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高明强和刘雨宁可能会帮我通风报信。正当我胡思乱想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透过昏暗的灯光,我看到了凌小桃的脸。她终于回来了,身上似乎还带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她手里拿着一份报告,轻声说:“这是复印件,我先去洗个澡。”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对小桃的感激,然后迅速地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报告,目光如炬地开始仔细阅读。
死者名叫马彪,26岁,身高一米七二,体重120斤。他的致命伤是胸前的一道伤痕,经过实验比对,应该是匕首所致。凶器深入他的季肋部,创口形态匀称,显然是单刃刺器留下的。创口长度大约25厘米,刃宽也大致相同。凶器并未在现场找到,凶手很可能将其带走了。地上的血迹斑斑,喷溅状明显,马彪的大动脉和肺部被刺穿,但除了他周围的血迹外,包括房间门在内的其他地方都没有发现低落形尖头血迹,这表明凶手当时并没有沾染到血液,且没有受伤。死者身上没有搏斗的痕迹,但嘴角有红印和泡沫反应,表明他在生前遭受了攻击。体内检测出大量乙醚,说明他可能是被人从后袭击并迷晕,然后被捆绑在椅子上。胸锁乳突肌上还有勒痕,显然现场不止一个人,我不可能单独完成这一切。
报告的最后,是小桃手写的一段话,似乎是特意留给我的。我感到一阵激动,内心燥热,她显然是在尽力帮助我。我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重现她验尸时的情景。
这时,小桃也坐在我旁边,开始帮我分析报告。她调侃道:"这个报告我也看过了,不过你的小学妹似乎很关心你呢,你这个家伙,是不是想开后宫啊?"
我急忙辩解:"没有的事,我心里只有雨宁……"
她轻笑一声,"呵呵,男人啊,都一样。所以我才对活人没兴趣,你们这些家伙,还不如一个死人来得实在。"
我被她的话弄得有点尴尬,但当我认真地请她回到工作上时,她便不再开玩笑。
小桃认真地思考着,和我一起分析报告内容。我首先开口:"需要麻醉,说明马彪不认识凶手。凶手肯定比我先到b503,等我听到动静赶过去时,他已经迷晕并捆绑了马彪。然后挟持我,威胁我对马彪下手。但实际上,窗帘一拉,那致命的一击并非我所致!"
她怀疑地看着我,"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有证据证明吗?"
我冷静地分析,当时b503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者,我声称自己是受害者,没有证据支持。相反,在a502,大家都看到了我所谓的"杀人"行为,甚至那一幕还被执法记录仪拍了下来,这几乎成了无法反驳的铁证。
夜深人静,我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导罪者的手段狡猾而精准,他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会陷入这困境,将我置于死地。我必须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在这无人的b503房间,证据又从何而来?
凌小桃看着我焦虑的模样,眉头紧锁,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我们得回去案发现场,但那里现在满是警察,你回去会很危险。”
我抬头望向她,眼神中满是坚定:“你有办法吗?”
她轻轻一笑,自信满满:“当然,我在那边还是有点地位的,应该能支开他们。幸好我们不是情人,不然现在可能已经被要求回避了。”
“别开玩笑了,如果真的要回去,就趁现在,凌晨2点多。”
30分钟后,我们回到了那座荒废的酒店,我站在b503房间的门口,深呼吸,然后踏入了这个曾经充满谜团的空间。我拿出无影反射管和黄酒,还有海藻灰,一番操作后,之前被忽略的痕迹逐渐浮现。
我看到了马彪曾经坐过的木头椅子,它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被白色的案件线包围。捆绑他的绳子散落一旁,我的目光在墙壁上搜寻,没有发现喷溅型的血迹,但在房间的一个角落,我发现了一抹血迹。
我心中一紧,拿起棉圈沾了一点,心中暗想:“这肯定不是我的血,难道是凶手的?但凶手怎么可能受伤呢?”
我的目光转向角落,今晚的月光格外暗淡,却为我提供了掩护。我小心翼翼地不触碰窗帘,以免引起楼下警察的注意。凌小桃在外面与他们交谈,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借口,但我知道时间紧迫。
在海藻灰的帮助下,我收集了几组之前未曾发现的脚印,用凌小桃给我的手机拍下了照片。这手机没有电话卡,处于单机状态,但足以完成我的任务。
检查完窗台,我发现那铁梯子还在,上面有其他脚印,这至少能证明除了我和马彪,还有第三者的存在。窗台上还有不完整的指纹,但我知道1号重案组和刑警队的人应该也注意到了这些。
我不能回去,至少在嫌疑未被排除之前。我深知警察的工作方式,一旦有一点线索,他们就会采取行动。我曾是他们中的一员,我知道在局里,许多罪犯在压力下会说出真相。虽然我确信肖元德不会这样做,因为他明白没有足够证据是不可能定罪的。
我站在昏暗的巷子里,凌小桃焦急地找到了我,她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刚才我看见我家附近也围满了警察,看来我那地儿也不安全了。真是莫名其妙,他们怎么就发现了你?我刚才还听到几个警察说,马何组长发布了对你的全城通缉令。我想肖元德也感到无奈,何超群……"
我心头一紧,愤怒地打断了她:"真是混账!看来我不能和你待在一起了,你放心,我立刻就走,绝不拖累你!"
凌小桃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她轻声说:"何超群,你一定要小心。我会在暗中继续帮你,还有她们……"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暖流涌动:"谢谢你,凌小桃。在这种时候,你还能伸出援手,真是我的幸运星。"
我从未想过,曾经对我心存芥蒂的凌小桃,现在却成了我唯一的依靠。命运这东西,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我转身准备逃离,心里清楚,如果再不离开,警察随时会找上门来。我甚至怀疑,他们已经盯上了凌小桃,肖元德那家伙精明得很,抓捕手段更是老练,我若不快走,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离开酒店时,发现周围聚集了不少人,他们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肖元德却突然愣在原地,似乎发现了什么,对着旁边的人喊道:"错了,你们去那边!"
我不敢有丝毫停留,一路狂奔,直到找到了一辆破旧的车子。车子竟然没上锁,钥匙就挂在车内,还绑着一块巧克力包装。我忍不住低声说:"猴子,谢了!"
我开着车,心里明白,现在只能往人多的地方去。在城市中,警察为了不打扰市民,一般不会大规模搜查。而荒山野岭,警察可以肆无忌惮地搜捕。所以,逃亡时,找个热闹的地方藏身,才是最安全的策略。
我一路疾驰,直到夜色深沉,才停下车来。眼前是一条宽阔的道路,四周寂静无人。我打算在这里稍作停留,找个地方休息。
我按照计划,终于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庭院。这里看起来像是旅游区,却没有管理人员,荒废已久。但附近是城市,我进去后发现附近摆着正在施工的牌子,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我必须找个合适的地方停车,然后步行一段距离,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就这样,我来到了这座苍老的庭院,准备在这里暂时避一避风头。
四周的施工声渐渐远去,我独自倚靠在一堵墙壁的阴影下。虽然暂时无处可去,但至少在凌小桃家的小憩和那些现金让我比之前流离失所的日子好过许多。身体虽然虚弱,但至少不再有病痛的折磨。
我自嘲地低语,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何超群,你也有今天啊。导罪者,真是个棘手的对手,比那些罚罪人还要难缠。我过去真是天真,以为破了几桩案子就能自比福尔摩斯,对罪犯不屑一顾。现在,报应来了……人啊,真是不能太出名。"
我感觉自己像个疯子,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自言自语。我无力地靠在墙上,就像一只无处藏身的老鼠。我伸手进口袋,掏出了道志勇留给我的巧克力。本想直接撕开包装大快朵颐,却发现包装上有些不寻常。
那是一些字迹,还有图案,似乎是从某张纸上映出来的。我急忙抽出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我仔细阅读着:“师傅,是我。那辆车原本是我的,但我改装过,没有车牌,也追踪不到。你随时可以开。对了,我们在马彪的办公桌抽屉里发现了一封信,似乎是导罪者寄给他的,字迹看起来很像他的。幸好我机智,在报纸上找到了这些字迹,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是哪份报纸上的,但我会努力,雅馨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