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在莳花身后的流碧,看清楚前面的建筑,急忙出言制止。
那,那可是夏侯家的祠堂。
莳花可不管什么祠堂不祠堂,她只觉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指引着她到这个地方来。
这时,祠堂大门旁边的一棵老柏树旁,一晃闪过一道纤细的黑影。
那黑影蒙着一层黑色面纱,只露出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莳花小小的身影。
也不知莳花是怎生得罪黑影的,那目光里,满是愤怒与怨怼,恨不得把那小身影撕成碎片,不死不休那种。
借着老柏树的掩护,黑影从袖口里,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悄悄的靠近。
老柏树许是太老了,冠顶“啪”的砸下一段枯树枝,正中黑影握匕首的手腕上。
“妈蛋,晦气。”
黑影暗骂一声,却没放弃。她换了一棵柏树,继续掩藏。只是这一株,无论是视角还是位置,都沒有方才那棵好。
夏侯家的祠堂,建的规模甚大。祠堂里供奉的牌位虽然不多,但就正中间供的那一块,就足以秒杀百块普通牌牌。
那块牌位的主人,正夏侯家先祖,斩获先登之功的夏侯家老祖的牌子。
且与别家祠堂不同的是,老祖牌牌的正上方,还供着一只极品紫檀木制的盒子。
莳花晃晃悠悠,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台阶,又爬过门槛,进了祠堂的大门。
祠堂内巨大贡桌前的大理石地面上,摆着几只,供夏侯家子孙后人磕头祭拜用的蒲团。
莳花站在贡桌前的空地上,也不跪下祭拜,只把食指伸到嘴里,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夏侯老祖的牌位,以及后面的盒子,歪着头在想什么。
莳花:奇怪,那块牌牌里,怎么有一股熟悉的气息,还有,后面的盒子里,气息似乎更浓郁。
到底是什么东东?要不,爬上去打开看看。
可看着是她两个高的贡台,再瞧瞧自己的小肥胳膊小短腿,她沉默了。
管它呐,先看了再说,要不今晚该睡不着了。
“五小姐,这是祠堂,你不能这样,快,快跪下。”
眼见莳花抓了贡台的帷布,想要顺着帷布爬上贡台。这一番操作,直吓得流碧花容失色,赶紧出言制止。
要死了,这要是让侯爷知晓了,打她卖她,都是轻的。
可侯府的规矩,下人等闲杂人等,不许进祠堂。
便是打扫祠堂,也得经主人指派,在管家的监督下,方可。
流碧不敢擅闯祠堂,只跪在大门外的青石板地砖上,劝莳花给夏侯家老祖磕上几个头,再把她哄回来。
听到流碧喊,莳花回头,似懂非懂的瞧了一眼,她是跪呢?还是不跪呢?
她想了一下,决定从善如流。
放开帷布,退到蒲团旁,膝盖稍弯,正要跪下去。
诡异的来了。
莳花膝盖还没搭上蒲团,贡台上的那几块牌牌,无风自动,惊恐的抖动不停。
把个祠堂,弄得都是“咣咣咣”的声音。
“咣咣”声很急促,似乎在说:哎呦哟,小祖宗,可别折煞我们了,快起来快起来。
你这要是跪下去了,大梁皇帝家的各位太爷太太爷,非得拿着宝剑,把他们削了不可。
咣咣声吵得莳花头疼,事出反常必有妖。
莳花含着指头想了想,小声嘟囔:几块木牌牌,它们在干什么?吵架吗?行了行了,吵死人了,本尊才不跪你们呢?
她把膝盖给直起来,那几块牌牌见状,这才安静下来。
夏侯家老祖:我去,吓起我啦!小祖宗,你可算是起来了。
你真要跪下去,那几个老家伙,怕是得满地府找他们事。
虽不至于被削死,可几十个大逼斗,肯定是挨定了。
莳花耳尖微微一动,呵呵,有危险。
下一秒,一道寒光,竟是越过大门,向莳花后背刺来。
就在那么0001秒,流碧的反应也够牛逼。她顾上那些臭规矩,一跃过祠堂大门,紧紧的抱住莳花小身子。
她想以自己的身体,来救莳花,替她挡了那匕首。
可那匕首还未挨上莳花,就见最大那块牌牌里,飞出一道白光,“砰”的一下,撞在匕首上,撞得火花四溅,煞是好看。
瞬息的较量,匕首完败。它遭了反噬,“咻”的一声,反弹回去。
见匕首,诡异的反冲自己过来。黑影把手一抬,硬生生握住匕首。弹回去的力道很足,黑影抓握的虎口,都震的生疼。
她的手腕抖了一下,那匕首,竟应声脱手而出,“呛啷”一声掉在地上。
出师不利,黑影瞧出来了,祠堂里的老家伙,是帮那娃娃的。
她不敢恋战,悟着被震疼的手腕,急速退出祠堂,向黑暗中隐去。
流碧被吓得瑟瑟发抖,听到匕首划破空气的声音,以为自己被匕首扎到了,闭着眼睛,推了莳花一把。
“五小姐,快,快,快跑!”
莳花看戏似的,瞧着匕首飞来又飞去,只觉甩匕首的人,像没吃饭似的,扔个匕首都会被震飞。就这,还做刺客。
待听到流碧让她跑,她睁着两只懵逼的大眼睛,“流碧姐姐,你叫我跑什么呀?那个人,吓跑了。”
她这么一说,流碧才后知后觉,咦,身上没有痛感,也没有流血。
睁眼一瞧,暗沉的祠堂里,只有她们主仆两个。
她不敢再在这地方待了,急忙抱起莳花,跌跌撞撞的,跑回了薇澜苑。
进了门,流碧的腿都还是软的,翠芝等人见她脸色煞白,抱着莳花的手还在抖,急忙围上,从她手里把莳花接下。
“流碧,你这是咋了?咋成这样?是遇到啥事了?”
流碧喝了流香递过来的一盏茶,心绪渐稳,这才心有余悸的道:“方才,在祠堂,有人,要刺杀五小姐。”
“啊--
流碧,你刚才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云氏与听雨,正从书房出来,好巧不巧的,听了后半拉话。