”

然而听筒那边没有任何回音,只有呼呼的风声。

有希子整颗心被揪紧,急切的说:“喂,听得到吗?”

“喂?你好,你在听吗?”

没有任何回应,监听的警官也皱起了眉头,听筒传来的只有风声,很大的风声,这样的背景音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听到,没有什么特色,那么就意味着搜索范围非常大,寻找起来非常困难。

“我们的赎金已经准备好了。”有希子有些焦急了,然而对面却一点回音都没有,就像幽灵接通了电话。

车上一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大气不敢喘一口,有些警官甚至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憋住了气,生怕有些许声音没有听到。

然而听筒那边传来的依旧只有呼呼的风声,像天台的风,像高层建筑的风,像在山野之间的风。

目暮警官示意有希子继续说,他们还没完全捕获到信号源,有希子只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然而听筒里只有呼呼的风声,所有人都不清楚电话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且人质现在是死是活完全也不得而知。

在场的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你谈条件也好啊!多离谱的条件都可以提啊!不要这样宛若死寂啊!监听的警官在内心里嚎叫着咒骂着,却咬紧牙关盯着进度条。

90%……

91%……

捕获信号的进度条快要走到头了,在坚持一下就好!

有希子依旧重复着说,不停的说,她觉得自己演戏这么久了,什么舞台都站过了,应该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很紧张,但有希子手心里全是汗,她害怕自己说错话,万一激怒了对方,伤害了那两个孩子怎么办。

进度条在缓慢的增长。

97%……

98%……

还差一点点了!

所有警员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进度条,心里叫嚣着:快一点啊!快一点啊!

听筒那边依旧只有风声,没有任何人声,一片死寂。

工藤新一捏紧了拳头,咬紧牙关,夺过手机,大声咆哮:“你说话啊!别不说话啊!告诉我们怎么交赎金都好啊,别一声不吭啊!你……”

新一还想继续咆哮,却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呆愣愣地看向手机,手机屏幕已经黑了,对方挂断了电话。工藤新一僵硬的扭头看向优作,问:“爸爸,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进度条定格在99%上,差一点吗?只是差一点吗?

优作并不说话,有希子小声的抽泣起来:“她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进度条,似乎只要盯住,那么就还能往前走一格,只要走一格就好了。

“叮!”

100%!

所有盯着屏幕的警官们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虽然他们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不过有了方向总比毫无目标的四处寻找要快的多。

“信号已经捕获成功了,我们现在马上过去!”目暮警官连忙叫上优作。

在车里优作还在思考刚才听到的风声,找了监听的警员要了录音,反复听,却真的没有听到丝毫有用的声音。眉头皱起,心生怪异之感,有些怀疑接通电话的人故意让他们听到。

那么是谁接通了电话,又是谁挂断了电话?

有希子擦干眼泪,问优作是否还要继续拨打电话。

优作思考了一下说:“继续打电话,不过频率不要太高,十分钟打一次,我担心明月手机电量。”

有希子掐着时间打,但之后的电话却再也没有人接通。

所有人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皎洁的月光透过了通风口挡板的细缝,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圆形光斑。

两名少女蜷缩在通风管道里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脚下传来两名绑匪用棍棒敲击物品的声音,或者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明月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略有一些心烦。

杀掉那两个绑匪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困难的是后续警方的调查,毕竟身边还有一个铃木集团的二小姐。

再用之前的方案处理这次事件难度也很大,两个少女串口供并不是一个可靠的方案,而且还会引起警方更多怀疑,更何况这间仓库里的炸弹可并不像是因为分赃不均而杀人灭口的,反而更像一开始就预谋杀人。

不过现在看来,绑匪似乎在某些事情上产生了分歧,虽然可以做一些文章,但如何去离间就成了一个问题,毕竟如果不动用特殊手段的话,根本无法传递出去信息。

希望那群警方能给力点,不过相对于还在寻找两人下落的绑匪来说,另外一个才是更麻烦的。

明月叹了口气,耳边滴答作响的炸弹也在提醒着她,果真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去解决了。

听着脚步渐远,明月拉着园子赶紧往前爬,沿着通风管道七拐八绕,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四周没有声音的出口,刚准备将挡板拆下,却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果不其然那两个绑匪很快就赶过来了。

明月看向园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园子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明月将耳朵贴在管壁上听外边的声音。

三个脚步声,破窗而入的那个人是谁?突然出现的第五人究竟是敌是友呢?

明月试图通过声音分辨哪两个是绑匪,哪个是新出现的,然失败了,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果真不是绿川唯,听脚步辨认人的事情,果真是很难做到的。

黑色的大鸟在漆黑的夜空里飞翔,一个熟悉的身影被捕获到。明月咬了咬牙,又多一个人,真是添乱,难度系数又增加了不少。

听到声音的绑匪迅速的赶到玻璃碎裂的窗口,但似乎没发现踪迹,一名绑匪趴在窗沿往下望,“她们跑了吗?”

另一名绑匪蹲下身查看地上的玻璃碎片,眼神变得凶狠,说:“不,并没有,玻璃是往里面掉落的,所以应该是有人进来了。”

绑匪又往窗外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说:“从二楼进来的?这怎么说也有四五米高吧。”

“一个身手不错的家伙。”

“那些条子?”

“谁知道呢?”

明月和园子就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明月的心沉了沉,有点棘手啊。明月趴在挡板上,透过缝隙往外看,那两人已经走远了,拉了拉园子,然而园子却一动不动。

园子小脸煞白,已经害怕的浑身发软,湿漉漉的眼睛看向明月,抖动着双唇,颤抖地小声说:“明月要不你走吧,别管我了。”

明月听着外边的动静没回答,叹了口气。

在温室里养大的花朵啊,善良到愿意自我牺牲了呢,可惜你的死对我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一死了之很简单,后续麻烦事一大堆。

园子颤颤抖抖地解下手上的手链,颤颤抖抖地戴在明月的手上,明月有些疑惑不解。

“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你是可以逃走的对吗?”园子爬到明月身边,“我看的出来,你有这样的能力。”

明月并没回答,看向手腕上被园子系上的手链,昏暗的通风管道里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但外观还是可以辨认出那是一条四叶草的手链。

园子用脏兮兮的手抹了一把眼泪,脸上弄黑了一大片,“告诉我爸妈,我其实很爱她们,告诉我姐姐,只能让她辛苦操持家里的事情了。告诉小兰,我很珍惜和她的友谊。帮我祝福小兰和新一,虽然我没办法看到他们走到一起了。告诉工藤那小子一定要对小兰好,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园子小声的絮絮叨叨,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流,用她脏兮兮的手抹了一遍又一遍,将自己弄成一只花猫。

明月解下手链,塞回园子手里,说:“还没到交代遗言的时候呢,再说你说那么多我怎么记得住?”

园子低着头看着手里被塞回来的手链,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她没有抽泣,没有发出声响,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

明月仔细听了听四周,很安静,便取下通风口的挡板,探出头来,月光皎洁,四下无人,寻了一处结实的支架,将绳梯固定好,自己迅速爬下来,并将绳梯底部拉好,招手让园子下来。

园子从管道里探出头来,四下看了看,手和腿似乎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但她一口贝齿紧咬,哆哆嗦嗦地爬到了绳梯上,努力平衡着自己身体,控制好手脚,缓缓的往下爬。

一节、两节……

七节、八节……

颤抖着继续往下爬,园子知道还有三节就可以落地了,因为她认真的数过了,她不想死,她也不想给明月拖后腿,虽然很害怕,但却努力克制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接近地面,就越害怕,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园子整个人颤抖的更加厉害,一脚踩空,手没抓稳,摔倒地上,弄出了不小动静,不过还好距离不高,人并未受伤。

明月连忙松开绳梯,从地上一把将园子拉起来,拉着就跑,那两名绑匪就在附近,刚才的声音一定被他们听到了。

园子回头看了眼绳梯说:“我们不取下来吗?他们会发现我们的。”

“没有时间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他们会找过来的。”明月眉头紧锁,销毁绳梯是最优的办法,但事情如此突然只能先放弃了。

明月拉着园子往楼梯口跑去,不出意外,她们听到了身后传来脚步声。

两人顺着楼梯往一楼跑去,仓库大门是被锁住的。暴力破门,明月自认为自己没有那本事,用技术开锁的话,时间估计不够。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园子浑身颤栗不止。

“我找到你们了哟~”男人略带调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明月连忙拉着园子离开了仓库大门,毕竟这是她们唯一能逃出生天的地方,明月他们能想到,绑匪自然也是知道的。

漆黑的一楼没有窗,宛如地下室一样,然而背后突然有灯光亮起,那绑匪为了更快的找到她们打开了电闸,一层突然灯火通明。

地面上原本惬意慢慢爬行的虫子,受到灯光的刺激爬的飞快,一溜烟就钻进了黑暗角落。

明月拉着园子逃进更衣室里,这个更衣室应该是给仓房工人用的,里面是一个个紧挨着的铁皮换衣柜,有的上了锁,有的敞开着,有的里面放着各种打扫工具,有的里面还挂着劳动服,明月拉着园子藏在狭窄的换衣柜里。

明月将躲藏的衣柜弄成从外部上锁的样子,两人的后背紧贴在薄薄的铁皮柜壁上,大气不敢喘一口,园子捂住自己的嘴巴,明月咬紧后槽牙。

脚步声越来越近。

“哎呀,别躲了,我看到你们了。”男人的声音响起。

园子咬紧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眼睛里全是惊恐。

“你们是藏在这里吗?”男人的声音很柔和,像是在玩捉迷藏的游戏。

明月听到了铁皮门被打开的吱呀声,距离很近了。

“哎呀,不在啊,”男人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点失落,“那是在这里吗?”

“哐!”

棍棒击打铁皮声,声音很大,甚至有些刺耳,明月皱起眉头。园子瞪大了眼睛,泪水无声的滴落,但是依旧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丝毫声音。

然后又听到猛烈的摇门声,似乎是想把已经捶瘪的铁皮门拉开。

“不要躲了哦,毕竟伤到你们,我可不愿意啊。”男人的声音里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似乎是在呼唤淘气的妹妹。

但明月听到了刀子划拉铁皮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

园子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抖动的太厉害,她死死贴在薄薄的柜壁上,希望这样可以停止自己的战栗。

脚步声很近了,他们似乎就和明月隔着一层薄薄的铁皮。

“嘭!”

木棍击打铁皮的声音,声音大的就像是旁边的柜子。

“我真的看到你们了哦,乖乖的出来吧。”男人依旧在诱惑着,但无论明月还是园子都清楚,一旦被发现那将是非人的待遇。

“嘎啦!嘎啦!”

是强行拽门的声音。

“呲!”

一把锋利的砍刀穿透薄铁门插在了两名少女之间,明月的鼻尖距离砍刀那带着寒光的刀刃只有三厘米。

砍刀被抽走,门上破了一条缝。

衣柜里的少女从那条细缝里看到一只恶狠狠的眼睛,少女们屏住了呼吸。

那只眼睛看了半天,可惜衣柜里太黑,他什么也没看清楚,似乎是发泄一样捶烂了旁边的柜门,然而柜门里空无一物。

两名绑匪就这样一边用砍刀刺穿铁门,一边用木棍砸烂铁门,一边还说着温柔至极的话,脚步逐渐离去。

园子惊恐的双手环抱自己,嘴唇已经被咬出血,她克制着自己,不要出声,不要乱动,不要弄出任何声音。

但是她很害怕,眼泪顺着脸庞滚落,原本就因为爬通风管道而弄花的小脸,现在更是黑一块白一块,还有几处血痕。

突然绑匪的手机响了。

两名绑匪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前开车的男人接通了电话。

一个女声从话筒里传出来:“你们现在在哪了?该通知铃木家的给赎金了。”

之前开车的男人掏了掏耳朵,不屑地说:“铃木家才给三个亿,有点少,另外一家可愿意出三十个亿,不过那俩小东西似乎逃跑了。”

“仓库大门锁着她们就跑不出去,你们赶紧按计划通知,别做那些无用的事情。”电话那边女人似乎有点不高兴。

“不过似乎有条子介入了。”

女人的声音有点紧张,“你们暴露了?让那些条子进仓库去,拿到赎金你们的任务就结束了,别做多余的事情!”

电话被女人挂断。

男人不屑的呸了一声,拿出铃木园子的手机,开机发了一条简讯过去,指名要铃木史郎一个人拿着三亿日元来到这废弃仓库。

绑匪正准备关机的时候,铃木园子的电话响了,绑匪用鼻子哼了一声,接通了电话,不等那边开口,先发制人说:“按简讯要求做,否则……”

之前破窗而入的第五人赶到一楼,他觉察到园子和明月可能被两名绑匪堵在了更衣室里,便弄出了一点动静。

不过其然,绑匪注意到了,并向发出动静的地方开了一枪,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瓶瓶罐罐滚落一地,发出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

开完枪后,绑匪觉察到似乎不太妥当,立马挂断电话,并将园子手机关机,发现在角落里有人影连忙追过去。

那个人影的速度很快,两名劫匪很快就跟丢了。

“可恶!”

“是条子吗?”

“你看过单枪匹马的条子?!”

“那是?”

“应该是个私家侦探,不过干掉就好了。”

两名绑匪在人影消失的附近搜索着。

那个人影甩掉绑匪后,再次来到了更衣室,小声喊:“明月,明月,我来救你们俩,听到了就出来,我带你们走。”

这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一路跟踪明月手机信号而来的安室透,但是更衣室回复他的是死一般的静默。

安室透眉头紧锁,看着更衣室一片狼藉,几乎所有柜子都遭到了破坏,有被棍棒打烂的,有被砍刀捅穿的,再加上刚才的枪声。

难不成她们不在这里了?安室透检查着每一处痕迹,却并未发现两名少女的踪迹。

希望她们没被发现,自己要更快找到她们!

那声枪响后,明月的确带着园子逃离了窄小的换衣柜,并把躲藏的柜门关上,拉着园子一口气跑到了三楼,三楼的房顶没有一楼二楼那么高,找了一个似乎是办公室的小房间,房间里很多储存资料的柜子,明月将一个柜子里的资料掏出来,让园子躲进去。

园子湿哒哒的眼睛看着明月,眼里全是惊恐。

明月认真的叮嘱园子:“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不要出现,我引开他们去打开大门,然后来接你。”

园子牙齿被自己的鲜血染红,脸上布满泪痕,说:“要不你逃出去吧,不要管我了。”

明月轻轻取走了园子的假发,将原本属于园子的发箍还给了她,轻轻关上柜门前说了一句:“等我。”

园子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她双手抱膝,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将手里捏着那条四叶草的手链凑近嘴边,用带血的唇亲吻四叶草,心里默默祈祷。

安室透在一楼搜索无果后,上了二楼,透过窗户,发现附近高楼有狙击手,心想难不成警方已经介入了?不对,并没有警方消息,而且那些侦探似乎并没有跟过来,那是谁?

安室透心里有一个猜测,但他更怕这个猜测成为现实。他后脊发凉,手心里浸出汗水。

比他还优先知道这个地方,并做好狙击的,似乎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但那个人真的会来救人吗?

如果任务失败,如果没有用,如果……

那么会被抹杀……

安室透想到了明月手机,如果手机遗失并被破译,那么明月就危险了。按照组织的行事风格,宁愿错杀也不会放过,只要明月死了,尽管手机上信息暴露,那么有些事情也很难继续调查。

必须要在琴酒击杀明月之前,找到她!

安室透远远的听到绑匪的声音。

“铃木二小姐啊,你父亲马上要来交赎金了,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父亲了,你不出来吗?”

紧接着就是砍刀劈砍东西的声音。

“铃木二小姐,你不出来怎么见你爸爸呢?你爸爸怎么把你带回家呢?”

棍棒敲击物品的声音。

“出来吧,哥哥不会伤害你的,躲着才会被我不小心打到哟~”

东西被推倒,门被踹开,柜子被破坏掉。

“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你了~”

绑匪看到了夹在储物柜缝隙处的一缕灰色头发,向同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夜幕已经降临,圆月高悬,皎洁月光下,一切都显得宁静祥和。

在铃木宅,铃木朋子在听到那一声枪响后就晕了过去,铃木史郎坐在朋子的床前,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园子的电话,然而听到的永远是那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铃木朋子用手按住了手机,带着哭腔说:“园子应该被害了。”

铃木史郎低着头,咬着牙,在商场沉浮多年的男人流泪了,他认输了,但却换不回来自己可爱的女儿了。他擦干眼泪,看向身边的管家说:“去联系所有的记者媒体,无论是电视广播,还是报刊杂志,都给我一并找来,我要发布一则信息。”

“是,老爷!”管家风风火火地去安排了。

夜晚的风很清凉,吹的人很舒服,没有了白天的燥热,夜晚也是看得到云的,那似烟似雾的云笼罩在月上,让人看的不真切。

天台上,除了几个矮小的通风管道外,便没有遮挡物,而且这种天气,狙击手的视野是最好的。就算是有巴掌大的老鼠从天台蹿过,狙击手也能准确的击中老鼠那不大的脑袋。

一名咖啡短发的少女出现在琴酒的狙击镜的视野里,琴酒那双墨绿色的狼眼微眯。

猎物已经自投罗网,在远处安静等待的猎人嘴角勾起。

果真那兔崽子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琴酒的食指搭在扳机上,眼睛通过狙击镜盯着天台上的少女。

少女摘下头上假发,露出原本灰色的头发,一双清亮的眼睛看向琴酒所在的地方。

明月站在琴酒最好狙击的位置,天空中飞来一只漆黑的机械大鸟,将那部被绑匪折腾许久的手机送回到明月手里,轻松解锁手机,找到了备注为“恋人”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琴酒依旧通过狙击镜看着灰发少女,左手从扳机上移开,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琴酒~”少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带着些许倦意。

琴酒依旧语气冰冷,“手机已经收回了。”

“嗯,要杀我吗?”少女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问“今天吃了吗”一样稀松平常。

琴酒轻笑一声,“手机被破译了吗?”

“怎么可能啊,如果被破译了,来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了吧。”

突然明月觉察到身后突然有响动,猛然回头。

琴酒也注意到有人过来了,将狙击枪的枪口移向明月身后。

安室透看到天台上站的如此明显的灰发少女明月,再抬头看到了狙击镜的反光,一咬牙,向明月全速跑过去。

明月想躲开,但躲避失败。

安室透速度比明月更快,而且手臂一伸,就把明月勾到怀里,跑到狙击不到的角落,低沉着嗓子,却发出饱含怒意的声音:“你没看到有狙击枪对着你吗?”

明月:……

电话那边琴酒:……

一时之间陷入死寂。

明月看着依旧环抱着自己的安室透,脑门上出现一个井字,这事咋解释?没法解释好吧!你突然蹿过来才奇怪呐!

最后还是琴酒开口打破了这该死的宁静,琴酒那独特而清冷的声音从明月手机里传出:“身手这么差,有空回来加训。”

明月非常不悦的看向眼前有点目瞪口呆的安室透,回复道:“你赶紧撤吧,警方快赶过来了。”

琴酒挂断电话,拆解了狙击枪,看了眼明月的方向,离开了狙击点。

几只黑色大鸟扑棱翅膀飞上了高空,一轮皎洁的圆月从云层里探出来。

在车里,有希子紧张的看向优作说:“明月的电话刚才占线了!”

“那说明有人联系了她,或者绑匪联系了其他人。”优作眉头紧锁,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让优作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对着有希子说,“继续打。”

“目暮警官!我们失去了信号源的踪迹!”之前监听的警官焦急的喊出声。

目暮警官连忙凑过来看电脑屏幕,原本很清晰明确的光点,在地图上消失了,“什么?!怎么回事?”

监听的警官满头大汗,边操作电脑,边说:“之前只是有些信号减弱,现在是直接失去了信号。”

“赶紧继续拨打电话!”目暮警官看向有希子,有希子飞快的拨打明月的电话。

天台上,晚风拂过发梢,玉盘样的月亮高悬。滴答滴答的指针还在转动,剩余的时间不多了。

明月重新戴好咖啡色假发,看了眼手机,月球吊坠闪了几下。

安室透看了眼之前狙击镜反光的位置,看样子琴酒已经撤离了,又看向明月,问:“铃木二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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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定时炸弹所剩余的时间不多了,明月她们要如何逃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