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我们错过了什么吗?
三言两语间怎么就锁定了一个嫌疑犯?
在场三司的官员张大嘴巴,目光有些呆滞,脑海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张麟几人方才的对话。
李员外郎是被吓死的,也是被李建业吓死的,但李夫人在其中也扮演了重要的影响角色,可以说暗中主导了这一切。
显而易见,那位李夫人是要灭口,并且销毁罪证,说明她绝对是王恭厂爆炸案的参与者之一!
“去李府,捉拿李夫人!”
张麟大手一挥,当着众人面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然后...就堂而皇之地坐在镇抚司喝茶。
能一手主导了王恭厂爆炸案,李夫人在其中扮演的估计就一个小角色,背后还有大鱼隐藏,说不定有三品高手...甚至二品武者参与!
他武道才七品洗髓,元神也才六品日游,上赶着找死的事情他才不干。
对他来说,锦衣卫镇抚司现在是最安全的地方!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很配合,也极为认同张麟方才的推断,当即就回衙门搬救兵了,几名锦衣卫千户也跟着过去。
皇城司出动,趁着夜色悄无声息之中就将李府前后左右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首的锦衣卫千户一脚将门踹开,抽出腰间的绣春刀,“所有人待在原地不许动!”
吼声回荡在这座三进的宅院,身后的锦衣卫、皇城司甲士如潮水般涌入,将惊慌失措的下人们控制起来。
“你家夫人在哪里?”
千户揪住一个丫鬟,凶神恶煞问道。
“不知诸位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就在丫鬟瑟瑟发抖之际,穿戴整齐的李夫人款款而来,身后几名贴身丫鬟亦步亦趋。
“何事?”
千户狞笑道:“你的事发了!”
“不知民妇犯了何事?难不成想要趁我家老爷尸骨未寒,欺上门来?”李夫人面罩寒霜,丝毫没有对锦衣卫的惧意。
“在锦衣卫面前胡搅蛮缠?”
千户刀上附着真炁,绣春刀劈出数丈刀芒,直奔李夫人的头顶发髻而去!
嗡——
李府的后院,猛地升起一道铺天盖地的拳意,拳风浩浩荡荡,炽烈如火。
刀芒甫一靠近,瞬间土崩瓦解,拳风余威不减,直奔院内的锦衣卫以及诸多皇城司甲士而去!
一道魁梧雄壮的身影出现在李夫人旁边,按住她的肩膀:“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是一个须发皆张,脸上抹着奇怪油彩图案,身罩兽皮衣裙,赤着臂膀的中年男人,喷张的肌肉充斥着爆炸性力量!
标准的蛮族战士打扮!
“师兄,你怎么...”
李夫人还想说些什么,中年蛮族却直接将她拎起,欲要直接离开此地。
“这里是我大明京城,可不是尔等蛮夷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
声音回荡在京城上空,无数人抬头张望,空气嗡嗡作响,蛮族中年人心神一颤,只觉仿佛天崩地裂、排山倒海之势横跨而来。
原本漆黑无月的星空陡然升起一尊光明大放的烈日,好似要驱除一切隐藏在黑暗当中的魑魅魍魉,将夜空照耀得宛如白昼,夺目而又璀璨!
“威德焰轮大光明拳?!”
蛮族中年人目眦欲裂,下意识将李夫人护在身后,长啸一声:“定远侯!”
嘭!
一只如白玉的透明拳头横跨虚空出现,击穿蛮族中年人的拳意,护体真炁瞬间消融,厚重如山岳的气血被打得粉碎,拳头之上燃起白炽的火焰,将他包裹在内。
“定远侯的拳意,果真霸道!”
蛮族中年人咬着牙,大声吼叫起来。
但是转眼之间,火焰愈演愈烈,以他血肉为薪柴,由内而外彻底烧成灰烬!
“方才是定远侯出手?”
“这是二品武者的拳意?简直不在一个层面上啊!”
离得最近的千户暗自咂舌,这蛮族中年人只是三品,初步凝成了自已的意,但定远候却是从意走到了道,拳意汹汹,仿佛一尊冉冉升起的烈日!
一拳之下,三品的武者直接灰飞烟灭!
“师兄...”
李夫人呆愣愣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盯着地面上的灰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被身后的锦衣卫制住。
千户大手一挥,“把这里所有人都带回诏狱!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漏网之鱼!今晚要逐一审问!”
蛮族的三品武者都出来了,想都不要想...这李夫人铁定有问题!
话音落下,锦衣卫们便如狼似虎扑出,将哭喊着的丫鬟侍卫困缚住,押往锦衣卫镇抚司。
......
御书房。
太康帝身穿衮龙常服,身躯板正,书案两边放着三堆奏章,正沉思间忽地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实的墙壁,望见了高悬在九天的白炽烈日。
“大光明拳意?”
太康地眉头一皱,唤来门外的太监:“赵让!京城出了何事?竟然引得定远侯亲自出手?”
门外的赵公公立马推门而入,踩着小碎步滑跪到太康帝面前,“奴婢正要禀告陛下,方才锦衣卫张公子查出王恭厂爆炸案的元凶,引出了一位蛮族的二品武者,定远侯这才隔空出手...”
他将案情的经过详细汇报给了太康帝,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观察着皇帝的脸色,见对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
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让他如坠冰窟,“赵让你消息挺灵通的啊...”
嘭嘭嘭!
赵让连忙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奴婢不敢!奴婢也是急陛下之所急!王恭厂爆炸一案闹得京城上下人心浮动...”
“好了,不必解释什么了,继续关注案情,一有新的进展继续给朕汇报!”太康帝挥了挥手,打断了赵公公的解释。
仿佛方才真是随口一说。
但赵让明白,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千万不要忽视天子的每一句话,这宫墙内无数的前辈已经用生命验证过这一点。
“退下吧!”
“是!”
御书房的门被轻轻关上,太康帝将手上的奏章放下,失笑道:“倒是让朕有些意外了,看来张景泰倒是给朕养了个不错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