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阁。
青州城最大的青楼妓馆,同样也是江湖上名声赫赫的杀手堂。
这里边的女子,几乎个个都是自小被培养出来,修习武道,如同一朵朵带刺的玫瑰,令得慕名而来的男人们欲罢不能。
试问,前一秒还是个冷艳无情的女杀手,后脚便栽倒在你的怀中娇滴滴地服侍起来,这种强烈的反差感哪个男人能克制住?
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即便知道海棠阁里的女子极为危险,但每日的恩客依旧络绎不绝,成就了这青州城第一青楼的名声。
当然,海棠阁的女杀手们也不是什么狂魔,没有接到人头悬赏也不会贸然出手,净干些赔本买卖。
而且,她们还有一条准则——只要在阁内消费,便能保你无虞。
据传,曾经有一被悬赏之人躲入了海棠阁,七七四十九天之内硬是把阁内的姑娘点了个遍,最后在白肚皮上力竭而亡。
其中还发生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插曲,海棠阁还和悬赏人起了争执——这人到底算不算海棠阁所杀?悬赏人坚持不给余下的尾款...
至于最后的结果,则是众说纷纭。
有说他最终服软,付了尾款,也有说他被海棠阁灭口了。
但无论怎么的传言,依旧是阻挡不了众人涌向海棠阁消费的冲动!
“酥爽!”
春韵厢房的房门被推开,齐晓航整了整衣衫,神清气爽从内走出,一脸的春风得意,身后房间内床榻凌乱,桌椅板凳歪歪斜斜堆叠在一起,地上落着零散的几件亵衣。
粉色的帷幔下伸出半截如白玉一般的小臂。
真当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在此夜宿了两天的齐晓航毫不留恋,头也不回地下了楼,出了海棠阁,径直被如山海一般的人潮淹没。
“梁小姐,你我早有婚约,成婚也是迟早的事,本公子只想问你一句...”大街上,胭脂铺前,一手拿纸扇,身着锦衣的公子哥朝着旁边带着面纱的姑娘挤了挤,低声道:“今宵愿与我同席共枕否?”
“......”
那姑娘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羞恼汹涌而来,果断甩了个巴掌出去,“登徒子!”
公子哥一把抓住姑娘的手腕,面色陡然狰狞起来:“臭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和林家那庶子整天勾勾搭搭、眉目传情...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女人!”
吃痛之下,眼眶中眼泪直打转,旁边的侍女急得满头大汗,目光不断在来往的人群中投去求助的目光。
“那位应该是知州家的公子吧?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强抢民女,还真是胆大妄为,目无王法...”
“你没听到吗?两人有婚约在身,而且这女子似乎还勾搭了别的男人。”
“她是李家的姑娘,当初知州上任时,李家是第一个跑来投诚,还将族中的嫡女与知州家定下婚约。”
“......”
眼看周围人越聚越多,丫鬟的目光也是愈发急切,最终定格在一道气质出众、面若桃花的身影上,“这位公子!”
刚从海棠阁出来的齐晓航突然感觉有人叫自已,下意识转头,便看到了一副经典的欺男霸女场面,两个女子楚楚可怜地朝他望来,似在求助,人群中也传来嘈杂的议论声。
凭借敏锐的五感,他很快就对场中的情形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而后...果断转头离开,似乎没有听到侍女的求助声。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只是路过青州城,也不想无故招惹这些不明不白的麻烦。
虽然这女人很漂亮,但是——
可千万别低估一个正处于贤者模式的男人的定力!
“......”
看着齐晓航没有半点迟疑的背影,李家小姐和侍女表情瞬间凝固,心中暗骂‘不解风情的男人,给你机会都不中用’!
知州公子脸上更是多了几分得意:“这青州城内,你觉得谁敢得罪我?李青萝,你迟早都是我的人,又何必屡次三番在大庭广众之下扫本公子的脸面?你既然不给我面子,本公子又何须给你体面?”
他父亲,除开朝廷命官这一层身份,还曾经是金山寺的俗家弟子!
在青州城地界,金山寺的关系要远比一切身份来得管用,这也是为何知州能牢牢把控军政大权,世家大族不敢有任何的造次!
周围的看客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
青州城大人物的八卦,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也就是这位知州家的公子性格混不吝,才会在大街上公然发难。
齐晓航将街头上的闹剧抛之脑后,错开湍急的人流,径直回了驿站。
“你们这是?!”
看着全副武装,腰挎长刀,牵着青骢马的众人,齐晓航一脸懵逼。
“不是说好停留五天吗?这才第三天就启程了?而且...怎么也没人来告知我一声?”
所以,我这是被抛弃了吗?
“我们就是去金山寺观看水陆法会,你想哪里去了?”魏洲扶住额头,他还以为仗着有虎鞭的齐晓航,非得在青楼里待个五天五夜才出来。
这就好...齐晓航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左右张望了一圈,“水陆法会是什么?董苍生怎么没出来?”
“水陆法会...”
张麟将缰绳递给了齐晓航,“路上让魏洲给你解释,我和顾道长先走一步,看看这金山寺到底是什么名堂。”
说完,自已则是祭出飞剑,和顾修真一同消失在天际。
其他人则是翻身上马,越过浩浩荡荡的信众,出了城往金山寺的方向走去。
路上,齐晓航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追问起关于水陆法会的事情。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夜宿在海棠阁醉生梦死的,对于青州城的沸沸扬扬还真没怎么关注。
“就是金山寺的僧人要举办一场法事,收集信众的香火愿力镇压一头一品大妖,我们过去看个热闹,这种场合董苍生自然不能掺和,不然到时候那些和尚想要显摆手段,一块将他镇压可就悲剧了。”
齐晓航一想,倒是有些道理。
“一品大妖...”他忽地想到什么,警惕地问道:“董苍生知道这件事吗?出发前他应该没说什么吧?”
“他说,金山寺的和尚最高修为也才三品,对付一品大妖可别不小心玩脱了...”魏洲原封不动转述起董苍生在他们临行前所言,脸色也逐渐不对劲起来。
“调头!调头!我要回城!”
齐晓航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